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初雨岚]茶垢(30)
桑若顿了顿手上动作，奇怪道，“刚才我见到鹭子小姐从这边匆匆跑去，她没有来过吗？”
“……”二人都沉默下来，各有所思，但想的应当不会相异太远了。
那个女子，该不会是偷看了刚才两人那浓热之姿吧？
若是真的，那恐怕日后多事了。
梦寐以求的白雪之肌，缀以烈焰之纹，视野中水雾迷漫，耳鬓间低喘绵绵。刻了火红印痕的脸庞近在眼前，其双眼饱含莹莹泪光，剑眉微颦，朱唇羞咬，香汗淋漓的躯体在凶猛撞击之间，已按捺不了娇耻之声，频频泄若难掩春色吐芽来。
“啊……”
柔媚怜人的嗓音，激荡更多暗涌；摇摆晃动的粉臀，诱惑最初的原欲。这饥渴奢求之色，盼了多久，如今摆在眼前，已叫人遍体焚火，燥热难安。想让对方看着自己，亲眼见着那些不禁的神情，却突然发觉似有丝不妥。
殷红眸中，看的好像并不是自己啊？
半阖噙泪的绒绒双眼，望的是身上之人。
他所处之处，似乎是从侧旁而观去，见到的便是那幅朦胧春图，活灵活现地近在咫尺，热热辣辣地演得拍案叫绝。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在G身上，让G娇喘不止的，不是他？！
“住手……放开他……“
简直怒不可斥，想要吼出声来，上前来阻止时，这一切竟忽然若轻舟落叶般离了开来，变得渺茫远去，任他如何呼喊都留不住。
“G——！！”
伴着一声惊呼，雨月猛然睁目，硬是从梦魇之中乍醒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撩去面上凌乱碎发，贴身薄衣已渗满冷汗。
日阳初升，未上梢头，浅雾自窗棂幽探，带来晨光冉冉，露水烨烨。他低头来，捂了脸颊，仍未能从噩梦中拔身。
“哈……”用清泉洗面，冰冷的温度终于让他清醒一些。洗漱完毕后，脑中印象已清晰许多。他并不急于更衣扎发，而是伫在泉边，陷入深思。
为什么他会梦见G与他人做欢爱之事呢？有道是：日所有思夜有所梦。那应当是梦到自己与G缠绵才对啊？难道他寄望的竟是那样么？！
不可能。他断然否定这个荒谬猜想。几番思度后，总觉得是那日见着了身着艺伎衣裳的G被一个陌生男子欺凌调戏后的遗象。
可恶。他不住咂嘴。难得见到这般魅惑的情人，对手竟不是自己！原还携着的满腔欲火，都要成怒火了。关于G成了艺伎一角的缘由，他之后亦有打探过。若情况真如桑若所说那般，那他一定不容忽视了。本以为把心爱之人置到这么一个几同隔绝之境地，终日都只得与自己为伴，唯自己来呵护，盼自己日日到来，他便能够稳捉住G的身心。没想到，一个不留神，竟差点被人捷足先登。
从没试过再这么一大好清晨，自己竟顶着一张臭脸来穿衣戴帽。见到镜中人，全无了平日柔和之感，更多的是一份武士威严。不知今天用这幅模样见着G，会不会又和上次那样吓到他。不过如今之计，应当是尽快赶走危机，好好守着自己痛惜之人。
晨曦刚醒，绿带翠披，朝鸟齐鸣。茶居青瓦黛墙，随早气染光，如个青葱女儿，苏眸微颤，迎来旭日柔光。
便在这炊烟袅袅的一日之计时，他这位常客早得过分地出现在这净是女儿家的地方。行走间，不时碰见一两个还未上好妆整好发的女孩在廊道上匆忙奔走。
“啊！朝利大人！”一声惊呼之后，女孩儿都害羞地掩了面急急奔开。他也因此觉得自己真是成了不速之客，那么早地来扰人时光。可又的确按捺不了心内不安，想要快一点见到G。
果不出其然，在那温暖被窝中，红色的狐狸犹在酣睡。见那似在发着什么好梦的甜蜜睡颜，他亦不禁浅笑，稍稍抛了来时忧虑，出了客厅坐着，静静待人醒来。
