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在开封府坐牢+番外(36)
“她和人通奸?”崔桃知道吕公弼是忌惮事情腌臜,才不好开口讲。所以她意把事情往严重的方面说,吕公弼自然就会开口了。
“我没有怪癖。”吕公弼突然很严肃认真地对崔桃说。
崔桃愣了下,随即点点头,表示她相信。
吕公弼闻言,眸底的情绪瞬间涌动起来。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情感,冷静地去跟崔桃说话:“她倒是有一个。”
崔桃随后从吕公弼口中得知,崔枝竟然有秽语癖,偏不巧她有两次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说秽语的时候,都被吕公弼撞见了。
崔枝有那么一个好色浪荡的爹,害她成长受到影响,有了些特殊的癖好,并不算一件让人觉得意外的事。但这种事于古人,特别是待嫁的女子来讲,确实是个要命的把柄。
“那她具体都说了些什么话?”崔桃顺嘴追问。
尽管失忆了,但三年在外的阅历,似乎改变她很多性子。以前的她,见外男都会羞涩地不敢多看一眼,更不要说直接开口敢问这种问题。
“这不是你该听的话。”吕公弼沉声道。
“你不说我也早就听过了,坐大牢的什么人没有,什么话不说?”不过既然是吕公弼难以启齿的话,崔桃也大概能猜到是什么程度了。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吕公弼语气格外认真,薄唇随即就紧抿成一条线。
有人帮她出大牢是再好不过的事,崔桃当然乐得高兴地跟吕公弼道谢,又对吕公弼道:“崔九娘的事儿,可否麻烦二表兄以姨母的名义,在她身边安插两个得用之人,负责监视她。然后,明日就送她回崔家。”
“倒是不必全然用姨母的名义,要说是崔枝自己先看中了相府的人,姨母不过是顺水推舟将人送给她。”崔枝如今所有的把柄都掌握在崔桃手上,崔桃吩咐她什么,她便得做什么,所以这安排崔枝不敢抗议。
吕公弼应承,这对他来说都是些小事,只是他不解这不过是送个人,为何一定敲定细节,须是崔枝主动‘要’。
“我在汴京的这些事某些人都监视着,他们应该知道我见过你了。如果相府主动安排人给九娘,势必会引起崔家里我要找的那个人的疑心。但若是崔枝主动要,意思就不大一样了,防备会降低。回头我会教九娘把戏做足,演好了,如此才能把鱼钓出来。”
对方算计凶狠,城府深,他们这边自然也要做足细节。
到时崔桃倒要看看,崔家里是哪一位‘能人’在对她下手。
吕公弼也觉得当年的事又在暗中操纵,他的‘怪癖’怕就是从这个人口中传出,崔家绝对有内部人在算计崔桃。但令人颇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崔桃只是闺阁中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平日里再‘坏’,最多也不过是使女儿家的笑性子,招惹不了什么大是非。为何要遭人如此记恨,非把她掳出崔家?
崔桃:“崔家人太多了,不好排查,仅凭现状推测不出是谁。你也不必多想了,等小虾米钓出它,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吕公弼发现作为当事者的崔桃,竟比他看得更开。明明自己被害到如今这落魄的境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完全在冷静的分析,妥善用人,审时度势。难道这就是失忆的好处?
吕公弼听了崔桃的建议,没有去见崔枝。
崔桃则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对崔枝进行了表演强化训练。崔桃就像个拍戏的导演一样,让崔枝背了无数遍台词,演绎无数遍‘炫耀自己能从宰相夫人那里受到宠爱’的得意劲儿。
崔枝总是演不好,便总是被崔桃喊‘卡’。
崔枝所有丑陋的老底儿都被崔桃掀了个底儿掉,颇觉得丢脸,无地自容,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过要不吊死算了。死了就不用害怕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然这些事如果被崔桃或吕公弼捅到崔家长辈那里,沉塘都不够她赎罪的。
不过好在,崔桃在听她坦白的真相之后,竟然没有愤怒地责骂过她一句。而是对她恩威并施,如果她能全盘按照崔桃的吩咐去做,将崔桃要找的人引出来,算清楚过去的账。那她过去犯下所有的错,还有她有怪癖的事,崔桃都可以跟她一笔勾销,不跟她计较。这正是支撑崔枝努力学习演戏的动力了。
“你感情不到位啊,词儿也磕磕巴巴,背得不够流利。你好生想想,你被宰相夫人特别关照了,是何等荣幸的事,是令多少人艳羡的事儿?说出每一个字都要充满愉悦,但作为大家闺秀,你不能缺少羞涩的婉约感,也要表达出压抑不住快要喷薄而出的兴奋,说到精彩的部分,要飞眉,眼中有神采。”
崔桃现场给崔枝做了示范。
崔枝讶异地看着自己手上满篇的内容,发现崔桃一字竟不错地都给说了出来,可她只是随手一写,根本就没有特意背过。还有她演的那种我被宠爱了的炫耀劲儿,特别真实,有一瞬间她竟真以为崔桃被宰相夫人看上了、喜欢上了。
“我没有写到的地方,你也要自己琢磨,找准定位,编好细节。当人问起的时候,你必须做到对答如流,没有破绽。比如我问你个问题,你既然这么讨夫人喜欢,这两日常伴夫人身边,那夫人平日都爱吃些什么?”
