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同人)[西叶]执剑人+番外(33)
最后两个人在一个盆里吃了这顿鸡汤小米粥,在西门吹雪“都听我的”胁迫下,叶孤城被迫吃了俩翅膀俩腿,西门吹雪吃了鸡胸还在啃脖子啃鸡脚。
剑神也饿啊,年轻力壮的其实更容易饿。店家及时补充了一摞烙饼,一些腊肉,西门吹雪连吃带拿十分满意。
衣食住行,穷家富路,西门吹雪想起走江湖也要吃喝玩乐的陆小凤,出门就是要对自己好,吸风饮露的没人受得了。
自从那盆鸡汤粥上来,猫早就睡不着了,绕着两个人团团转,不敢上桌,叶孤城从鸡架上拆下白肉给它喂肉吃,这猫饭量可真不小,叶孤城生生把鸡架搜刮成了一具白骨。他不敢把自己吃的鸡腿给猫吃,毕竟西门吹雪都舍不得吃。
既然人胃口不倒,颇能纳食,西门吹雪放心了一半,带好干粮和水,二人午后再次乘车出发。
从京师去江浙,常走的是大运河。可是冬季水流缓慢,水浅之处还需要纤夫牵拉船只,没有一个半月到不了杭州。西门吹雪权衡之下,还是乘马车去浙江,快些能省一半时间。
二人没有路条,马车不能进城,只能住郊外的小客栈,如果需要买城里的东西,西门吹雪直接翻过去倒也不难。一路上遇到过找茬的陌生江湖人,非要查看路条的军吏,偷偷下毒的黑店,不知深浅的劫匪,好在他们都江湖经验丰富,西门吹雪又有钱又能打,倒也有惊无险。
京师里、江湖上的事儿不是没有传进过西门吹雪的耳朵。
在衙门口劫人杀厂卫,搁在以前,西门吹雪可算惹了天大的麻烦。然而经过正德朝嘉靖朝权宦的胡作非为之后,当今天子身边有强臣,天子自己也不再想受制于权宦,有意限制厂卫的滥刑,文官集团本身受害最深,冤死的各级官员有好几十人,早对厂卫的酷刑深恶痛绝。此事一出,朝臣们口径一致地责备厂卫办事不力,厂卫请命追捕,皇帝和朝臣反倒都不买账。皇帝和陆小凤有私交,乐得西门吹雪帮他杀杀厂卫的戾气,竟是不了了之。
至于查抄万梅山庄,那就是一个刚被火烧了还没开工重建的荒庄。狡兔尚且三窟,西门吹雪家的地产和生意还有的是,包括京师里有名的几家大店,可无论官府登记还是江湖传闻,人们明面上根本就不知道它们背后的东家是西门吹雪,怎么查抄?
皇帝也知道叶孤城是怎么回事儿——他和南王府谋反党徒不是一伙,他到底是个江湖人,对朝廷来说就像海里的树没有根基,能手到擒来当然好,就如当年郑和擒获大海盗陈祖义,胡宗宪诱捕净海王王直,都是如此。可若是人入江湖,滴水藏海,反倒不好找。派太多人查找,朝廷也没那么多闲人,直接被劫刑场的事儿也不想大肆宣扬。叶孤城的通缉虽然有,底下办事的人腐朽低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疏漏多多。
剩下只有厂卫之中最不甘心、哪怕私下追杀也要向西门吹雪复仇的人,然而他们自己出动哪里是西门吹雪的对手?若是在江湖中雇凶,听说要杀西门吹雪这活儿还有人敢接?陆小凤和他的朋友们先就要了这人的好看。
越往东南走,天气也稍稍暖些,不再像迎着北方的朔风冰雪赶路那么艰苦。
虽然不那么艰苦,然而赶路终究是赶路,绝对比不上在家中安居,身体疲累不说,寒暖饥饱也无法保障,饮水不洁,洗漱清洁都极为不便,无店可住的时候还要风餐露宿,加上夜间警醒,他二人都没睡过几个囫囵觉。
叶孤城虽然不说,西门吹雪也看得出他精神不好,他本应该在舒适的房间里安静休养,现在却日日夜夜在冬季的路途中颠沛。
这一路上变胖的只有猫,这优秀的猎手活动范围太狭小了,只能养膘。
现在西门吹雪只希望能尽快到达浙江。
他们终于来到了海港。
辽阔壮丽的海洋,总是会让人忘记一切忧愁烦恼。它的静谧和狂怒,直白与深沉都令人迷醉和恐惧。
朝廷对民用船的限制很多,从禁三桅船到禁二桅船,最后只能造平底单桅船,这种船船速慢载货少走不远。但是沿海郡县衙门十分官僚,民间也有人偷偷造二桅或三桅的大船,敢这么干的都和大海商有些关系,打听了各艘船行驶的方向之后,叶孤城直接找到认识的船主。
