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同人)【真遥】それから(8)
小说简介:拒绝真琴告白近一年后的那日,遥随着大学游泳队的队友们走进烤肉店,庆祝他们的胜利,在那里,他见到了与大学里的女性朋友同坐一桌的真琴。遥在察觉到自己心意的同时,在追梦路上遇见了困难。不应该来的,七濑遥这么想着,被兴奋的队员们簇拥着走入人声鼎沸的烤肉店。游泳部经理铃木对店员说了自己的姓名,后者面带微笑地从上而下浏览著名簿,接着问道:“已有预约的铃木先生,12人是吗?”点击展开
——说到比赛名录,自己真的蠢得可以。
午后三点,水球比赛业已结束,方池又回归热身场的身份,遥告知御子柴,提前溜了下去,他习惯性先游了两圈自由式,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练习背泳的出发姿势,因而又想起比赛名录的事情:
十天前,遥得知自己将要在大会上参加仰泳比赛的消息,数次有冲动致电真琴,问一问对方是否亦参加了比赛——尽管去年九月,他最后一次试图联系真琴时,他仍然被放在来电黑名单中,尽管,他完全清楚真琴已经放弃了竞技这条道路。他内心深藏着恐惧,是关于真琴进路的。那段苦苦挣扎的日子中,他只关注自己,因而事后回想起来,他只能明白何事铺就了现下的道路,而不清楚真琴是如何挥别过去的日子的;也许是个性使然,温柔的人应当远离纷争。他只能祈祷,自己不是促成真琴那时选择的因素,因为二人都清楚,如若“对手”这一崭新形式插入,他们关系的平衡性会被破坏;县大会时的自由泳比赛,真琴隐藏在流水中的泪、以及被那泪珠重重撞击了的遥的心便是证明。
所以,遥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琴的选择是否发生了改变。但只有保持原状这一结果才能给予他安慰,故他什么都没能问出口。这种懦弱的表现使遥对自己很不满。
但,走廊上夏菜子那未能说出口的话,在一时间让他又重获生机。遥坚信着那句话是“他在和我交往。”这短暂的信念支持着他虽失常、但至少完整地比完了自由泳,又驱使他在返回看台后便立刻翻看了大会的比赛名录簿,更加确信了真琴是以恋人的身份前来帮手及观战的。直到他的双目被现实世界刺痛,信念转瞬即逝。
四时许,仰泳比赛开始,遥因为没有比赛成绩,理所当然地被分配在最外侧的泳道,亦是最接近看台的。想到真琴一定在看着自己,遥仍旧感受到比上午回望应援区时更加莫大的孤独,也许只是泳姿使然——为了保持游出直线,他只能紧紧盯着上方的顶棚。白色的灯光温柔地流淌下来,代替水拥抱了他的全身。
第七章
遥做了决断。
八月中旬,遥买了新干线车票,转搭JR列车,最后又坐了约一个半小时的巴士,得以在盂兰盆节假期回到岩鸢。之所以采取这样迂回的方式,是因为遥力图避免搭乘夜间巴士。他清楚那些怪梦的发端,正是由上一年回乡时的经历演变过来的:那时,渚的确给他发送了line讯息,之后也的确特意去车站接了他,不过,那次真琴根本没有和他一同回来,二人的考试时间完全巧妙地错开了,遥在车上躺着时,真琴正在学校图书馆的24小时开放区苦学呢。
父母亦在同一时间返回家乡,因为两方都没有互相事先告知,遥在房间内将行李打开、取出衣物时,楼下突然传来响动,他吓了一跳,以为是真琴找来了,从窗户探出头来,才发现原来是风尘仆仆的母亲在开门,父亲扶着置于两个行李箱上的包裹,站在她身后。
遥想要喊一声“欢迎回来”,却又觉得十分钟前才刚刚进门的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说这话,便默默地把头缩回来了。
上一次见到两亲,不过是正月时的事情,遥没有回岩鸢,而是直接从东京启程前往父亲现下工作的城市,在比每个冬季必降瑞雪的岩鸢还要寒冷的雪国渡过了一个懒洋洋的假期。这其中多少有逃避真琴的考量。但因此,遥也失去了给即将受试的怜、渚和江打气的机会,如果这次归乡有机会的话,他大概得当面再次好好道歉了——尽管当时,那三人都语气轻快地在电话中道“完全没关系!”。
遥走下楼梯,父母看见他,似乎也吃了一惊,房间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氛围,遥不准备做那个率先打破空气的人,只安静看着半年多不见的父母。他注意到父亲精心染过的头发冒出白色的发根,母亲的皮肤松弛。原来父母老去得这样快,他印象中的父亲还是那个鼾声如雷的健壮男人,母亲则能胜任一切繁琐的家庭事务——他和父母分开的这些年内,被掠走的不仅仅是业已淡薄的亲情。
最后是母亲开口喊了他的名字:“Haruka.”
