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汉尼拔同人)鲨鱼池(Shark Tank)(36)
他吹不了口哨但开口说道:“嘿!过来!”于是狗群怒吠着冲回他身边。
霰弹枪的后座力就像一只尥蹶子的骡子,枪口在他手臂的切口留下一段焦痕。那人的膝盖支离破碎。
“有人会听到的,蠢货。”那人咆哮着说。
“是啊,他们会听到。”威尔看着他徒劳想要起身。脸上的伤口让他的声音模糊不清。它不再疼痛,也许是太过震惊的缘故。“但周围有不少鳄鱼,多小心也不为过。”
他叫狗狗们一个个看过来——卢、米莉、内德、皮克尔斯,他们脸上都有血迹,但不是他们自己的血。皮克尔斯有点跛,但不怎么要紧。
宾斯、吉恩和莎蒂还没有立即出现。
“去你妈的,”威尔说,“去你妈的狗屎。”他站起来。吉恩来到他脚边,一副昏头转向摸不清头脑的样子。也许之前被踢中脑袋的那个就是它。接着他看到了宾斯。宾斯身侧有条浅划伤,但她蹲在莎蒂身边,呜呜哀叫。威尔一瘸一拐走过去时莎蒂抬头看向他。她也流血了,而且血流如注。但这毕竟是皮肉之伤,并未危及生命。威尔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他再次举起枪。“把你那该死的刀子放下来,”他说。
雅利安人把刀子扔到威尔这边,蜷起身体护住受伤的膝盖。威尔捡起刀子。这是一把好刀。如果手柄上没有纳粹党十字标记就更好了。
“他们送你来杀我之前告诉过你我是谁吗?”威尔的询问只得到了咒骂作为回答,“我猜没有。”
他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以幻想杀人为生。不知道他确实杀过人。不知道他从切萨皮克开膛手手里幸存了下来。
“不过这也无所谓,”威尔说。他放下枪,放到够不着的地方,走向雅利安人。
他想向威尔反击,但威尔踢中他破碎的膝盖,他失声痛嚎,辗转哀鸣。
威尔抓住他的头发,拽起他的脑袋,割断了他的咽喉。
第二十章 完
Chapter End Notes
※1:Sugarloaf Key是下佛罗里达群岛中一座单独的岛屿,在大西洋一侧形成一个环状,给人以由几座海岛连结起来的假象。
※2:尼采的名言:与魔鬼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魔鬼。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第21章
他房子里有一具尸体。又一人命丧他手。
刀子从手中滑落到尸体旁边。第一次,他不得不处理事后的清理工作,整个过程看起来如此艰巨,令人却步。要是汉尼拔在场该多好。如果有人称得上是清理犯罪现场的专家,那人非汉尼拔莫属。威尔对法医鉴证程序太过熟悉,仔细思索一番后,他觉得自己应该也能办到,尽管几乎没可能有人来检查他的房子。虽然他没有处理现场的一手经验,但他知道如何显得清白无辜,因为他确切地知道专业人士会在犯罪现场寻找哪些东西。
要紧的事优先解决。威尔尽可能紧地缠住手臂,这伤口并不真的有多疼,大概因为切口太深。令人焦虑地深。但有个死人躺在他的地板上,无论如何必须优先处理。
他对整件事儿感到异常地平静。这是场意外,他明白自己应该震惊,但他感觉不到震惊。好像他的生活自然而然就该进展到这一步。当然了,雅利安人会追踪至此,对他展开报复。他的生命中不再有安全感,也从未有过。他花费太多精力对抗心中那些恶魔,而他们,他们就这样出现在他门前,将其中一只恶魔从他体内拽了出来。那只他想念,却无法再次见到的恶魔。
威尔跌跌撞撞去到厨房,拿起一条擦手巾。他开始擦洗血迹。他之前站到了雅利安人身后,避开了大部分动脉血液喷溅的痕迹,但墙壁和沙发就没这么好运了。在血液渗透下去前他扯下了覆盖在沙发上的沙发巾,用它帮忙擦干墙壁跟地板。现场到处乱成一团,与其说他在做清洁,不如说他将这些痕迹弄得更加无法收拾。
“我五个月之前才刷好这该死的墙壁,”威尔对尸体抱怨道。他在水槽边转来转去,找到更多布料和一个装漂白剂的喷雾瓶。狗狗们正舔舐着淤积在尸体周围的血迹。他想要喝止他们,但转念一想,这血液对他们的健康大概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再说,越少需要擦拭的血迹他就更轻松一点。
