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原因相似。”
“仍是,不同。”神蛊温皇羽扇一顿。
燕风元嘉忽然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神蛊温皇,问道:“你的话可以信吗?”
“你觉得可信那便可以信。”
“那也不是不能信。你有见过罗碧将军的脸?”燕风元嘉问道。
“没啊。”神蛊温皇摇头。
“是吗?”燕风元嘉并不信神蛊温皇的话,这个人有千种办法用以诚待人说假的话。
“但这不妨碍我确定他与史艳文是亲兄弟。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只是不相信罢了。”毕竟这两人是宿敌,比起亲兄弟这种要命的设定,更愿意相信的自己看错了。
“天真。”
燕风元嘉轻哼一声,合起折扇点了点额角:“那还真是抱歉喽,天真的吾,也是等待了二十年才等到这个机会。”
神蛊温皇羽扇忽止:“想来狼主会很伤心。”
“大凶非死劫,他会原谅吾这点小小的不敬。”燕风元嘉微微仰头看向天边,“现在还是关心你的赤羽大人吧。”
“哈,你到底是叫元嘉还是赤羽?”神蛊温皇羽扇挑起燕风元嘉一缕红发,不算柔软的羽毛擦过他的脸颊。
“不重要,吾甚至可以叫赤嘉,红发元羽,甚至是毫无相关漆燕,青风。甚至还可以姓琴缺,姓鬼方。这根本就不重要。”燕风元嘉徐徐道,食指推开羽扇的动作轻缓,力道却是难以抗拒。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呢?
神蛊温皇眯起本就不明显的眼睛,从燕风元嘉身上转到整个山语桃夭,一圈之后又回到原点。
“那我换一种说法,你到底是赤羽还是元嘉,又或者儒家执明君孤斐堇。”燕风元嘉听到神蛊温皇这般问道。
☆、第八章
究竟是谁这个其实很严肃。就好像某一位常年带着面具到最后连自己究竟想要的怎样的自己都找不到的人。
燕风元嘉还是燕风赤羽,却并没有过大关系。
“八年前你曾经问过一次。”燕风元嘉说道,八年前他用另一个名字再度入中原的时候,神蛊温皇已经问过一回同样的问题。
而当时他的答案是:不重要。
“现在有了不一样的答案吗。”
“那你是任飘渺还是神蛊温皇。”燕风元嘉反问。
“神蛊温皇不是任飘渺,但任飘渺是神蛊温皇。”
“那吾的回答是,是又不是。”燕风元嘉微阖双目,“何必在意吾是琴还是剑,琴剑本一体。”
“嗯?”蓝色羽扇在眼前拂过,神蛊温皇化作秋水浮萍,凌冽的剑,霜寒的眼。“风满楼……”
燕风元嘉转身,玉折扇压下任飘渺手中羽扇:“打住,别在吾的地方念你的诗号。”
“卷黄沙,舞剑春秋,名震天下。雨飘渺,倦红尘,还君明珠,秋水浮萍。”
燕风元嘉闭眼歪了下头,任飘渺念诗号等同挑衅,他要不要也回一个,但是他的诗号有那么点长,嗯,应该说越来越长。
“但吾没有时间在你身上浪费。”燕风元嘉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况且,不会有结果的比试,对你对吾都没有意义。恕元嘉不奉陪。”
“你,在害怕。”任飘渺冷眼。
“八年前,吾就说过了,琴中的剑,可为苍生而出。不过,吾,确实在害怕,害怕忘了自己想要什么,力量,快乐,权势,又或者长生。初心如何,为道,为苍生,为天下。”
“你的回答,很无趣。”
“哈,如果是吾师弟应当不会令你无聊。可惜,吾,嗯?任飘渺!”燕风元嘉当然不会意外自己敷衍的回答会让人开心,神蛊温皇还是任飘渺都是那种反应越大他越愉悦的人。
高智商反社会人格。
“苍生?很快就有了。”剑光缥缈不知指向何处,艳红的发丝飘落,落在一地粉上倒也鲜明。任飘渺剑一收又成了神蛊温皇,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而是顺着路离开了。
燕风元嘉抬起手抹去脸颊上渗出的血珠。玉折扇化成流光玉剑,这一次剑身上浮动的光却似墨点在纸上扩散。
一声浅笑,两指抚过剑身,打乱光点的舞动,霎时间如同受到惊吓鱼儿四散惊扰一潭池水。
天允山上,并列天下第一掌的史艳文与藏镜人对面而立。
紧张的气氛笼罩在中原群侠之间,偏生这份紧张还有那么些怪异。
“听说了吗,藏镜人是史家流落在外的遗孤啊!”