他不去找平底单桅船的船主,不仅仅因为这种船不好,而是这样中规中矩的船,背后一定有一个中规中矩的船主,他们遇到他这样的钦犯,即使不敢报官,也多半不敢让他搭乘。
而大船的船主们本身在做违禁的事,也就不怕做更多违禁的事,何况他们考虑白云城主曾经拥有过的荣耀和财富,也算奇货可居。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终于上了海船,西门吹雪的银票还在他怀里塞着,因为叶孤城很介意他把银票放在靴子里。
陆小凤说叶孤城出门要有人在他前面的路上撒鲜花,西门吹雪从前以为是笑话,现在他终于觉得这是真的,他甚至有点嫉妒陆小凤能看到,而他看不到那个场景了。
☆、十一、鸟倦飞而知还2
叶孤城向西门吹雪借了一张银票,私下给船主,船主连连推辞,说不敢收叶城主的钱,还给他们腾了两间不错的舱房。
船主道:“不敢用伙长和舵工住的大通铺敷衍城主,我自己的舱房有些不便,给你腾了总管和账房的舱房。二位的事情我不会跟别人说,叶城主也不是外人,我这也是掉脑袋的生意,要靠海上的兄弟们成全。这么说吧,我有一条生路,就保你一条生路,我没有生路,也给你开一条生路,尽管放心!”
叶孤城道:“将来或许不是掉脑袋的生意了。”
船主一脸疑惑。
叶孤城趁他愣神,手法巧妙地把银票塞进船主的衣襟里,折小的银票一下子掉进了肚皮处,船主一时掏不出来,叶孤城谢了他,带着西门吹雪去安顿住处。
船还没有出发,船上的伙计三两成群地在甲板和桅杆附近休息、准备。
看见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出入成双,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热情洋溢地说着什么,还有两个人跟叶孤城搭了一句讪。
船虽然是在浙江,但这些舵工和阿班是闽粤之地来的,语颇獠,西门吹雪不懂。
自从上了船,西门吹雪觉察到气氛微妙的变化。
他清楚知道这是叶孤城擅长的领域,他没有办法主导这件事,但他也没有那么小心眼,非要让叶孤城事事都听他的。
他觉得气氛微妙是另一件事。
船上的伙计们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并不是恐惧,也不是猥琐,如果硬要说的话,是有些艳羡?
西门吹雪觉得自己没有露财,也没有显露武功,伙计也不大可能识破他们的身份,艳羡究竟何来?
暮色降临,船主押船,管事儿的总管、操船的伙长、掌舵的舵工、升帆的阿班各自去忙。
三桅帆船使出了港口,船头展开无垠的海水,远方一轮将沉的夕阳像是有一大半溶化在海水里,把水面染成金红色,白色的浮云也镶了金边,这些云朵很快又染上了黑色的阴影,残阳完全被吞没了。
舱房里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
船上的睡铺都是固定死的,西门吹雪安顿了自己的行李,去隔壁没有找到叶孤城,他四处走动,船上大半舱都是货物,他上了甲板,看见月夜中的人影。
水势很平缓,船上的伙计们不在这一带。
叶孤城一个人站在甲板边缘紧靠船栏的地方,他纤细、飘逸,像一柄缠绕着雪白缎带的剑,在稀薄月色下有些模糊,却依然有凛然的威光。
西门吹雪想起他与叶孤城剑气相撞的时候,叶孤城对他说,我就是剑。
西门吹雪在心里接下那句话,是天下无双的、最好的剑。
浙江的冬天也是寒冷,海上的寒气更盛,夜风很大,吹得他们的衣服猎猎抖动。
西门吹雪“啧”了一声,他腾身而起,落在叶孤城身侧,他从背后抱住他。
“这么冷,怎么不穿狐裘?”
西门吹雪也是空手出来,只能抱住他。
叶孤城侧过脸看西门吹雪,忽然道:“在这个地方背后突袭,我要给你一个过肩摔,你就掉海里了。”
西门吹雪也看着他的脸,虽然憔悴已有些遮掩不住,可这么近看,面容依然俊丽,对于一个武人来说未免太过夺目了,也亏得一部短须压住了气场,让他看起来还像个老成的武林名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