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同人)【真遥】それから(10)

作者:Ways Of Seeing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拒绝真琴告白近一年后的那日,遥随着大学游泳队的队友们走进烤肉店,庆祝他们的胜利,在那里,他见到了与大学里的女性朋友同坐一桌的真琴。遥在察觉到自己心意的同时,在追梦路上遇见了困难。不应该来的,七濑遥这么想着,被兴奋的队员们簇拥着走入人声鼎沸的烤肉店。游泳部经理铃木对店员说了自己的姓名,后者面带微笑地从上而下浏览著名簿,接着问道:“已有预约的铃木先生,12人是吗?”点击展开

应当是凛突如其来的到访,激活了这部分的记忆吧,父亲的印象中,遥和另外三个小伙伴赢得了一场接力比赛,其中便有住在台阶之下橘家的孩子。

遥怀疑自己被揿了什么开关,只要一听见真琴的名字便会哭泣,他鼻酸了,嗯嗯啊啊地敷衍过去。父亲却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真琴现在不游泳了?”遥胡乱点了点头。父亲却突然坐到他的正对面,又问:“Haruka, 你在大学的游泳队内怎么样?”

遥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鼻音道:“还好吧,就那样。”他没有因为心情低落而闹别扭,他的自由泳成绩的确狂跌不止。

父亲用成熟社会人才会拥有的深远目光盯着他,遥感觉自己简直被那目光压迫着要抬起头与父亲对视了:“Haruka, 你已经大学二年级了,差不多也得仔细考虑未来了,嗯?——如果游泳只是‘就那样’的水平,不如考虑毕业后工作,像普通人那样。”

很难说这句话具体何处触动了遥本已脆弱的神经,他将饭碗重重惯在桌上,丢下筷子,带着哭腔向目瞪口呆的父亲大喊道:“我已经放弃竞技游泳了!”说完,他跑出了家门。

这就是他在返乡前做出的决断。

这话是被巨大的情感裹挟带出的,因而并不准确。却反映了遥又一次被迷雾包围的心之所向。

一个月前,遥打定主意,要将一切外在干扰因素摒除至体外、尝试心无旁骛地游泳,企图回到他最初和水相识时那般模样。他托清水陆帮他每日计时,但不用立刻告诉他结果,这样做二十日后,遥比较了这些数字,不出他所料,他的状态一直在下滑。他其实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无论怎么游,水都在束缚他,水上竞技大会那时的感触无论如何也不消散。和湿漉漉的跳台无关,和被真琴搅乱的心绪无关,和队伍内流传的闲话无关,和被前辈影响的节奏也无关,他只是没办法游得迅速而自如了,遥这样认为。

这样下去,会变得没有办法游泳的,会被水憎恨的,他无力想象这样的后果。如果不能游泳,他的人生还剩下多少意义?所以遥做出了决断,参加完九月初的Intercollegiate竞技大会便暂时退出游泳队,至于是否还会回去,他没有考虑过。

遥在夜晚的海边又开始了奔跑。今夜星光黯淡,几乎看不清潮水上涨的轮廓,只能听见巨大的轰鸣声,遥开始想象海水撞击在礁石上的景色。如果在这样的水中游泳,也许就可以永远游下去,直至筋疲力尽,坠入深处了吧……

他跑到了岩鸢SC, 墙壁上的RETURNS 几个字母经三年间的雨打风侵、海面送来的盐分腐蚀,已经需要重新粉刷了。时间接近九点,SC内已开始进行休业的准备。遥没有进去,他大口喘着气,驻足仰望这栋建筑。

这里可以说是他的起点。十一年后,他却依然不知道,从此生发的无数道路中,自己是否拣选了正确的那一条。

遥站了很久,直到下班的笹部悟朗从SC内出来,一眼看见了他,正眯着眼睛确认那是否是七濑遥时,遥转身跑了。

回到家时,屋内一片漆黑,父母似乎已经去休息了。他们对遥的事情毫无插手的欲望,或许说早已失去了权利。

当晚,遥做了一个梦,难得和真琴无关。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凛带他去看的、位于澳大利亚的那个水上赛场,他像鱼鹰一般扎入水中,又化作了海豚,轻盈地排开水波,一往无前。

他开心地醒来,随后意识到那只是梦境。梦,多么美妙的词汇啊,梦境也好,梦想也好,只是前者只能是虚幻,而后者,则愈发遥不可及了。两年间,他为了向梦想靠近浅浅一步,脱离了自我构建的狭小天地,转身面向现实,被撕咬得遍体鳞伤。

