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迎春是天命之子[红楼](8)
黛玉只绣了一枝三朵夹竹桃,含苞欲放的有,绽放的也有,活灵活现,乍看竟以为这枝夹竹桃是生长在绣面上的。
迎春心下感慨,这大概就是灵气吧。
不过,在把夹竹桃叶子认成竹叶的情况下,真的能绣出宛如真实的花吗?
换回来再绣了一阵子,两人都有些乏,迎春让司棋把绣品收了,提议去看探春和宝钗下棋去。
黛玉这会儿倒是把宝玉忘到脑后,爽快同意了。
棋局上大局已定。探春的棋在一小块地界负隅顽抗,留了个气口,而宝钗占据大势,且并不和黛玉一样留有漏洞,竟已近乎无懈可击。
宝钗的确是滴水不漏的人。迎春心道。
宝钗见了她们来,朝探春笑道:“差不多了吧?”探春识趣点头。收了棋局,宝钗起身一让:“来吧。”又吩咐莺儿:“再拿副棋来。”
这就看谁想和探春下,谁想和宝钗下了。
黛玉看向迎春,迎春轻轻推了她一下,黛玉就坐到了探春对面。探春点头赞叹道:“二姐,你对黛玉可真好,让她赢我这个臭篓子。”宝钗发笑,迎春瞪她一眼:“说的和我不能赢你一样!”
这回连一旁的侍女都憋笑,只是不敢笑出声来。
莺儿机灵古怪的,拿了两副棋,声音清脆地说道:“一种是江南新竹磨出来的,一种是瓷烧的。姑娘要哪一种?”
那头探春已经在嚷嚷,请黛玉让她两个,黛玉只不依,说顶多让一个,说的欢实。迎春略看一眼,宝钗已经答道:“用竹子磨的吧,好歹有几分匠气。”
就摆一桌棋盘,两人对坐下棋。竹磨的棋子别有一番清香,气氛很好。
宝钗全不以下棋为要,边下着,边聊着一路趣事,又能记着茶的寒温吩咐侍女添茶。迎春除了下棋和听竟是什么都不用管。
一会儿,棋下得伯仲之间,迎春只赢了宝钗几子,宝钗就吩咐莺儿好生收了棋盘,莫动一子。迎春笑道:“我们接着做什么?”宝钗也笑:“该用宴了。”
果然就有一个容貌姣好的丫鬟进院子道:“进厅里吧,到用膳的点了。”
众人进去,惜春也不舍地揣着书抬起头。见着那丫鬟却“咦”了一声,指着问道:“她是谁?瞧着有几分面善。”
迎春瞧着丫鬟有几分像东府的蓉大奶奶,惜春合该眼熟。而宝钗的脚步略一顿,道:“为着她打了场人命官司,如今叫香菱,在我母亲身边侍候。”迎春便不敢说了。
惜春多看了香菱两眼,又看了迎春一眼。迎春回了不明所以的微笑,惜春就说道:“我瞧着这姐姐实在是好,有佛缘,想请她去我那陪我看经——赔你我一妆屉的东西可好?”
香菱完全处在状况外,讶异道:“佛缘?”
薛姨妈已然听见了,并不在意,笑道:“四姑娘若是喜欢,也不消得东西,问她自己愿意不愿意就行。”
惜春就眼儿巴巴地看着香菱,直把她看懵了。迎春两辈子都难得见惜春有除了绞头发的其他喜好,忙附和道:“也还是在贾府里,你还想看原先的主子,也可常来问候。之前伺候老祖宗的赖大的,放了契后也常常进来孝顺老祖宗呢。”
香菱原想凭本能跪下表忠心,膝盖都要软下去。迎春的话却来的快。于是她就犹豫了几分,终归望向薛姨妈。薛姨妈只是祥和的笑模样。
香菱心下一咬牙,朝薛姨妈磕了一个头,又朝惜春磕了一个头,默默站到了其身后,只是有些不安的样子。
惜春道:“你先帮姨妈把午膳要用的东西都备好,去吧。”薛姨妈也点头,香菱这才安下心来,去了。
迎春见香菱的丫鬟头,有一分无来由的喜悦感,心下促狭想着:薛姨妈邀一回宴,却累得丢了个丫鬟,实在有点亏。
忽的迎春又奇怪,问自己:上一世有惜春要香菱的事吗?
之前的记忆实在太久远,久到只剩下朦胧的框架。但薛姨妈邀她们来用午膳只是寻常,在她印象里并没有值得记住的事。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有。]晋江大神忽然冒出。
迎春:“欸?”
