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猫蓝兔同人)[虹猫蓝兔]香入杏林里+番外(45)
“招魂引?”琼琚诧异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他神情严肃,迟疑地接过药丸,“我都听糊涂了,好端端的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不信你没有察觉,现在我们身边那个白虹有问题。”
闻言,一丝难得的戾色在琼琚柔美的脸上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要看不清。
她垂眸放下汤勺,把药丸小心收入了口袋,双手在水池里洗干净了,才回身看向他。
“他是谁?”
“只能是黑临风。”
琼琚沉默了会,默认了这个说法:“他要给我们用招魂引?”
她没有追问白虹的下落让青煜多少有些惊讶。
“这是香附无意留下的解药,只有两颗,你要小心使用,别中了计也别被他发现。”
只有两颗……
琼琚蹙眉:“香附已经……?”
他没有回答,但这片沉默足以解答。
琼琚抿起唇,沉思片刻后缓缓道:“……若不是我的错觉,马三娘也已中了招魂引。你的意思我明白,白虹……我会去找修远探知。你也觉得他没有事,是吗?”
青煜笑着叹了口气:“是。”
白虹是七剑之首,在七剑里从来都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七剑缺一不可,少了一剑便直接绝了七剑合璧的希望。因此,如果白虹真的出事了,其余六剑不可能还能提起心思谋事,也绝不会这样沉着。
白虹一定没有事的。
第四十章 明暗
因不知黑临风手中到底有什么底牌,也无从探得青煜的推测是否为实,两人简单商议后,一致认为不能打草惊蛇。
灰败的十里画廊里蕴藏着微妙的压抑,这种感觉若即若离,莫名使人恍惚。
青煜在屋顶躺了一宿。看着漫天繁星,鼻间是流淌的枯萎竹香,他仿佛已睡了,又仿佛未曾。
次日清早,青煜先去了香附厢房。
小姑娘还没有醒,缩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看上去与往常无异,哪里看得出服用过招魂引的迹象。
青煜在窗边坐着,托腮看了她一会,嘴边温柔的笑意在想起什么时缓缓淡去。
他也没进屋,等到日出东方,竹林里不至于暗到难以分辨方向后,便悄悄离去了。
昨日与琼琚相商,他去附近探探有没有魔教达夫人或者白虹的线索,琼琚则留在十里画廊盯着黑临风,找时机避开黑临风去和修远谈一谈。
十里画廊本是山水秀丽的仙境之地,如今失了灵泉宝玉的滋养灵气全无,他一路走来,仍留有盎盎绿意的植株不过三两,溪流浑浊湍急,连风都携带着一丝燥意。
如此奔波大半日,白虹和达夫人没找到,倒是发现几处魔教埋伏的情报兵,稀稀落落地隐藏在十里画廊的边界,看着没有进攻的意思,倒像是被人命令留在这里监视的。
仗着自己轻功过人,青煜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拐了一个落单的黑衣人到旁边,笑眯眯地威逼利诱一番后,对方已跪倒在地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从他口中得知,黑临风已得黑如霆许可潜入七剑取代白虹,他们是听少主安排在此接应的。只是这厮级别太低,旁的都不清楚。
眼看日落西山,再不回去谨慎细密的黑临风指不定要生疑,青煜便只能归返。
一回来便感觉不对劲。
香附已失了神智,她没在为迟了饭点唉声叹气不奇怪,但是连奔义的动静都听不见,这就不寻常了。
不好的猜想在脑中一闪而过,青煜犹豫了会,还是与往常一样先去了正厅。
正厅空无一人。他点燃了架上的烛台,烛火温暖的柔光照亮了一室的昏暗。借着火光,青煜随意一瞥,在木桌上看见了一盘棋局,便走来细细看了看。
不知所云。
这棋下得云里雾里,比之新手都比不得。
或许有人在以棋喻意,非为下棋呢?
他摇了摇头,见这里没人,翻身跃上屋檐往琼琚那探去,确认她屋子周边没有可疑后才落下来,轻轻敲了敲门。
一阵沉默后,竹门被打开,露出了琼琚平直呆滞的脸。但她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脸上怪异的神情顿时消散。
琼琚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
“是你便好了。”
她的表情疲惫又复杂,显然是发生了许多事。
“怎么了?”
