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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以脚爪抓着小公主,下方原野漆黑,却有万家灯火,海岸线在夜空中闪烁,犹如天上的繁星。
小公主神定气闲,对黑龙道:“你是想泡我吧?”
黑龙:“……”
小公主问:“你对你要泡的人就这个态度吗?”
漆黑的龙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
漆黑的龙翅膀呼啸于夜空,远方有一个孤岛,小公主知道那在百年前叫做龙石岛,那上面诞生过无数个帝王,却在王朝覆灭时被荒废,因上面的城堡状如龙头而得名,此时大约成为了黑龙一人的巢穴。
龙将小公主轻轻放在了礁石上,海水冲刷,小公主站稳脚步,龙收起翅膀,盘踞在小公主头顶。
小公主慢条斯理地道:“按我们王国的习俗,十八岁这年我是要出去抓个王子回来成婚的。”
龙:“哈???”
小公主摸了摸自己的拳头,对龙说:“没想到还有你这种不长眼的龙,跑来掳我,说吧想怎么死?”
黑龙:“……???”
然后小公主指缝里刺出了三柄闪着寒光的刀!
恶毒的黑龙一个趔趄,龙石岛地动山摇,小公主裙子一撩,敏捷而充满力量地跃上礁石,黑龙吓得不住后退,白瞎了那么大的个儿,怂得像只黑兔子。
小公主喊道:“报上名来!”
黑龙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干嘛啊!我又没有伤害你!我可是鼓起勇气侵略了一个国家啊!你为什么要杀我!”
小公主:“……”
黑龙是个怂包,小公主个子足有一米八八,撩起裙子来压迫感十足,看上去像个特种兵。
小公主重复了一遍:“名字。”
“……我、我是……”恶龙哆嗦着道:“别用你的爪子指我!我害怕!”
小公主:“……”
小公主将钢爪收了,恶龙怂巴巴地道:“我从小就对你充满憧憬,鼓起勇气把你掳来,没想到你落地就要杀我……离,离我远点。”
恶龙体型犹如山岳,小公主满脸复杂,后退两步免得把恶龙逼得自杀,恶龙恐惧道:“答应我,别杀我!”
小公主强硬道:“把我送回去,我就不杀你。”
恶龙虎目蕴泪:“我不!”
小公主动作充满威胁,揉了揉拳头,眉头一挑。
恶龙喊道:“我不要!除非有勇者或者王子来救你!这是世界和王朝的规矩,在这之前你必须呆在这龙石岛!”
海风呼啸而过,小公主抱着胳膊想了想,道:“可以,这个我接受。”
恶龙这才小声地、怂怂地说:“……我叫怂欣,你可以叫我欣欣。”
小公主:“……这名字怎么回事……我叫罗根·豪利特。”
恶龙趴在礁石上,对小公主难过地说:“……我知道。”
“你去城堡里面。”恶龙闷闷地说,但声音依然响彻天际,它体型巨大而笨拙,对小公主说:“公主都是要住在城堡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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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背后的,相隔千里外的小王国里头,闹翻了天。
“公主被绑走了!”城堡里灯光明明暗暗,勇者对老国王愤怒地说:“陛下不着急就算了,连找都不找吗?”
老国王无所谓地说:“公主如果想回来,自己就回来了。”
“可是那是一个孱弱的公主!在巨龙的巢穴!被抓走的”那个勇者愤怒地大吼:“你是亲生父亲吗?”
老国王歉疚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纠正你的观念,可公主并不孱——”
“你不去找,我就去!”勇者拿起长剑,“屠龙!”
……
恶龙睡在城堡外,它体型太过巨大,盘踞在黑石头上,犹如一座小山,随着呼吸起伏。
龙石岛百年前只有礁石和风暴,可百年后,瓦雷利亚的顶天巨龙不复存在,只有零星的巨龙后裔仍然散落在维斯特洛大陆的各个小岛上,这条叫做怂欣的黑龙正是如此。
百年后的龙石岛花草在风中摇曳,天晴时破败的城堡的缝隙里的草叶都舒展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孱弱的公主罗根和恶龙怂欣相安无事,恶龙小心翼翼地给小公主带来小公主要的东西:有时是枪支弹药,有时是新的沙袋,有时是弧形靶,小公主维持着三天打坏一个沙袋的速度,每日健身,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结合,十分健康。
恶龙哆嗦着问:“你打它的时候不会想的是我吧?”
