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 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中原中也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色。
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洗头洗澡。
***
快速地来到太宰治暂住的家里，中原中也把大衣扔在沙发上，脱下鞋子和丝袜, 就进了浴室，一边调试把浴室的水温, 中原中也一边就叫太宰治进来洗头。
太宰治就站在浴室门口，慢吞吞地脱衣服。
他先是把苍白纤细的手指放在衣领子上, 手指翻飞之间, 扣子就解开了, 苍白的胸膛慢慢裸露在充满水雾的浴室里，沾上点点湿气。
蓬松微卷的头发, 因为水汽而软了下来。
他站在门口, 把裤子褪下, 头稍微低垂，就像是一只即将被洗澡的小猫咪。
“太宰治, 你脱衣服干什么！”中原中也刚刚把水温调好，就看见太宰治裸着朝他走了过来。
“什么呀？”太宰治站在中原中也身前，语气无辜，“洗头不是和洗澡一起的吗？”
太宰治是属于洗头和洗澡一起的人。中原中也是属于洗头和洗澡一定要分开的人。
看到中原中也脸色变了，太宰治立马补充道：“我都脱了，难道还要让我穿回去吗？伤口会痛。”
中原中也：“……”
坐在浴缸边上，中原中也叹了口气，然后无奈扶额。
自从和太宰治重逢，她叹气的次数都好像多了点。
“……你快点。我还要回家和雪奈吃晚饭。”最后，中原中也只能憋出这句话。
毕竟太宰治身上的伤口都是为了她受的。现在太宰治行动不方便，她也只能尽量依着太宰治。
中原中也把视线往上移去，看着太宰治的脸。
因为是在浴室里，太宰治的脸带了点湿气，脸上的嫣红就像是浸在水里慢慢晕开的胭脂。
“我会很快的。”太宰治走到中原中也身边，他身上的伤口也暴露在了中原中也眼前。
肩膀上的刺伤，还有大腿上的痕迹是最明显的，其余的都是些小伤口。这样看过去，太宰治就像是被虐待的小可怜。
这些伤口，看得中原中也有些不忍。
中原中也摇头，把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去。
中原中也拿了一卷保鲜膜，准备太宰治受伤的地方贴一下。像这样洗澡，水进入伤口，伤口会恶化。贴着保鲜膜，至少能阻止水进入伤口。
上半身的伤口很快就贴完了，中原中也开始贴下半身的伤口。
腿上的伤口需要中原中也蹲下身体贴，她一蹲，褚红色的头发就像是流水一样在地板上铺散开来。
中原中也贴保鲜膜用了一分钟，太宰治就看了中原中也的头发一分钟。
贴好保鲜膜之后，中原中也就靠坐在浴缸边上，指了一下莲蓬头下的小凳子。
太宰治就走过来乖乖地坐在莲蓬头下的小凳子上，像是等待老师开饭的幼儿园小朋友。
“现在可以了。”太宰治把头朝中原中也那边递了一下。
由于不可抗的重力，太宰治鸢色的头发向下扒拉，中原中也突然发现太宰治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都快要遮住眼睛了。
“怎么不去剪头发？”中原中也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太宰治从来都不会去理发店剪头发，他受不了别人拿着刀在他脑袋上比划过来比划过去。
果然，太宰治回答道：“我在等你给我剪。”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互相剪头发。太宰治每次都把中原中也的头发剪成狗啃的一样，中原中也每次都给太宰治剪头发，都剪得很好看，就是现在太宰治头上顶着的头发，也是中原中也五年前给他剪的。
“你就等吧。”中原中也嗤笑一声，坐在浴缸边上，拿着莲蓬头对着太宰治的头洒水。
蓬松柔软的头发被水沾湿，往下凹陷低垂，水从头发上流泻而过，落到了地砖上，溅起一朵朵小花。
有些水也顺着太宰治的脖子往下流，有的划过脊背，有的划过胸膛，最后都汇聚在地板上。
等到把太宰治的头发都打湿，中原中也就去挤洗发露。
浴室里的洗发露很多，有两排。
“我要樱花味的。”中原中也还在想给太宰治用什么洗发露，太宰治就提出了条件。
中原中也用的洗发露就是樱花味的。