终于,遥得以自如地说出那句他本想要喊出口的话语:“欢迎回来。”
父母是搭乘飞机回来的,又转乘了电车,大包小包的样子,行李多到不像是准备回来住一星期。遥心生疑惑,才得知原来父亲可能又有工作调动,而目前在地产公司咨询的结果,是无论如何都要租住小房子了,因而不得不把一部分闲置品送回岩鸢。遥问:“房租很高吗?”他隐约希望父亲是要去东京都了。
母亲忧愁地摇摇头:“倒也没有……只是靠近你爸爸公司的那一区是黄金地段。”
遥知道,这回答已经否定了他的猜想,失望的苦涩感在他心中无痕地擦过了。他没有继续问什么,一手拎起一只行李箱,向楼上走去。父亲的声音沉稳地从背后传来:“小心一点。”
晚饭也由遥来做,他骑车出门采购时,母亲为他整理行李、打扫房间。遥在路上遇见了渚,后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瞪大了本就已经大过常人的眼睛,随后高高地跳起来向遥挥舞双手:“Ha——ru——chan——!!!”
遥刹住车:“好久不见。”渚一副想要冲上来拥抱遥的样子,遥倾斜车身躲过了,车筐中的牛蒡咕噜噜滚出了两颗,于是渚俯下身去拾了。遥颇为无语。这么多年来,渚的个性一点都没有变化,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好事。
渚把牛蒡递给遥,用指尖搓着沾上的尘土,像连珠炮一般道:“为什么不和我们提前说一声啊!我和Rei-chan都以为Haru-chan不会回来了呢,夏天集训很忙吧?还有还有,Mako-chan呢?他暑假还会回来吗?”
遥不知从何答起,干脆放弃了回话,骑着车飞速离开了:“之后再说,我赶着回家做饭。”
渚的喊声顺着风传来:“Haru-chan拜拜——!”
晚饭时,父母也谈起了这个话题。他们先是有些做作地称赞了遥日益精湛的厨艺,不知是人惊讶过度便会如此,还是为了防止那沉默的气氛再次降临。之后,饭桌上又无声了,只有风扇旋转着搅动空气的声音在家中弥漫,遥觉得这样也很好,他没有什么话想要问父母,也希望父母不要问他什么——明明双方什么都不了解,尤其是父亲,记忆甚至还残存在他小学时期,经常提些岩鸢SC的伙伴,有些人连遥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母亲又一次击碎了静寂,一边剥虾丢入遥的碗里,一边用叙述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般的语气开口道:“我刚刚检查信箱,才发现矢崎家的女儿已经出嫁了喔,特意写了信告知的,真传统,我们也得尽快准备祝金了吧。一直不在家来着,太失礼了。”遥本来在用筷子把虾一支支拣回去,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闻言愣住了,问:“矢崎……?是说亚纪?”
母亲实则非常激动,好像出嫁的是遥一般,一时说不出话来。此刻,父亲迅速地插入了,他好像一直在等待和自己的儿子对话的机会:“以前和你一个SC的,毕业那年她参加的也是混合接力。”
遥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低头猛扒了一口米饭。
饭后,遥被父母赶上楼去,免了洗碗筷的苦劳。浸泡在浴缸中,他震惊的心终于渐渐平复下来。当初,亚纪时不时会找遥说话,毕业后在中学内也是同一个队伍的,因此遥的记忆很清晰。亚纪确实是和自己同一学年的,也就是说,今年才20岁,无论怎么说也太早了……但不仅仅是这个事实让遥心绪不宁。
是“结婚”这件事本身戳中了他。
无论是真琴向他告白时说的“喜欢”,还是父母因为“爱情”反而对儿子疏于管辖,这两个名词都没能成功使他意识到人与人的关系可以走向何方。但同龄人已经步入婚姻这件事,使遥内心不活跃的那一处终于开始松动了。之前,他只是模糊地认定,自己一定不会恋爱并结婚,因为他无法想象要如何与人建立那么复杂且麻烦的联系、并维持下去。现在,他的心终于敞开了,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他预感到真琴将来某日一定是会挽着爱人的手建立家族、产下子嗣的,毕竟那就是真琴在成长中感受到的东西:完满的婚姻及亲密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