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临剑待风雨 云城万里轻(19)
“刚才那轮暂置一旁,现在是我发问。”子慕伸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的升起与下落,人的生与死,胜与败,是否都是相对的?”
云微嘴角扯了扯:“如果我说是,就怎样?”
子慕脸上笑容更甚:“这太阳在空中何时日落?人又在何时开始死亡?”
“你认为呢?”云微问。
“太阳从刚升起的时候就开始日落了。”子慕把手背到身后,“同样,人在刚出生起就开始死亡了!所以,在你怀着必胜的心来与我辩合之时,就注定――”声调陡然提高,“要以失败告终!不是吗?”
云微眯起眼,没有直接回答他:“你不也想赢么,那你也会输啊。”
“当然不!”小胖子连忙反驳,却在脱口而出之后有些卡壳,“……我不会输!因为我没有想着要赢!……但我也没有想着要输!就是这样!”
“那你在想什么?”云微有些好笑,“又不想赢又不想输,这辩合还比个什么?”
“我……”子慕一噎。
“既然你那么随便,赢和输都无所谓,”云微耸了耸肩,没有停下来给他留反驳的时间,“那我就勉强帮你选一个吧。”她笑了笑,又眯起了眼,“你输,我赢。就这样。”
少羽闻此赶忙拉住天明:“去去去,下什么山,一会就宵禁了!”
“哎呀现在天还亮着呢!”天明试图甩开他,“没啥好怕的!”
“小子你是不知道!”少羽一记暴击打在他脑门,张望了一下四面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刚才小跖来过,说现在傍晚山下都不平静,有人在监视着桑海城!”
“什么?”天明惊得大叫。
少羽连忙让他噤声,接着说下去:“他说他已经不止一次见到有人暗中在城里的屋顶上蹿着,还好都给他躲过去了。这些人偷偷摸摸的,没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天明好似听进去了般点了点头。少羽松了口气,却见他支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奇了怪了,嬴政不是有公输家的大鸟吗?机关鸟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不是什么都能看见吗?”
“你……”子慕一时语塞,怒得向前猛踏一步,吓得他身后的儒生齐齐退后,“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马吧?那白马到底是不是马?”
还来吗,云微翘起了脚:“你认为呢?”
“我认为?”子慕一甩袖子,“白马当然不是马!”
“是吗?”云微挑起句子末的尾音,“你又作何解释?”
子慕摊开手:“如果有一个人,一天借走了你的一匹白马,第二天却还你一匹黑马,你会愿意吗?”
云微摇头:“不会。”
“既然这样,如果白马等于马,黑马也等于马,那不就是说白马等于黑马了?”子慕来回踱着步,在此时突然停下来,“所以,白马非马!”
“大哥,你这是第三次发问了吧?”云微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子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的两局你好像都没有赢啊,”云微将翘起的脚放下,“认个输有这么难吗?”
子慕的脸应声僵住,而后暴跳而起:“你你你你……”
“这……”那些儒生无不愤然挥袖指向云微大声疾呼,“怎能如此出言不逊!”
“圣贤祖师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子慕厉声喝道,奋手指着云微,“还好祖师还说过,有教无类,今日就让我来教导教导你,白马非马之说……”
“你们的圣贤祖师还说过,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你不宽怀容人过失,输了还耍赖,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吗?”云微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我……哈!”子慕脸一红,随即冷笑,“我怎么就不算是君子了?我说白马非马,你嘴上辩不过我却只想着用这种下流卑鄙的手段诬陷我,我……”
“那好啊。”云微挑眉,缓缓一点头,直视子慕,“你说如果白马等于马,黑马等于马,那白马就等于黑马了,不错吧?”
“是又怎么样?”
“然而白马不等于黑马,所以白马非马?”
“没错!所以这局赢的是我……”
“你怎么不想想看?”云微提高音量,“为什么黑马就一定是马?是黑马不等于马所以第一条的关系完全不成立,所以白马,就是马!”