[因为你是天命之子,这个世界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发生改变。]
迎春:我这么厉害的吗……
[是啊!]
在冥冥之中的命数变化里,原本不敢提要丫鬟的惜春,在二姐“微笑鼓励”中,鼓起勇气,把原本一年后要被开脸给薛蟠做正经小妾的香菱要走了。
一番小风波后,吃饭。
薛姨妈在午膳上是用了心的,说是家宴也不算过分。且不说饭菜精致,母女二人更是连连劝菜,比之贾府里的食不言,是另一番规矩。
被夹菜重灾区:贾宝玉。
黛玉渐渐习惯了老祖宗处吃食的规矩,现下坐在贾宝玉旁边,便有些不习惯,以至于坐立不安。
迎春坐黛玉的另一侧,咬几口菜后,察觉到了,便小小拽她一下,道:“好好吃,等下回去后我要审你的!”
猝不及防一个“审”字,黛玉狠吓一跳,心思回转过来,默默又咽几口在她看来过分油腻的吃食,味同嚼蜡。
那头宝玉也连声讨饶,道菜都堆成了一个小尖尖,是再吃不下了。薛姨妈才停下自己关怀夹菜的动作。
接下来倒没什么惹眼的事,一顿饭毕,众人回去歇晌。薛姨妈留了一下,没留住,也就送他们到院门口。
……总之算是宾主尽欢吧。
迎春对此没什么感觉,黛玉心想,宝玉被老祖宗喜欢,遭薛姨妈另眼相待,也是正常,慢慢也就撇到脑后,只好奇迎春要审自己什么。
进得抱厦,探春见黛玉也在,“咦”了一声。黛玉不敢说,迎春笑道:“早上我和黛玉的话还没说完呢,留她一留。”就问黛玉:“你中午在我这歇着可好?”
黛玉道:“我是没问题,只是……”迎春就朝站旁边当蜡像的乳母笑道:“劳烦嬷嬷去一说,嬷嬷年老功高,人肯定给您面子,不至于背地里说我给他们找事呢。”
乳母被这一捧,又想着去贾母那可能得到的赏,一时脑热就应了。
探春见着心下佩服,因笑道:“现在能留林妹妹一下午了。”
迎春听了含笑不语。探春也想到迎春近来日日侍奉邢夫人处,也知道自己说错,忙道:“我现在倒好奇,晚膳的时候惜春要怎么和老祖宗说香菱的事。人家才来做客没几天,她倒好,把人的小媳妇给要走了。”
惜春年龄小,走得慢些,现下才到,只听见了这一句。后头的香菱脚步都不敢顿一顿,她倒好,冷笑道:“他们要个人都能起人命官司,我可没闹到那程度。”
众人都知晓一点宁府的事儿,惜春的性子也的确有几分孤拐处。探春也不以为意:“他们闹的的确过分,也不知怎么压下来的。”
这个话题没人敢在院子里跟,众人就散了。
迎春进得屋来,先命绣橘去厨房要一分糖的山药红枣糕来,再让小丫鬟拿杯温水。黛玉听着吩咐都感到饿,揣度着迎春是会给她吃的,担忧道:“才从梨香院回来,就张罗着要吃的,姨妈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迎春笑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厨房的事?”再一想却也发觉家仆有不少嘴碎的,遂道:“要就要了,难不成为了她高兴,我自己就要不高兴不成?”
迎春是个软和人,但薛姨妈和她关系……几乎没关系,不是一个房的亲戚。
黛玉原本还有些担忧,清清净净的温水搁到她面前,她慢慢喝着,那点担忧也放下了。
一时乳母脸色不好地回报,道是贾母允了,还吩咐说姐妹多在一块说笑是好的,又道自己白跑一趟,没有得赏。
乳母后头跟着神情复杂的鹦哥,看着迎春的神色,只有一句话能概括:
怎么又是你勾着林姑娘不回碧纱橱!
迎春见着一笑置之,让两人都下去歇。乳母臭着脸干脆地走了,鹦哥看着黛玉,黛玉点头,她便也离了。
绣橘拿着一盘山药红枣糕进来时,见到乳母,心下诧异一瞬,不知邢夫人和姑娘有甚动作,便姑且压住,只寻常侍奉着。
迎春让人都下去,指着糕点和黛玉说:“我先问你,问完了咱无忧无虑地把东西吃了歇晌。”
黛玉一张小脸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样子:“问题答不上来就没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