小公主:“……”
恶龙恐惧道:“……对我有什么不满的话千万对着沙袋发泄,我很不耐打的。”
小公主懒得搭理,对恶龙道:“你带来的沙袋是不是都是抢来的?”
恶龙怂欣点了点头。
“你年满十四岁了吧?”小公主懒洋洋地把沙袋戳得转了个圈。
恶龙又点了点头。
“——那就构成抢劫罪的主体了。”小公主罗根慵懒道:“轻的话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这种多次抢劫,量刑十年以上有期、无期徒刑、死刑,看情节轻重。”
恶龙,顿时十分颤抖……
“当然了。”公主恶毒地补充道:“你这种连公主都抢的恶龙,正常的量刑,应该是死刑。”
恶龙怂欣吓得翅膀一扇,虎目蕴泪,顽强地说:“我绑架你之前已经知道我的下场了!”
“知法犯法,”罗根公主恶劣地打补丁:“——罪加一等。”
恶龙吓得当即逃了。
罗根公主又跋山涉水地去找恶龙,漆黑的,会喷火的恶龙趴在悬崖上,体型像座小山,委屈得用尾巴敲摇摇欲坠的城堡,城堡墙上的砖块石头啪啦啦地往下掉。
怎么像个小姑娘?小公主轻轻地拍了拍恶龙坚硬的鳞片,恶龙抽了抽鼻子,欲盖弥彰道:“我才没哭。”
小公主也不和它争,只是告诉它:“你还是小心点,别掉进我手里比较好。”
恶龙突然哇哇大哭,小公主罗根一下子就慌了,又手忙脚乱地哄,恶龙呜呜大哭道:“——我、我如果被抓起来的话,大概是逃不掉的……我从小就没有别的龙厉害,牙齿也没有他们长,也没有他们个子大……”
罗根看着眼前如同山岳一样的巨龙,心情复杂:“哦……”
“爪子也没有他们尖,所以被驱逐到这个……”恶龙的哽咽声浑厚而恐怖,但是的确是哽咽:“驱逐到这个岛屿上!我如果被抓起来,大概只有被处决一条路了,那些比我厉害的巨龙先人都先后死在了人类勇士的手里,我怎么可能例外……”
小公主摸着恶龙的头颅:“你不是说你绑架我之前就知道下场了吗?”
“我、我知道啊……”如山的恶龙蜷缩成一团,声音浑厚:“可是你说……别掉进你手里,掉进你手里你就宰了我。”
小公主艰难地解释:“……没有后半句。”
恶龙委委屈屈地道:“可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要宰了我。”
小公主罗根绞尽脑汁,安慰它说:“不是,我会给你缓刑的。”
恶龙这才停了大哭,可仍然委委屈屈,小公主拍了拍它坚硬的鳞片,哄它道:“我摘花给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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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恶龙并不坏。
它不吃人,每天顶多去抢劫个沙袋,送它一束花它就很开心,平时蜷缩着身子睡在公主居住的破败塔楼下,睡觉时随着潮水涨落呼吸,有细微的喘息声,顶多喷点儿火。
勇者口中的孱弱公主罗根·豪利特依然早上健身,下午拳击,生活作息极度健康,三天打坏一个沙袋,五天踹坏一个弧形靶,恶龙怂欣每次看到城堡塔楼下沙袋的残骸都瑟瑟发抖。
“你、你千万别打我啊。”漆黑的恶龙趴在塔楼底下,怂巴巴地重复:“我很弱的。”
公主说:“打你做什么?和你打没意思,说起这个,如果有勇者来救我,你会怎么样?”
恶龙立即复活,中气十足地喊道:“当然和勇者打到你死我活!”
公主捂住耳朵,耳朵被震得生疼,跟它说:“你怎么和勇者打到你死我活啊?”
“反正……反正就是。”恶龙又趴了回去,心塞地说:“不是他活着就是我狗带……”
公主:“……”
公主复杂道:“你还是别打了。”
漆黑的、山岳一般凶恶的恶龙怂欣愤怒地说:“不要!这关乎龙的尊严!而且——”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