“你……胡说!”子慕明显没料到云微居然会这样辩驳,“……你说黑马不是马,那这世上的马多得去了,难道红马黄马棕马灰马都等于白马吗?”
“当然不是,”云微沉下声音,摊开手道,“自然是因为你说的那些什么红马黄马棕马灰马,都不是马啊!”
“什……”子慕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什么邪门的歪理,难道,难道……”眼珠快速地转着,突然一跃放声道,“难道你能证明这红马黄马棕马灰马,都不是马吗?”
话音落下气氛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子慕那声如雷般的大喝在小圣贤庄开阔的草坪上回荡着。
栏后的张良嘴角渐渐上弯,最终翘成一个微笑。而此刻低着头的云微发出了一声暗笑,仰起头看向得意却不知为何一瞬间开始心虚的子慕。
她果然赢了,张良的眼中露出一丝郑重。
随即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无赖中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意:“这位大哥,我们在谈论的是白马到底是不是马的问题,你却硬是要我解释别的马为什么不是马,请你不要――”脸上绽开一个诡谲的笑容,“把话题引向与此次辩合无关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这已经是第三部的内容了……感觉到了这篇文章的苍老orz
第16章 十六
什……么?!子慕脑子里一下空荡荡,片刻之后打算反驳,却发现……这如此之扯的诡辩居然找不到破绽!
“你你你!”子慕的脸上瞬时一阵红一阵紫争奇斗艳,脚上不稳就要绊一跤,后面的儒生七手八脚上前扶,一时间回声隆隆作响。
“你好像输了。”看着面前一团分不清的人,云微极为善意地提醒道,接着斟酌了一下,“不对,是你已经输了三次了。”
还真是不留情面,张良正想着,却见变故骤生!
只见刚才还站不稳的子慕突然鱼跃一挺向前冲去,手上挥舞着拳头大吼着,后面那些儒生惊呼声都还没来得及发出,转眼间子慕就已将右手朝云微挥了过去!
张良面色骤沉。
颜路看向他的师弟,显然地,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贺姑娘虽武艺强于这些弟子,但是……
但是,张良的眉头锁紧,她负过伤。这一拳又来得突然,如果接不住……
如果接不住,云微眼底的怒火终于彻底炸裂,被骂之后还要挨打,而且还是被子慕这样与之前和师父师母杠上的那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小孩打?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洗碗洗衣服劈柴烧火打扫院子什么事没干过,艰苦卓绝之后下山不到一个月被人当沙包?岂不是窝囊到被人当笑话?
在拳风扑向她脸时云微迅速后移一步,伸出右手迎上!
咔的一声清晰刺耳,云微的脸色却在这一刻变得刷白。那右手手臂……正是早上的烫伤所处在的位置!
只片刻的麻木,而后疼痛便剧烈地爆开,震得她脑中不禁一瞬空白。而此时子慕的另一拳已毫不停歇地招呼了来,云微本能地后踏一步,右手习惯性地碰上背后的竹箭。
离箭袋只有不足一寸的距离时云微骤然停下,这里是……小圣贤庄,面前的是儒家弟子……不是敌人。
而未待她将手收回,对面的人就已经眼尖看见了。“你!卑鄙!”子慕下意识退避,面上变色咬牙切齿道,而后趁着她尚未把手抽回,又快步冲了上去!
来不及了,云微向右旋身,闪过从左擦上的拳头,余光瞟到子慕后面的儒生们也一齐挥拳上来,连忙再后退半步躲过。他们人多,而且估计干这种合伙对付一个人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配合起来整齐熟练。她只有一个人,不能用箭,右手有伤,唯一的办法就是后退,沿直线后退。但如果她再退十步,将不可避免地一脚插入湖中!
张良刚准备起身上前介入,却想到了什么似的慢下了动作,缓缓回身重新扶上栏杆。
他也很想知道,在不能用弓箭、不能下狠手的前提下,面对这样棘手的境况,她会不会像以往一样从容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