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夫人这一记重拳,再次落空了。
只听邢夫人笑吟吟地说:“哎呀呀,这人呐,还是得服命。有些人,生得再多,一个不成器,还是得老无所依。有的人哪怕一个不生,也照样有人孝顺。”
王夫人被噎得难受,再加上这话有诅咒宝玉的意思,她恨不得扑上去撕了邢夫人的嘴。
贾赦挑了挑眉,适时开口:“行了,都少说两句!老二家的,你还不回去看着宝玉?”
王夫人胸口起伏,想到宝玉如今生死未卜,到底是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后续再给宝玉请太医,还得通过大房,就暂且忍她一时,日后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看了同期的文,人家的数据涨的嗖嗖的,我的就原地踏步。
仔细观察了几天才明白:人家不但文笔比我好,而且还比我努力!
我……
从下个月,也就是明天开始,我也要发奋图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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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薛宝钗(四十八)
等王夫人回到宝玉的院子, 贾母和元春都守在宝玉榻前,鼻青脸肿的贾政则是垂头丧气地跪在外间。
王夫人脚步顿了顿,终究是没搭理贾政,拿帕子抹着眼泪进了宝玉的卧房。
她一进门, 就听见贾母的哭骂声:“你们就是见不得我老婆子好, 干脆把我打死算了, 何苦为难我的宝玉?”
元春在一旁柔声的劝慰, 却并没有起多少作用。
要元春说,宝玉这顿打,挨的一点儿都不冤, 趁机让他长长记性, 日后行事有个顾忌分寸, 反而是好事。
只是, 母亲无理取闹, 祖母哭天抹泪的, 就连动手打人的父亲都隐隐露出后悔之色。元春只得把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去, 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多年的生活, 已经把元春变得谨小慎微,懂得明哲保身了。
她这边还没有劝好祖母, 那边母亲又哭喊上了:“我可怜的宝玉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报应在我的宝玉身上?”
贾母愤愤道:“老二家的, 这不怪你, 都怪老大这个不孝子。要不是他非要和政儿动手, 政儿又怎么会迁怒宝玉?”
反正在贾母看来, 宝玉是没有错的,贾政更不会错。那错的就只能是贾赦了。
对此,贾赦表示:习惯了, 不动不痒,虽她去。
对于贾母的态度,王夫人自然是乐见的。但这也并不妨碍她把贾政一块儿恨上。
在她看来,分明是贾政自己没本事,辖制不住贾赦,凭什么迁怒她的宝玉?
当然,她最恨的还是黛玉。
这回若不是这小贱人不要脸,勾搭宝玉,她的宝玉又怎么会失了分寸,落了这一顿打?
结果倒好,她的宝玉都伤成这样了,那个小蹄子却连来看一眼都不曾。果然和她那个死鬼娘一样,都是扫把星!
但这话,她不敢说,只能哭,哭宝玉命苦,再哭一哭早逝的贾珠,让贾母更加不忍,更加偏向她们二房。
元春劝了这个,又劝那个,但她一个都劝不住,心里觉得无奈之余,也有些厌烦。
幸好,不多时,太医就来了。
老太太速来好面子,自然不肯在太医面前失态的。她擦了擦眼泪,又喝住了王氏,这才让人把太医请进来。
贾赦既然给了帖子,自然不会再枉作小人。他让人请的,是最擅长治棒疮的巴太医。王夫人不认得,贾母却是认得这位的。见来的是他,贾母大喜过望,连忙让了开去,催促道:“巴太医,快来看看我这孙子。”
“老太太。”巴太医抱拳行了个礼,这才提着药箱走到榻前,先探视了一下宝玉的伤势。
这一看,巴太医便皱了皱眉,说:“伤口上的血已经有些凝结了,这裤子得剪下来。”
元春趁机劝贾母:“老太太,咱们先到外间去吧,别耽误了太医给宝玉医治。”
“也好。”贾母对巴太医道,“我这孙儿,就麻烦太医了。”
巴太医连忙道:“不敢,不敢。”
他们这些太医在宫中任职,消息最是灵通。宁荣二府眼见是又要起来了,他又岂敢在贾母面前拿乔?虽然大家都知道,贾母和贾赦的关系不太好,但人家毕竟是亲母子。
当年郑庄公和母亲闹得那样僵,不还是和好如初了吗?