“你也看了中原日报啊!”
“是啊,苗疆也可恨了,居然抢走史家的孩子来对付史家人。”
“就是啊,听说西剑流还利用这点和苗疆同流合污!”
“什么西剑流和苗疆?兄弟你从哪里知道的。”
“你没看吗?今天的中原日报啊!天灭忠良,百年阴谋。”
“啊,还有什么消息啊!”
“有啊,还有某知名富豪豪车求婚被拒。神蛊峰面临破产。知名商业巨擘回见苗疆狼主疑似达成贸易共识。还珠楼权利争夺战白热化。西剑流军师徘徊某私人山庄外。”
“哦,还有温泉饭店开业广告,开业全场八折!还有,还珠楼招聘杀手,五险一金,包吃包住。梅香坞的聆秋露姑娘接受了采访,喜欢用刀的男人。我要去学刀。”
“做什么青天大白梦,聆秋露姑娘才不会看你这个孬货。”
“那藏镜人到底是不是史艳文兄弟啊!”
藏镜人到底是不是史艳文兄弟,那当然是……
是。
已经快到退休年纪但是仍然战斗在工作第一线的云中大儒侠史艳文,每天都会买一份中原日报,喝一杯豆浆。
直到今日……
#天灭忠良,史家灾难。
史艳文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但是凭借着多年在中苗之间周旋他忍住了。而且他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我,木得脑子去写智者。哭的稀里哗啦。
☆、第九章
在天允山见到藏镜人的第一眼,俏如来就企图从那张挡得严严实实的脸上看到点与爹亲相似的地方,奈何真的挡得太严实了。
企图这么做的不止俏如来一个。
史艳文满心纠结,原本就不想战的他,此刻更是无法下手,奈何不得不出手。
“史狗子,你还要留手到何时。”藏镜人注意到史艳文的留手,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史艳文眉头微蹙犹豫不决:“你若真的是我……”
“史狗子,你不要废话,死来。”藏镜人满心恼火,若是让他找到那堆破纸背后的人,非打死他不可!
见这一战恐怕避不可避,史艳文也只能无奈动手。
苗疆边境之路,女暴君一阻千雪孤鸣之路。女暴君故意阻拦,千雪孤鸣心急如焚意欲脱身。
而就在中原群侠全神贯注于史艳文与藏镜人宿命一战时,苗王已率领苗疆大军已来到中原。
天允山岩壁上,燕风元嘉忽然出现,赤发如血仅用一条简单的白丝绸扎紧,繁复的衣饰在地上拖出清晰的声音。
邪马台笑与天海光流转身却只见一片黑色,霎时便陷入了墨色困境。
燕风元嘉收回萦绕墨纹的玉剑,避开乱飞的暗器向前走了一步牵起忆无心,宽大的披风扬起,兜头盖住忆无心。
“你是谁?”
“若不介意可以唤吾一声大哥,若介意便用先生代替吧。”燕风元嘉想了一下说道。
“大哥?”
“你果然很有趣,不亏是他的女儿。”燕风元嘉隔着披风拍了下她的肩。
“他?你知道我爹亲是谁?”忆无心抓了抓披风上的毛绒绒,又看了看燕风元嘉身上的毛绒绒。只有苗疆人才会把自己穿得这么毛绒绒的,那么难道她是一个苗疆人吗?“难道他是苗疆人?”
燕风元嘉沉默一瞬,藏镜人算苗疆人还是中原人。“吾是苗疆人不假,不过你父亲很快就不是了。”
“啊,他们怎么了。”忆无心注意到忽然变得浑浑噩噩到处摸索的邪马台笑和天海光流。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失去五感而已。”燕风元嘉注视着崖下史艳文与藏镜人最后的决战。
忆无心小心地扯了扯燕风元嘉衣袖:“能解开吗?”
“为什么,不是他们抓你来这的吗?”燕风元嘉侧头,“你还要请吾给他们解开?”
“但是,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听从命令。”忆无心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