终于,墙壁上浸透了漂白剂的刺鼻气味,留下不少极其可疑的潮湿斑点,但好歹称得上干净了。皮克尔斯过来探查了一番,打了个喷嚏,返回到仍在淌血的尸体边。
威尔有把铁锹,更妙的是,他没有邻居。他蹒跚地走出去,开始挖坑。血液从他脸上的伤口滴落到翻开的土壤中。沙土太过干燥,不断滑回挖开的坑中。威尔挖到将近三英尺深就精疲力竭了,他感觉到挫折的泪水开始聚集起来。他只想睡个觉。一挖到三英尺他就停下来回去了房中。不需要有什么看相,只要能用就行。他知道挖深一点更好,但在一只手臂不听使唤的情况下实在难以为继。
他有一把刀子。他有很多刀子。威尔割开尸体上的衣物。他将这些衣物跟染血的抹布、沙发巾、那人带来伤害他的凶器一起塞进坑里,倒上汽油,扔下一根火柴。在这些证物熊熊燃烧之时,威尔回去房里盯着他杀掉的人。又是一个犯罪现场而已。他无法感到懊悔。他倒了一杯威士忌,坐了一会儿,等着看自己会不会生出内疚。脸上带着深可见骨的伤痕喝酒真的挺困难,但他可以仰起头来将酒直接倒进喉咙。
他还是没有生出负疚感。他的脸开始麻木了,他的手臂开始麻木了,他整个人都麻木了。
肢解尸体并没那么困难。他曾经剖开过鹿尸,与此大同小异。甚至比肢解短吻鳄要容易许多。威尔将肉装进冷冻食品袋放到一边。尸体的其他部分,搞不清楚的那些部位,他就扔到了仍在燃烧的坑里面,加上更多汽油。他坐在门廊关注火焰不要熄灭,又喝掉许多威士忌。脸上的伤痛让他吞咽困难,于是他干咽了几片扑热息痛,也许过量了一点。
他打了个盹,梦到最开始那次在监狱浴室里汉尼拔的样子,直到意识到花洒里涌出来的是血,不是水。威尔惊醒时发现自己几乎被自己的血给噎死,他咳嗽着,将喉咙里的血液吐到门廊上。咳嗽让干渴更为严重,接着他忍不住呕吐起来,但吐出的只有威士忌,以及被威士忌稀释过的血液。苍蝇嗡嗡地绕着他转,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
火焰终于熄灭成热炭与焦骨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或者第二天很早了。威尔拿来一把锤子,将骨头砸成碎片,埋掉了所有证物,回到房里。
威尔环顾自己的房子。他又杀掉了一个人。他将人肉排储存在自己的冰箱里。他的脸颊就像着了火。威尔已经视线朦胧,他想自己大概发烧了。狗狗们在他腿边无助地磨蹭,痛苦地呜咽。他也许真的发烧了。带着两处严重外伤坐在外头吹了一夜的冷风,真是个好主意。他不知道自己失了多少血,但衬衣已经湿透。
他还有地板没能清理干净。
狗狗们其实已经舔掉了大部分血迹。威尔将他们的寝具拖过来,盖到污迹上面。暂时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威尔打了911报案,说自己严重地误伤了自己,需要一辆救护车。狗狗们一直是放养的,他将所有的碗都装满狗粮,多余的备用粮食就倒在地板上,把浴缸放满水给他们喝。威尔决定将浴室水龙头拧开一点,好叫水分不会被完全蒸发掉,即使这可能会多花不少水电费。这样能多争取些日子,谁知道他要在医院待多久呢。威尔把后门也打开来。家里没什么值得偷的,再说有他那些警告牌,估计不会有谁打这房子的主意。
他走到大路边,意识到自己在身后留下了一路血迹,从他脸上的伤口和手臂的绷带下不停滴落。绷带已经透湿。他有点糊涂了。他坐在路边好让自己别摔倒。
他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直到一名急救员摇醒他,说:“格雷厄姆先生吗?格雷厄姆先生,快醒醒。嘿,本尼,他恢复意识了。格雷厄姆先生,我们现在带你去医院。”
“卧槽,这家伙对自己干了什么?”他的脑袋被一双带着手套的手小心地支撑后仰。“我们需要给他做个心理测试,”急救员说。“好了,格雷厄姆先生,现在我要你坐到这张轮床上,就像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