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在开封府坐牢+番外(264)
萧沙钩头枕着双臂,望天叹息了片刻,才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崔桃才得闲喝了两口茶,便见萧沙钩一溜小跑到她跟前来。
“你老实交代,用什么东西威胁了鹅家郡王?”萧沙钩用汉语质问崔桃,但这话说得还算顺溜,应该是他这一路跑来一直在酝酿,早就迫不及待要问崔桃这话。
“你不是在场么?”崔桃反问。
萧沙钩怔了怔,自己确实在场。可就是因为他在场,亲眼见识了整个过程,才万般不明白,这个开封府的女衙役是如何威胁住了,他们在躁动不安又放荡不羁的郡王。
“说起来你们使团的人还真是不怎么关心耶律豆儿的去向,”崔桃坐在凉亭内的石桌旁,双手托着下巴,打量萧沙钩,“你也是如此。”
急忙忙地跑过来,却只是关心询问西平郡王。从不见他们询问耶律豆儿是否有消息,调查进展如何。
“回答鹅的话!”萧沙钩高声催促道,对于崔桃的‘发现’他都懒得解释,只要崔桃解释有关西平郡王的事儿。
萧沙钩的口音令崔桃不禁吟诗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崔桃随即问萧沙钩可知道这首诗的出处。
萧沙钩摇头,目色严肃地盯着崔桃,以为这诗的出处有什么深意。
“唐初诗人骆宾王所作。”崔桃解释道。
萧沙钩皱眉半晌,没等到崔桃的下话,便坦率地表示,他很想知道这首诗和他问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没关联啊,只是你让我想起这首诗而已。”崔桃无辜道。
萧沙钩顿时气愤:“你耍鹅?”
“我在咏鹅,不是耍鹅。”崔桃纠正。
“你——”萧沙钩气得咬牙握拳,便要纠正掉自己的口音,奈何他就是说不出标准的‘我’,总是喊‘鹅’。
“鹅鹅鹅……”萧沙钩试图练习着。
崔桃忍不住接下话:“曲项向天歌——”
韩琦抵达时,正听见二人一唱一和,在吟诗?
“韩推官回来了!”崔桃开心地马上去迎,小声问他在宫里有没有被刁难。
韩琦淡笑摇头,也小声回崔桃:“幸亏娘子救场。”
崔桃怔了下,倒是没适应过韩琦‘娘子’的称呼。
其实这称呼在宋朝没什么特别,普通男子在外遇到陌生女子,也可以称呼其‘娘子’。成婚的丈夫也是可以用‘娘子’称呼妻子。可以说,这是一个可亲可疏的称呼。韩琦此时此刻这样措辞也没有什么错,可这显然不是他平时称呼她的习惯,所以他这会儿这样说,就是有那么点别的味道了。
这男人真是,便是想‘调戏’你,用词都在规矩范围内,不出格。
“你们刚才是?”韩琦看向萧沙钩。
“啊,他闲得慌,找我咏鹅。”崔桃道。
“鹅没有!”萧沙钩立刻辩解。,他话一出口,当即就引来周围人的笑声。
真的是抱歉了,在辽国使团出意外,人员莫名失踪,这样本该严肃的日子里,他们居然可耻地在人家居住的官邸笑出声了,真的是忍到极致,忍不住了。
韩琦也微勾嘴角,轻轻笑了声。不过 ,韩琦也好奇崔桃是如何‘控住’了西平郡王,令其肯到皇宫那般友好表态。
崔桃便小声跟韩琦解释:“他好女装,被我发现了。”
一个全员皆为男子的辽国使团,刚抵达汴京,萧阿刺的房间里就有女人的旧衣裳和水粉。女人衣裳的放置方式明显有‘隐藏不愿见人’的意思。地上洒掉的水粉则有被抓过的痕迹。
当时萧阿刺一人在屋里在胡乱摔东西,必然是他自己弄洒了水粉,想来他不是有意,所以用手去抓撒洒掉的水粉,试图挽救。当然这洒在地上的水粉不能用了,但这种本能的行为,说明萧阿刺应该很喜欢和珍惜水粉。
由此就不难推敲出:萧阿刺极可能好女装。
崔桃在威胁萧阿刺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质问他是什么性别去威胁他。崔桃便还是问他多大了,但以眼神示意的方式,令萧阿刺明白,她知道了他的癖好。
萧阿刺果然上道,领会了崔桃的意思。长得人高马大,在众人面前一向威风凛凛的他,当然是不可能接受自己好女装的癖好被宣扬出去,萧阿刺便只能选择顺应崔桃的要求。
萧沙钩发现崔桃和韩琦俩人在说悄悄话,觉得俩人可能正在说他比较好奇的事情。他就不禁伸长脖子,侧耳朵去听。因觉得距离太远,他试图凑更近。
“你干什么呢?”萧阿刺踱步走过来的时候,远远就见萧沙钩混迹在这些宋人中间,十分不满。
萧沙钩连忙跑去给萧阿刺行礼,解释自己刚刚只是想探听消息。
“在这里,唯有郡王是鹅最高贵的主。”萧沙钩再度行礼,表忠心,拍马屁。他特意用汉语说这些话,目的就是为了让周围的宋人都能听见,公开表明他的态度。
萧阿刺蹙眉,嫌弃地瞥一眼萧沙钩。
萧沙钩意识到自己表现不够,眼珠儿动了动,突然想到西平郡王对母亲一向非常孝顺,便马上道:“去你娘的高贵!”
