(歌剧魅影同人)[歌剧魅影]野兽与金丝雀+番外(20)
这是一个十分常见的舞姿,但我还是感到了不自在。一般来说,男伴做出这个动作,是想表达亲昵、暧昧,他却带着一股强烈到恐怖的控制欲。
我不由产生了一种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错觉。
“究竟是哪一步出错。”不行,这样太难受了,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还是提醒他松开我吧。想了想,我学着他的方法,用脚后跟轻轻撞了撞他的皮鞋尖。
他一动不动:“步步都错。”
我加重了脚上的力道:“你的心已被仇恨蒙蔽。”
他顿了一下:“那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唱完,他做了一件让我饱受惊吓的事——他竟然,用他的脚,把我的两只脚强行并拢了起来。
这下,我不仅双手不能动弹,连脚下也不能动了。顷刻间,心悬到喉咙口,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了一眼台下的人,相较于之前的僵硬,已有不少人逐渐被歌声吸引。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害怕,有人会捕捉到我和他非同寻常的亲密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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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间奏过后,他还是维持这个姿势毫不动摇,我决定主动出击——右脚踮起,左脚脚尖抵在膝盖,试图做一个挥鞭转。大庭广众之下,我就不信,这样他都还不松开我。
果然,他的手掌略有松动。我立刻抽出手,脱离他的钳制,快步向后退去:“你把我当成猎物。”
此时,灯光变成两束惨白的光晕。一束打在我的位置,一束打在他的下半张脸。他的双眼因此深陷在阴影里,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单手负在身后,慢慢地抽出了黑色风衣的皮腰带。
这一刻,他高大的身影、瘦削的下巴、突出的喉结、修长的手指,就像是真正的猎人般,充满冷硬而危险的气势。
他上前一步:“你本就是我的猎物。”
我看了看他手中的皮腰带,又看了看他步步逼近的黑皮鞋,心中腾起浓浓不安。
从唱词的含义上讲,他的动作,他的走位,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可为什么我会这样忐忑,是因为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了吗?
幸好台上灯光只剩下两束,没有人看见我难看的脸色。
排演过那么多次芭蕾舞剧,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彻底失去了对舞台的主导权。一步一步,只能像真的猎物那样往后逃跑。
“你把我当成囚徒……”我退得太急,没留意到已经无路可退,脚后跟撞上了舞台的边缘。
下方是长方形的乐池,小提琴手注视着乐谱,在动情地演奏。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掉下去了,还好我的反应能力与平衡能力都不差,脚步一错一转,重新站回了舞台。只是同一时刻,赫斯特也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心跳猛然一停,想要接着逃跑,然而腰上一紧,被他用皮腰带精准地套住,大力拽了回去。下巴被他抬起,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我:“你本就是我的囚徒。”
台下居然稀稀拉拉地响起了掌声。
我稍稍清醒了一些。他们以为这是我刻意设计的舞步?
也对,在台上舞蹈就是我的筹码。只要我不愿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捉到我的。快速思考了两秒钟,我趁着灯光还没有扫到这边来,眨着眼睛对他笑了笑。
他很明显地怔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抬高一条腿架在他的肩上,整个人时针旋转一周般向后倒去。这个动作我练习了无数遍,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从他皮腰带的束缚中翻了出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占据了上风,喜不自禁,清了清喉咙才唱出悲怒的歌声:“我手上是你的枷锁。”
他像驯马师掂量马鞭子般,用皮腰带轻抽了两下自己的手掌:“因为你属于我。”
奇怪,我已经拿回舞台的主导权了不是么。为什么看着他的动作,听着他的歌声,心脏还是在胸膛不安地乱闯乱撞。
“我四周是你的牢笼。”
“你将永远……”他顿了顿,然后也对我微微笑了一下。他并不是完全不笑的人,如此意味深长的微笑却还是第一看见。
只见他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腰带,击了击掌,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就商量好的,半空中的机械师看见,毫不犹豫地朝他扔了一套绳索下来。他单手接住,快速地捆出一个结,当空一抛。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等我回过神时,手腕已被他的绳索套住。
他晃了晃余下的绳索,居高临下地唱出后半句歌词:“……处于我的牢笼。”
我愕然至极,这也行?