“我去见了虹,他与晚莎在一起练功。”
青煜有些意外,接过她递来的热茶,握在手里但没有喝:“好事啊,你怎么这般神情?”
“单单见到他们当然是好事,只是黑临风随后就察觉赶来了。”琼琚苦笑,“他太敏锐了。”
青煜听得一头雾水:“你细细说一说,今日到底发生何事了?”
“白日里我去找修远,那时他正与黑临风在一起,我们便聊了几句。说着说着,修远似乎是有意地推我去弹琴,谁知我才拨了几弦那琴弦就断了。他说这是达夫人的爱物,又说这琴弦是达夫人在天子山顶之下采集灵草编织而成,于是我就去那找灵草。”
听到这,青煜已能猜出事情的大概始末了。
他微微颔首,食指缓缓敲点着桌面,一下一下的。
“他把白虹的藏身之地告诉你了。”
“是。”琼琚放下茶杯,再抬头时眼中有微弱的泪意,“我便是在那见到了白虹。他告诉了我所有的事,那日黎明修远带他离开,在悬崖处遇到了黑临风,幸好修远早早交代晚莎在悬崖下编好藤网,白虹便依计跳崖假死,与晚莎一同在此恢复武功,修炼火舞旋风剑法。”
火舞旋风?
青煜顿了顿:“他练成了吗?”
“还未。我与他一一说了这边发生的事,他让我回来与你小心潜伏,等他练成归来,里应外合。”琼琚顿了顿,“晚莎还特意问起香附,言辞之中对你……颇有责怪。”
香附身中招魂引,青煜手里明明有两颗解药却没有为她解毒,这事任谁听到都会觉得不应该。
琼琚说得委婉了许多,实际上晚莎一听见就气得站了起身,想必她的手帕就是在那时候掉了出来,随后才会被黑临风捡到。
她起初也有些不解,细细想过后才明白其中深意。
“……无妨,本便是我的过错。”
青煜无奈一笑,没有给自己解释。
“随后呢?黑临风追来了?”
“我们听到动静,知道是他找来了,我便让他们先走,我留下来为他们掩护。奈何晚莎落下的手帕被他捡到,而他们两个都绝不能被黑临风发现,我就干脆拔剑出手了。几招之下,我并非他对手,他让我吃下了招魂引,岂料我提前服下了解药,到底是诈了他一回。”
她说得轻松,青煜却深知黑临风的心思为人,知道应付他并不容易。
黑临风爱慕蓝琼琚,但是不纯粹,其中掺杂了多少私欲父业,这份感情根本不可能。但他就是这样执着霸道的人,即使明知得不到,也偏要强求。对他来说,若是求而不得,或许下手毁掉也好过看着她走向别人吧。
好在琼琚从未在这份畸形奇特的思慕中迷失,始终坚决地回绝。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明显,琼琚分明从他身上看出了唏嘘不已的感叹。
她顿了顿,微笑道:“香附醒来后,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局势仍然不明朗,但是琼琚心里从未怀疑过七剑的未来。一次次的艰难都度过了,她相信这一次也可以。再者,她向来最宠香附,若是香附恢复意识后恼了青煜,即使青煜是出于权衡她怎么也要替她出口气的。
她面上祸水东引的痕迹太过刻意,青煜无奈摊手,作出一副求饶的模样。
“非我本意,她坚持如此,我只能如她所愿罢了。”
“香附神智已失,愿从何来?”
青煜沉默片刻,缓缓伸出了手。
“这是做什么?”琼琚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
“我想把她手里的解药喂入她嘴里,像这样。”他声音低低的,把手慢慢放在自己的唇瓣上,“解药已经碰到她嘴角,但她忽然退开了。”
琼琚不可置信地问:“可是服用了招魂引应该没有意识了呀?怎么会……”
“我问她为什么不吃,她没回答。但是她嘴里一直念叨着要把解药送出去,怎么都不肯听话。细细思虑后,才明白她的深意。我想,是她失去意识前的执念促使她把解药送出去,自己却不吃吧?解药给谁她虽然没有说,但是纵观现下的‘七剑’,那个人是谁不是显而易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