崔枝从进了宰相府,就只因为打招呼,见过宰相夫人一面,根本不知道宰相夫人的饮食喜好。
“嗯,江瑶炸肚,润兔?”崔枝试着回答道。
崔桃立刻问崔枝,宰相夫人多大了。
“大约跟我娘差不多。”崔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我该说紫苏、豆腐、肉羹之类的菜,对不对?”
“总算没白教你。”
崔桃应承之后,继续嘱咐崔枝。
“再有重要的一点,提到二表兄的时候,你一定要含羞,不许露出一丝丝害怕或恐惧的样子。更要委婉地告诉他们,宰相夫人常在你面前赞美二表兄。”
崔枝一听崔桃提起吕公弼,就不禁瑟缩起脖子,又听她有意安排别人误会她跟吕公弼可能结缘,就更害怕了,吓得浑身发抖,竟忍不住哭了,眼泪哗哗掉。
“七姐,这个——我、我真不行。一想到宝臣表哥的脸,我说话能做到不抖就谢天谢地了。”
崔枝真的特别怕吕公弼,虽然现在崔桃也知道了她的秘密,但比起崔桃,她真的更怕吕公弼。一想起吕公弼,崔枝的脑子里就会布满吕公弼那充满嘲讽的阴冷的眼睛,密密麻麻不停覆盖她的脑海,让她恐惧发抖,不寒而栗,如坠地狱。
崔枝求崔桃绕过她这一步,她真的做不到。
“是谁说对不起我,跟我作保证,不管我要你做什么,只要能赎罪,你都会为我做?”崔桃反问。
崔枝委屈地垂头,不敢再抱怨了,努力按照崔桃说的去做。但事实真如崔枝所言的那样,一扯到吕公弼,她就浑身战栗,破绽百出。
崔桃无奈之下,叹了口气,“这样吧,你换个人。也别特意去叫他的字宝臣,只喊他表兄,把他想象成你别的表兄。”
崔枝在崔桃的引导下,稍微好了点,可还是有点不自然,哭丧着脸道:“但我真的做不到心悦我表兄啊,他是个大胖子,人还黑,鼻子扁得跟蒜头一样。”
“那几换个好看点的。”崔桃继续提议。
“我表兄就没有好看的。”崔枝还是一脸丧气。
像崔枝这样的表演新手,一定要帮她找感同身受的现实联系,才能让她表现得真实自然。
崔桃沉默了下,突然想到了一人,对崔枝道:“韩稚圭!用他的脸,够好看了吧?”
崔枝怔了下,然后低下了头,抿着嘴角点了点头。
“对,就这样。”崔桃让崔枝记住刚才那种感觉,回头叫表哥的时候,可劲儿地去想韩琦那张脸就行。
“七姐,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若是被韩推官知道了,那我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能被人抓着的把柄。”崔枝尴尬道。
“这要算把柄,满汴京能抓出一堆来。”仰慕韩琦的女子那可太多了,崔桃早前就听李远提过,韩琦家的门槛真被踏破了两个。
至东方泛起了红霞,崔桃伸了伸懒腰,终于结束了她对崔枝的授课,离开了宰相府。
赶在大牢放早饭的时候,崔桃打着哈欠回归到大牢。
萍儿和王四娘都正在吃饭,看见崔桃回来了,还以为她因三狱卒毒死的事儿被审问了一晚上。萍儿默不作声继续吃饭。王四娘却停下来了,问候崔桃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