看了一眼台下,不少人发出抽气声,似乎也被他神乎其技的绳索技法震慑到了。
长笛声在雪崩般的主旋律中,轻灵而清亮地向上走,是蜿蜒的枯枝上一抹复苏的绿。第三幕进入尾声阶段。
赫斯特没有马上走近我的身边,而是在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似乎在等待什么。我精神高度紧张,很怕他做出一些出人意料、但又莫名合情合理的动作。
而他长久地一动不动,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麻绳索。
直到管风琴声再次雷霆般响起,他才回过头,蓦然一拽绳索,将我拉了过去。他对绳索的驾驭能力令人咋舌。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绳,在他的股掌之上,就像是已被驯服的小动物般极具灵性。
“和我共度一生……”他一手拿着绳索,一手穿过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上。两束光晕逐渐重合,一时间我被刺得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望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他右脸的皮肤,竟然在亮芒中一点一点地透出青紫血管、腐败血肉。
这画面的骇人程度,不亚于直接看到他皮肉之下白森森的骨架。我心脏一紧,险些失声叫出来。很快,亮光消失,再看过去时,他右脸的皮肤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只是雕像或吊灯的黑影,倒映在他的脸上。
第20章
似乎是觉察到我的目光,他垂下头看我。与他视线相交的刹那,所有灯光依次明亮,是流光溢彩的湖水,在他的侧脸荡开金色的波纹。从眉骨到下颚,他的五官线条宛如神像,简直无可挑剔。
难道说,刚刚真是我的错觉?
可那个画面是如此真实,像狰狞的蔓藤扎进他的血肉,隔着一层皮肤,开出腐烂的花。如果是错觉的话,怎么会这样逼真?
腰上突然一紧,是他扣在后脑勺的那只手,下移到后腰,极具侵略性地停留在臀部上方。我不由自主地紧贴他的身体,听着他过于冷静的心跳声。他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竖起我的食指,放在他的喉结上。
上半身在这一刻完全失去知觉,我头皮发紧,被迫感受着他喉结的起伏。
“永远面对这张脸,”他捏着我的指尖,沿着他的颈项、下巴,滑到他的左脸上,唱出最后半句歌词,“是我给你的诅咒。”
我忍不住动了动手指。看来真是我的错觉,他的皮肤温暖而柔软,轮廓边缘是粗糙的胡茬。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精神太疲惫,所以总是出现幻觉吧。一个正常人的皮肤,怎么可能是布料的触感,又怎么可能透出血管与血肉呢?
到这里,男主角的唱词就结束了,接下来是女主角的一番痛陈。长笛声与小提琴声停歇,低音提琴手闭眼拨出浪涛般的弦响,钢琴单调地重复着两个沉重的音节。
我试图后退,腰上传来的力道却猛然加重。几次挣扎未果,我只好保持这个姿势,仰头质问:“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受你摆布?”
他没有台词,在钢琴急促上扬的高音音节中,偏了偏头表示疑惑。
按照剧本,女主角这时候应该撞笼自杀,可周围并没有牢笼。我本来想把这一段情节设计成撞墙,谁知他的手掌死死地扣着我的腰,不让我离开分毫。无奈之下,我只好把绳索一圈一圈地缠在脖子上,做出自缢的假象。
他看见后,手掌的力道再度加重,像是要把我的腰箍到青紫般,呼吸也在低沉的弦乐伴奏中,显得凌乱而清晰。
我忍着疼痛,看了他一眼。他竟然别开了视线。什么意思?算了,揣测他的想法毫无意义。我压低声音,努力憎恨地唱道:“曾经我也喜欢过你,曾经也想和你在一起,但如今,我只想诅咒你……永远没有人愿意接受你……爱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