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怎么了?我警告你魏无羡,你马上就要和我阿姐定亲了,少看别的姑娘。”
“你瞎说什么呢?你喜欢的人我怎么会惦记?”魏无羡一副“你疯了吧”的表情看着江澄。
“我喜欢?”江澄惊诧。
“对呀,你那把梳子带着呢吗?都被你摩挲出包浆来了,这次说什么也要送出去,知道吗!”
“梳子?什么梳子?”
“不是吧江澄,跟我你还藏着掖着的,虞家舅母给你介绍那么多世家淑女你都看不上不就是惦记着温情吗?那年我们来岐山听学,你眼睛都快长她身上了!”
“岐山?听学?我们不是……”
“江澄!”这时,身着炎阳烈焰袍的温情走过来和江澄打招呼。她一派飒爽,但仔细观瞧却能在眉眼间看出一丝娇羞。
“温姑娘。”被漂亮姑娘搭讪,江澄当然要礼貌回应。
“好久不见了。难得你来不夜天,一起走走?”温情向江澄发出邀请。
江澄有些迟疑,魏无羡却在背后捅他,小声念叨:“答应啊,快啊!”
“好。”最终,江澄点点头。
两人一起漫步在热闹的集市上,温情安安静静地,江澄也一直闭口不言。就在这时,一个人飞奔过来,不小心撞了温情一下,她一个趔趄倒向一边,江澄见状伸手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看看有没有丢东西!”江澄提醒她检查钱袋。
温情原本红着脸倚在他身上,听江澄这么问,摸了摸腰间,发现钱袋真的没了,脸色一白。
江澄还有什么不明白,说了一句你等我,就沿着小偷的方向追了上去。这等小毛贼,江澄对付起来自然不在话下,他很快就将钱袋要了回来。这期间温情一直在原地等着,见江澄拿着钱袋回来,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给。”江澄将钱袋递过去。
“谢谢。”温情含羞带怯地去接,拿到钱袋的一瞬间不小心碰到了江澄的手,这姑娘本就是大方的性格,当下竟然保持着两手相触的姿势没有动。
江澄见她迟迟不收回钱袋,有些不解,“温姑娘?”
温情看到江澄的表现,咬了咬嘴唇,骂了句“呆子”,抢过钱袋转身跑了。
“哈哈哈哈!”魏无羡听到江澄地描述忍不住捂住肚子大笑。
一旁的江厌离也笑着摇头,“人家姑娘都那么主动了,你怎么就看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她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她中定身术了呢!”江澄因二人的嘲笑觉得很没面子。
“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单身!”魏无羡继续笑。
“你才单身呢!”江澄不悦地反驳。
“谁单谁知道!”魏无羡拉过江厌离的手握在掌心,还举起来向江澄炫耀。江厌离虽害羞,却并未挣脱。
“江澄,你还没拉过姑娘的手吧,下次可要珍惜哟!”
江澄看两人在他面前秀恩爱,气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间。
坐在床上,他忍不住念叨:谁说我没拉过手,我还……
江澄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卡住了。
我还什么?
但很快倦意来袭,江澄随便洗漱了一番,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围猎会的开场,云梦江氏的阵队被排在第三位,第一是温氏,第二是聂氏,第四是金氏,第五是…姚氏?怎么哪都有他们?江澄带着一种奇怪的心情,和魏无羡骑马走过观猎台,穿过花雨。
被砸到脸黑的江澄问魏无羡:“这次围猎会仙门百家都到了吗?”
“叫得上名号的都来了吧,怎么了?”
“没事,总觉得少人。这次我们的竞争对手都有哪些?”江澄继续问。
“能和你较量的也就是那个金子轩了,聂宗主应该不会亲自上场,聂二不足为虑。”
“就金子轩?”
“不然呢?我跟你说,这次你一定要拿到第一公子的名号知道吗?不能输给那个花孔雀。竟然差点跟我的师姐定亲,我呸!”
“这么不服,你怎么不亲自上?”江澄斜眼问魏无羡。
“我这不是没把握嘛。”魏无羡蹭蹭鼻子。
“我说让你有空多练剑,你偏不听!”