见了太医的态度,贾母放心了,也就由元春扶着她,带着王夫人一块儿到了外间。
而贾政还在外间跪着呢,元春就又给贾政求情:“老祖宗,老爷也是一时气糊涂了,这才下手每个轻重。我看老爷也已经后悔了,您就原谅他吧。”
贾母哭骂了这么久,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当既就顺坡下驴:“好了,你起来吧。说到底,这事也怪不得你。”
在她眼里,千好万好,都是小儿子的好,千错万错,都是大儿子的错。
贾政一脸羞愧:“多谢母亲。”起身之后哭,又习惯性地黑了贾赦一把,“儿子也是听了大哥的话,气糊涂了。宝玉干的这事,让林妹夫知道了,该怎么想?”
果然,贾母刚下去的怒气又涌了上来:“别提那个孽障,那就是个见不得我好的!”
只是如今,贾赦对她没有期待了,她也失了制衡贾赦的依仗,只能在这儿过过嘴瘾了。
偏贾政认不清形势,还要火上浇油:“母亲也别怪大哥,大哥说的也有道理,我往日里对宝玉,是太松泛了些。”
贾母一听,顿时就急了。她在孙辈里面,最疼的就是宝玉。除了宝玉是贾政的儿子之外,还有宝玉生得最像老国公的缘故。
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可以说是荣国府最为鼎盛的时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那时候贾母但凡出门做客,都是众人争相奉承的对象。
她一辈子好脸面,但无奈子孙不争气,荣国府败落了。因着不想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或直白或隐晦的幸灾乐祸,贾母渐渐地就不爱出门了。
而长得极像老国公的宝玉,却给了贾母一种希望,一种贾家回重新回到顶峰,她会重新被众星捧月的希望。
哪怕宝玉不爱读书,爱和漂亮丫头们玩儿,也改变不了她这种近乎执念的希望。
因此,这回宝玉被打的奄奄一息,对她的刺激很大。偏贾政为了给贾赦上眼药,还要持续不断的刺激她。贾母一时怒极,贾赦却又不在身边,一拐杖便打在了贾政身上,边打边骂:“你这个孽障,你这是要打死他呀!”
“老祖宗,老祖宗息怒,老祖宗息怒啊。”元春急忙拉住贾母的拐杖,“噗通”一声跪在了贾母和贾政之间。
贾政吓了一跳,不明白母亲怎么打起他来了。
一旁的王夫人低着头拿帕子沾了沾唇角,遮住了不算隐晦的笑。她心想:该,真是该!教你先逼死我的珠儿,又来打我的宝玉。
贾母到底年纪大了,挥了两下拐杖就气喘吁吁了。
这时,元春又道:“老祖宗,太医还在里面给宝玉诊治呢。”
贾母这才回过神来,懊恼道:“真是被他给气糊涂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离间的巴太医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专心拿剪刀把宝玉粘在臀上的衣服剪了下来,又让守着的袭人打了一盆清水,给宝玉处理伤口。
待袭人出去了,他才暗暗摇了摇头,心道:这小公子小小年纪,便破了丫鬟的身子,不是养生之道呀。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只是一个大夫,只管看病的事。至于其他的,管不了。
等给宝玉处理完了伤口,巴太医又留下了几瓶伤药,叮嘱了该如何换药,便告辞了。
巴太医在外面不爱与人说笑,但回到了家里,却难免和妻子儿女念叨一下在外面遇见的事。今日回家之后,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巴太医就把给宝玉处理伤势时,听见的贾政母子的对话,当成下饭菜说了出来。
巴太太听了,不禁蹙眉:“这贾老太太也太糊涂了。如此溺爱子孙,怎么可能成器?”
巴太医的儿子,小巴太医却是听出了另外的意思:“等等,今日这事,明明是这贾二姥爷和那宝玉公子的错吧?怎么这母子二人话里话外,都在怨贾大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