此乃每个追梦人都要落入的吊诡局面,为了实现梦想,人们只能与现实搏斗,不断地失去珍贵的事物,最终或到达或无法到达那高峰。凛应当对此早有体会,高三时众人都在为进路犹疑不决时,唯有他怀揣着那颗伤痕无数却日益鲜活地跃动的心脏前进着,可惜的是,年轻的他以为那是梦想馈赠他的无限力量,却忘却了在他在异国他乡的那四年间现实送给他的宝贵礼物。所以,他鲁莽地将梦想的完满一面展现给遥,期望自己的对手兼好友可以如他一般、毫无迟疑地向未来飞翔;遥那被浓雾包裹的心果然循着光而去,一时间,华丽的梦使他那初次受到震撼的心灵产生了动力。只是,凛没能告诉遥,为了抵达光明之地,遥注定要丢弃他一直以来珍惜的、活下去的方式。

遥已经放弃了很多曾经用来维系自我的东西。他变成了被秒表指挥着划动手臂的人,他依赖着教练过酷的指导方式以缓解压力,他开始察言观色、谨言慎行以避免自己再次莫名成为队内的风口浪尖。他偶尔回望,思索:究竟走到哪一步时,我会变得不再是我?

在七月那一日,清水陆向他递来整齐记录下的二十个100m自由泳、二十个200m自由泳成绩,他找到了答案:如果再也不能感受到水,那么他便不再是自己了。

所以,他做出了决断。

次日,遥随父母前往墓地祭祀先人。三人对于前一晚遥情绪失控的事情缄口不言,血缘关系在此默契时刻体现了。遥提着鲜花及装载了祭祀品的水桶,在蜿蜒的、平时鲜有人踏足的山路上踽踽而行,父母的心情似乎很轻松,为了静心观赏景色,特意避开了人数众多的宽阔石阶,遥对此有双重的感谢心情。

七濑家已故的长辈中,遥唯一比较亲近的只有祖母。他将用来供奉的菓子从桶内取出,去神社旁接了水,父母各带了一条崭新的毛巾,接过水桶来浸湿毛巾开始擦拭墓碑。遥将花束摆放整齐,在墓碑中央的水钵内洒上清水,放入祖母爱吃的红豆馅大福饼,点燃线香,面对碑石合掌。他闭上双眼,无声地向祖母坦白:

“如您当年所说的那样,我二十岁了,选择成为凡人。请您不要对我失望。”

扫墓结束后,一家人拐去离家稍远、难得一去的板烧餐厅吃了午饭。沿着窄窄的道路向家走时,街口拐弯处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像感受到什么般,突然向这边望来。

是真琴。遥在对方刚刚露出一个侧影时就发觉了。

真琴也看见了他,动作停顿了一下,不知想要打招呼还是准备装作没看见——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因为遥的母亲认出了真琴,露出真心而包含慈爱的笑容,像是炫耀一般大声喊道:“啊啦——!这不是橘家的孩子嘛!一年多没见,好像又长个子了!”

真琴露出被长辈夸赞时略带羞涩的笑容,母亲见此似乎更欣喜了,得知真琴刚刚下车、是从东京回来,便拉着他的胳膊加入七濑家的行列:“刚好顺路,我们也要回家。”父亲也指使起遥:“Haruka, 别傻愣着,帮真琴拎包啊,从东京回来多辛苦。”

遥的脑子轰轰作响。真琴有些无力地推脱了几下,最终顺从了遥父亲的意愿,把拉杆箱上摞着的浅蓝色软布包递给遥,看起来便不是很重。

遥低着头伸手接过,真琴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掌心,很轻的一下,霎时,遥感到那寸皮肤变得很痒,接着一串电流在那里爆开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的掌心扩散,一直延伸到他的指尖、延伸到他整条臂膀,他的全身好像要烧起来了。

遥被这种陌生的体验吓到了,他猛地抬起头,睁大双眼,企图找出真琴是否对他动用了什么魔法。真琴好像也被他吓到了,后退一步使二人保持舒适距离,苦笑着问遥:“怎么了?”

是呀,我怎么了?遥想。

第九章

遥的母亲拖住真琴说了一会话,大体是家人身体健康云云、大学生活云云。当真琴告知她,他在东京的游泳馆做暑期实习时,遥的父亲低低咳了一声,显然是在表达对自家儿子的不满。

遥置若罔闻,抱着真琴的小布袋跟在他们身后。如果路人经过这四人组合的话,或许会认为真琴才是这对夫妻上京读书、久不相聚的亲生儿子,但这便是遥与父母相处之道。

经过警察局时,父母似乎终于打探完真琴近来的状况,很是满意,终于释放了他。真琴主动慢下脚步,和遥并肩行走,遥对此没有意见——经历真琴释放的魔法后,他不怎么感到无措,也不感到痛苦或心烦意乱,似乎倏然他被拉回了三两年前,着高校制服的他和真琴就是这样,每日从与车站相隔一个街区的学校走回家。难道是因为那位女朋友不在这里吗?或是只是因为这里是岩鸢,他对情况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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