“是是是,我回去一定改!”
围猎会为期三天,世家公子比试便是第三天的大轴。经过一番激烈地角逐,江澄最终取得了世家公子第一的名号。而魏无羡果然像他说的,惜败金子轩,只拿到了第三名。之后的那些人江澄连听都没听过,也就不再关注了。
离开岐山前的那天下午,江澄和魏无羡躺在山坡的草地上闲聊。看着天上云卷云舒,江澄突然问魏无羡:“有没有哪家是以云彩作为家辉标志的?”
没想到魏无羡听到这话蹭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先是环顾四周,然后小声在江澄身边说:“你疯了,在岐山提卷云纹!”
“怎么了吗?”江澄不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魏无羡再次确定了一番周围没人偷听,才对江澄说,“你忘了?十年前那家差点灭了温氏的事?要不是他家自己内乱,如今这仙督之位还指不定在谁头上呢!”
“十年前?那家?哪家?”江澄越听越迷糊。
“江澄,你脑子坏掉了?虽然我们十年前还是幼童,但那么大的事你不会说忘就忘了吧。还哪家?当然是……”说到这儿魏无羡又泄气了,“咱能不能别在这说这个话题,回家再说行不行,被人听到不好!”
“听到什么不好?”这时,树林里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接着,就有人走了出来。江澄、魏无羡赶忙转头去看,来人是温情。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还不能让人听到。”温情有些好奇。
“是温姑娘啊?没什么,江澄在问我和我师姐的事儿。”魏无羡回道。
“提到这个,魏公子,恭喜你啦。”温情想起前两天江家公布的喜讯,笑着对魏无羡说。
“谢谢、谢谢,那什么,我想起师姐让我帮她打包东西来着,我先回去了。江澄,你跟温姑娘聊吧。再见。”魏无羡一边往回走,一边侧过身跟江澄做口型, “梳子、梳子!”示意他把握住机会。
江澄看到他这样,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你们这就要回去了?”魏无羡走后,温情见江澄不说话,主动上前问他。
“嗯。”江澄点头。
“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温情面带失落地看向脚尖。
这暗示连江澄都察觉到了 ,他并不是真的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自己喜欢温情这件事,江澄总是觉得很奇怪。不,好像从阿爹让他帮忙选礼物开始,他就觉得一切都不对。可是每当他想要深思的时候,就会有什么阻止他。
“江澄,你怎么了?”温情看江澄脸色很差,有些担心。“是不舒服吗?我给你把把脉吧。”说着,她向江澄伸出了手。
是了,温情是岐山温氏最好的医师,或者说是整个仙门最好的也不为过,甚至能够……能够什么?
江澄觉得自己的头好像针扎一样疼。
“江澄!江澄!你还好吗?你哪里不舒服?”
江澄看到温情紧张地查看自己的情况。他觉得曾几何时,好像有一个人也这样满脸担忧地为自己诊脉。可那个人是谁呢?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江澄!你别吓我,说话、你说话呀!”温情半搂着因疼痛一直在挣扎的江澄,连把脉都成了困难。
突然,江澄紧紧攥住温情的胳膊,满头虚汗地问她,“十年前,十年前是谁差点灭了温氏?!”
温情被江澄的问题吓了一跳,一时语塞。
“快!快说!”江澄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意识。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温情说了一个字……
已经第十天了,江澄昏睡了十天,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同样憔悴不堪得,还有蓝曦臣。这十天,他一直守在江澄身边,若不是怕支持不住,他连饭都不想吃。前几天,蓝忘机来探望过一次。但他看着床上的江澄和坐在江澄身侧的兄长,却帮不上任何忙。他们已经悄然在南疆四周布满了人手,等江澄这里有了结果,他们就会展开攻击,他需要去前线督战,所以不能同兄长守在这里。和魏无羡说了几句话,蓝忘机就匆匆离开了。
而这一切,蓝曦臣却无心关注,他每一天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让江澄去做这件事,为什么自己没有阻止他,若是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自己又该怎么办。每每想到这,蓝曦臣都倍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