“樱花味是女性用的。”中原中也把莲蓬头的水开大，放到太宰治的头上。
莲蓬头开大了之后水很急，把太宰治的头发冲散，冲出一块没有头发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秃了一块。
“难道男的就不能用女性的洗发水吗？”太宰治低着头，声音有些埋怨，“中也你怎么能这样。”
中原中也默默地把水给关小了，但是刚刚被水冲开的头发还耷拉在一边。
这块疑似秃了的地方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中原中也默默地把旁边的头发拨过来，把那块地方遮住了。
“男的用那么香干什么？”中原中也给太宰治挑了一个薄荷味的，把洗发露挤在杯子里达成泡沫就往太宰治头上倒。
“我不要薄荷味的。”太宰治把头偏了一下，中杯子里的洗发水就倒在了地上。
“薄荷味的洗了感觉头皮凉飕飕的，我不要。”
中原中也又给太宰治拿了个橘子味的。
太宰治依旧躲开了。
“橘子味，别人还以为我顶了一颗橘子。”
中原中也忍下心里想打太宰治的冲动，又给太宰治拿了个无味的。
要不是太宰治现在受伤了，她能把太宰治按在浴缸里锤。
太宰治依旧躲开了。
“无色无味，感觉好奇怪。洗发水都是要有味道的吧。”
中原中也直接把杯子给扔地上了。
“自己洗。我给你洗头还那么多要求。”
“等等。”太宰治把湿湿的头发拨到脑后。水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流到脸上，形成一条又一条的痕迹。
浑身都是湿意，看起来多了一分美感。
“现在都这样了，中也你居然要中途走开。”太宰治把中原中也的手拉住，“这样就好像是带我去爬山，爬到一半你坐飞机走了，让我不知道是上去还是下去。”
确实，太宰治本来是受伤不好洗澡洗头，中原中也答应了帮助太宰治洗澡洗头，但是到了中途又不做了，这样是有点不人道。
“那你能别惹我生气吗？”中原中也抱着手臂站在一边。
“好呀！”太宰治回答地很快，“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气你呢。”
太宰治满脸真挚，一副正派人士的样子，但是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的这个样子，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现在暂且相信太宰治这样的保证，中原中也又坐回了浴缸边缘。
太宰治立马道：“我要樱花味儿的。”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拿了樱花味儿的洗发水。
樱花味的洗发水是粉色的，看起来很少女心。中原中也自然是不会买这样少女心的洗发水，这个洗发水是中原雪奈买的。
中原中也本来是想把洗发水挤到杯子里，打出泡沫，但是杯子不知道被扔到哪儿去了，最后只能把洗发水挤在手心里，来回搓动，搓出泡沫之后，再放到太宰治的头发上。
中原中也的手指轻轻地按在头皮上，然后在其中穿梭。
太宰治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然后开始唱歌。
“一个人洗澡是不行的~”
太宰治才唱一句就被中原中也给打断了。
“别给我唱歌，有那么开心吗！”中原中也使劲按了一下太宰治的头。
太宰治吃痛地皱了一下眉，然后才说：“开心的要飞起来了~”
“因为今天是中也给我洗头~”
太宰治这个样子，就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三岁小孩子。
看到太宰治满脸真诚，而且有些天真的笑容。心里很烫，像是塞进了一壶刚刚烧好的水。
中原中也习惯性地无奈，想捂住额头，但是发现手上都是泡沫，就放弃了。
“嗯。真香。”中原中也搓了几下太宰治的头发，太宰治就来了这么一句话，让中原中也差点把手给糊到太宰治的嘴上。
中原中也抿着嘴帮太宰治洗头。
太宰治的头发看起来很多，其实打湿了很少，只有一小撮，握在手里很柔软，像是丝绸般顺滑的线。
“唔，中也，洗发水进眼睛了。”正在洗着，太宰治委委屈屈地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