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国师如何与我玄之玄有什么关系。”玄之玄心中又是一跳,这位果然是儒家的人没错了,但是他到底知道多少呢。
燕风元嘉从座上站起,白绒衣一瞬落到玄之玄面前,“墨家九算,道域,苗疆,海境,影行。嗯,还有羽国。”
“王爷可知,你引动我杀心了。”玄之玄捏紧五指。
“嗯?这一点倒是和忘今焉很像。”
玄之玄猛出一掌却落至空处,人形散去随之熄灭殿上烛火。墨改出剑却被强大的吸力带至地面难以挥动。
“你对自己太自信了。九算老七。”宫装拖地的声音徐徐而动,宫铃清脆却带杀机。有一人提着轻巧宫灯莲步踏来。
“儒家,幻术,没想到一向自诩光明正大的儒家也会玩这等手段。”玄之玄却是一点都不紧张,只要他失踪尚同会就会有所动作。
“手段,不怕阴险。偌大儒家,怎是你们小小墨家能够理解的呢?”广袖层叠翻转若如繁华绽放,宿君双指结印儒法顿出。
“从一开始,你就是瓮中之鳖。”座椅之上重新凝成一道人形,却已不是先前模样,一个面容陌生的青年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玄之玄说道。“虽然墨家机关城名震天下,但儒家难道就没有吗?”
话语落,没有一丝缝隙的地面竟然裂开大口,玄之玄虽有准备但奈何范围太大,避无可避。
“师叔的位子做起来还是不错的,这就是富可敌国的感觉吗?”尘埃落定,陌生青年的声音在漆黑的座椅上响起。
“师侄喜欢吗?”宿君将宫灯放下,笑意盈盈道。
“不,比起这个我更喜欢孤师叔能来佛国捞我。”陌生青年摇了摇头,人形模糊一瞬消失无踪。
宿君算计玄之玄尚不在燕风元嘉计划之中,千数魔瘟感染者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医好。
甚至严重者其实连他也很难驱散魔瘟。魔瘟扩散的速度确实快,却不及当年邪能扩散。就算让天门帮忙,也很难一时就解决干净。
燕风元嘉眸子一动消失在原地,下一步出现在……脚边这个不是玄之玄吗?
“宿宿,你又瞒着吾做了什么。”
宿君指尖捻起术法砸在玄之玄身上,彩绸翩飞裹缠玄之玄周身。
“他跑进夜銮台,你打算如何处理。”
“老办法,送回去。玄之玄还不能动,这次过分了。”燕风元嘉淡淡道,幽暗的光线下眸子悲悯却无情。
“我没想到他这么不胜酒力,不就是泡在了酒里就不省人事了。等一下。”见燕风元嘉挪步,宿君开口阻止,“我不认为九算会是这么无谋之人,你是不是……”
“是。”燕风元嘉脚步未停,只做一字回答。
“我知道我无法左右你之想法,但这般行径又有何益处。”宿君徐徐走至元嘉身边同行,“倘若被发现。”
“那就看俏如来了。放心,吾不过做个实验,忘今焉、玄之玄、欲星移、铁啸求衣,未必所有九算都要与吾等为敌。”
“你在确定这点?不过铁军卫军长,埋得真深,王上知晓么?”宿君抿唇,风花雪月之事不见铁啸求衣出来,还以为和他没关系。
“股肱之臣,苗疆之栋梁,可不是琅函天这种可有可无之人。”燕风元嘉笑了一声,却笑不入心,笑不入眼。
“但他对吾等之敌意,亦是非同小可。”
“文臣武将,素来如此。不过他敏锐非常,吾未找到时机。”
“虽是道之言之,墨家之事你皆不参与其中,诶,但俏如来毕竟是默苍离弟子,所以你还是会帮他。”宿君满心幽怨,这从师父延伸到徒弟身上何时是个头啊。
苗疆王宫,苍越孤鸣端坐王座之上,微敛着眸子看着座下的国师忘今焉,军长铁啸求衣。
王兄倒是爽快,一句既然你心里有数就溜之大吉。
他心里有数是没错,但是手下无人才是问题。哪像那座牢不可破的夜銮台,皇世经天三决在身的他都没能偷偷溜进去。
说好了的是给他的登基贺礼呢?合着其实他就是临时管理员,主人来了就给扫地出门。
☆、第七十九章
缺人手可以说是苗疆最主要的问题之一,九龙之局到王权内战,前前后后整个苗疆损失了对少人。
而随着摄政王战死,北竞王的离开,这两位在苗疆所留下的人力八成以上都是不听使唤的。
这里点名批评一下摄政王留下来的夜銮台,中苗最大的情报组织,影子号称无处不在,但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空城。