第101章
在萧沙钩话音落的时候, 萧阿刺还是表情如常,随后他才反应过来,眼睛渐渐地睁大,瞪向萧沙钩。
萧沙钩看见郡王终于拿正眼看自己了, 嘿嘿笑了声, 感慨自己幸亏会活学活用——
“哎呦!”
一条腿突然受袭, 跟断了一般疼痛无比, 萧沙钩痛叫着抱腿, 紧接着屁股又被狠踢了一下, 整个人栽倒在地。
“郡……郡王为何踢我?”萧沙钩震惊地看向施暴者——萧阿刺, 才反应过来问。
萧阿刺根本不理会他,抬脚继续狠踢。萧沙钩见他下死手,也不顾什么形象了, 直接在地上翻了个身, 躲过了萧阿刺的第三脚。
萧阿刺却没放过萧沙钩, 继续第四脚、第五脚、第六脚……
萧沙钩就跟个狗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儿, 以躲避萧阿刺的连续攻击。
他一边躲一边哭喊着冤枉,用契丹语跟萧阿刺求饶, 不解自己为何惹怒了萧阿刺。后来俩人折腾一大气, 萧沙钩被打得鼻青脸肿了, 方明白过来自己说的那句汉语不是在赞美而是在骂人。
萧沙钩气得要找译长算账, 也要找崔桃他们算账, 跟韩琦表达不满。
“你是官最大,这事儿你要惩罚他们!他们竟敢戏耍鹅!”
韩琦扭头疑惑地询问崔桃等人:“你们戏耍了人家的鹅?”
崔桃:“没有, 没有。韩推官还不了解属下?真没兴趣戏耍鹅,只有兴趣吃。”
“不是鹅,是鹅——”萧沙钩气急败坏地想纠正自己的口音, 奈何还是无法正确发音,就用手指着自己。
“没用的东西!”萧阿刺嫌丢人地吼一嗓子萧沙钩,骂他快滚,别再给大辽丢人。
萧沙钩不服,很想追责到源头,奈何他一个小人物,不能忤逆郡王的命令,只好满肚子委屈灰溜溜地走了。
萧阿刺打够了萧沙钩后,当然也知道他是被人耍了,对韩琦和崔桃的态度很不满,警告他们不要得寸进尺。
“这不过是语言上的误会,他理解学错了而已,谁也没让他学,也更加没有料到他会像今天这样说出来。西平郡王若不信,可以再找他仔细问清楚。”
萧阿刺抽搐了一下嘴角,他可没那个闲心去找萧沙钩对质这种事情。这事儿确实不想有意安排,应该就是萧沙钩那个蠢货自己在犯蠢。但这并不妨碍萧阿刺目光杀气腾腾地看向崔桃,崔桃拿秘密威胁他的事,仍然让他很愤怒火大。
萧阿刺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要走,崔桃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萧阿刺立刻对崔桃吼道。
崔桃好脾气地笑了笑,请萧阿刺配合一下调查 ,“为何使团的人对耶律豆儿等人的失踪不太关心?”
“我们契丹人可不像你们宋人,不喜欢还要硬装关系好。不过是些碌碌无能之辈,死了也就死了,我何必要为那些我不在乎的人的死伤心难过?但他们是契丹使臣,代表国主出使大宋,却你们大宋的地盘上出事了。你们大宋就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萧阿刺的解释得非常坦率,倒叫人不必再多问他什么了。但萧阿刺临走前,特意目光凝重地看向崔桃,警告她最好不要仅凭一件事就再三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