而在一年后的现在,身为新主人的他,现任苗疆之主苗王苍越孤鸣连门都进不去了。真可谓是越活越回去,不当王不知当王苦。
苗疆刀界惊鸿风中捉刀他不感兴趣,再怎么惊鸿也不是在自己手下,一点意思都没有。风花雪月这四个人弄中原和苗疆腥风血雨的,中原的事情暂且不论,但是在他苗疆境内发生的事情就很微妙了。
先是无情葬月,再是荻花题叶,现在就差玲珑雪霏,国师是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至于军长,不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没有告知他风逍遥就是风中捉刀,但只要一切事情了结之后,是兵长的还是兵长,一切便既往不咎。
只不过自从便宜王兄回来以后,国师的动作小了很多,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让他不好找证据。既然这么担心露马脚,早干嘛去了。
孤血斗场的事还没查清楚,反倒一下子捅到了道域的马蜂窝,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将这件事情交给岁无偿去做,如果是夜銮台的影子,唉,如果真的是他的人就好了。
苍狼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穿过忘今焉与铁啸求衣两人之间。而在另一头,终于换上过去那身服饰的燕风元嘉迈进苗王宫大门。
昔日的北竞王府,今日的苗王宫,曾经出现在这里的人都已经离开去了天各一方。
“王上。”忘今焉迈出一步出声。
“国师何事。”苍狼停步。
“王上当真决定让摄政王重掌兵权。”
“不行吗?”苍狼反问,“先王遗诏便是如此,既然摄政王并未牺牲,孤王依照遗诏行事,国师有意见吗。”
忘今焉当然知道这个遗诏,但是这个遗诏的真假却有待考量。偏偏这种威胁到铁啸求衣的事情,铁啸求衣反倒一点反应都没有。
遗诏当然是假的,不论是苍越孤鸣还是铁啸求衣都心知肚明。铁啸求衣心中清楚所谓兵权,表面上虽然是给了摄政王,但实际上不过是在王上手中。因为摄政王根本不需要,也不想要苗疆兵权。
但是忘今焉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动摇。当初苍越孤鸣登基时,比他预料之中多出的那一位太师就已经让他错算了,如今已经证明太师是摄政王的后手。
而他可以肯定,这个摄政王绝对不是苗王的兄长。他绝对不可能认错那个人,应该就是道域来去无踪的那个无名道者。但,还是不对,关系上依然说不通,摄政王出身儒家,甚至还是风云碑留名的天下第一,但是十年前,他记得没错的话无名道者还在道域行走。
无名。论身份,他不是道域的什么人,但论实力却近乎全能。寡言少语,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与你何干。十五年前,就是那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但自始至终都毫无动作。
还是说其实不是同一个人?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又或者是摄政王不止有一个。
嗯,试一下就知道是还是不是了。
“王兄可算是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了。”苍狼对于燕风元嘉只说一句话就溜之大吉的行为还是十分怨念的。
“还没。”但是燕风元嘉的回答注定要让他失望了,“也许根本不会有这种可能。”
“嗯?不管怎样的事情终究有解决的一天。”
“王上这样认为吗?”
“难道不是吗?”
“也许是,也许永远只是一个幻想。”燕风元嘉没有认同也没有不认同。
“王兄不是来找本王说这些事情的吧。”苍越孤鸣话题一转,“本王已经传令下去将原先的兵权重新交你了。”
燕风元嘉一愣,这倒是有点出他意料了:“这件事可以说是多余,罢了,吾没兴趣管他们,还是王上自己处理吧。”这种团体战斗向来都不是他所擅长的事,他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