“嗯……”G嘟哝着绵绵细语，不情愿地被柔软的初阳揉开眼睑，睁开眼来的第一幅影像，是雨月恬然的颜。
“起来了哦，G。”
“…………”不满地哼着鼻音，清晨第一眼见到的是雨月，G看起来并不是太过高兴。而他却一个劲地笑若花儿绽放。
他相信，若是每日清晨醒来见到的都是他，那么G心中便会慢慢堆砌起一个习惯。如果某日睁眼来不见他，G一定会颇感寂寞的吧。他这个细水长流的阴谋，总会有一天，使得G再也离不开他。
“朝利大人……您好早啊今天……”送来早点时，见雨月已正坐在厅里微笑，绿儿不由得惊叹。搁下盘子，绿儿盯见头发还乱糟糟着却已捉起点心来吃的G，忍不住起身来，捉起梳子要帮梳头。
“G大人…看您这模样……”
“啊，让我来好了。”然而，却被雨月一手截下。绿儿眨眨大眼，愣了，过好一会儿才回身来，坐回位上。
“朝利大人还未吃过早饭吧，让我给您端来一份吧。”
“啊，好的。麻烦你了。”
“对了，女将大人请G大人用完早膳之后过去和她一同品茶，请大人先准备一下吧。”说罢，绿儿捧起盘子要走，雨月急忙叫住她。
“绿儿！”
“什么事？”
“我……也可以一起去吗？”不请自来，实为尴尬。
女孩儿思掂一下，道，“这个我不能作主呢，要不然大人您先一同前往，再询问女将大人的意见吧？”
“好的。”
绿儿退下来，这室又余下他们二人。见身旁人睡眼惺忪地嚼着早点，他面上不觉挂上忧忡。G见到他这模样，G悦地皱起红眉，“干嘛啊，不高兴的话可以去躺一下啊。”
雨月强笑，他才不如G那般贪睡啊。
“只是觉得有种不祥预感……”
见他那森然容色，G不甚为意，还是只顾着桌上美食。
早餐过后，正是一日忙碌之期。二人徐徐行于与自己闲暇之感相去甚远的氛围中，可面上之色却不见得有与之相配的惬意。仔细想来，在初来乍到时与女将见过一面后，二人就很少与她见面了。住在这儿的G还好一些，但对雨月来说，则真是久违的会晤了。应当是贵人事忙而无暇顾及他们吧，近日得以偷得浮生，所以来了兴致邀请他们来茶聚？若是这般简单就好，雨月就怕那强悍得堪比男子的女娘要对G怎么来着。
没过多久，二人已来到相约的茶室之前。雨月让G先进去，自己在外候着。须臾，女将敞开门来，邀他入内。
“想不到今日朝利大人来得这么早，我本想迟些时候再请您来一聚的，不过既然您来了，就一同赏茶吧。”
素净清雅的茶室，还同初来那般，简陋得只剩书卷和清茶。但茶能醉人，书亦香我，便少了酒与花这等红尘之物，令此处落得如坠仙境，超凡脱尘。
两人与女将对视而坐，皆如松，不敢有半丝马虎。女将只专注于案上茶器，冲洗泡沏，这一轮柔慢优隽之姿是好生悦目，更是一门艺术，嵌入毕生的钟情，注入一世的眷恋。这样泡出来的茶，色泽通透如玛瑙琥珀，香气芳永如远去旧忆。举杯于鼻息下，一吸一嗅，若羽化登仙，洗净烦忧。浅尝一口，顺滑柔软，温热怡人，嘴中浪荡一周，不需吞咽已灵巧地钻入喉内，滋润了一身的干涩，甜暖了遍体的幽寒。
叹出一口热气，亦带久香不散，齿颊芬芳，极是享受。
这一壶茶，真是极品。
“女将大人的茶艺神乎其技，一杯小小青茶，已涵盖万千。”雨月感叹。这话不是客套，此生得尝此茶，已无憾矣。
女将婉然微笑，也不谦虚推却，再为他斟上一杯，而眼睛却望去一旁的沉默者，眉眼间眯出了岁月的细纹。
“数月不见，大人好像愈发俊秀了。”
此话一出，G拎着杯的手硬是一抖，差点儿溅出水来。抬起不解眸儿，G奇怪地看去女将。雨月亦诧异，不知这绵里藏的是什么针。
“朝利大人来得也恰好，那我也直言了。其实有一事，想与二位大人谈谈。”
为两人各添满茶后，女将拢手回去，气氛一下间变得肃穆，二人只敢直起腰板，凝神静听。
“数日前，一位客官来找到我，说是茶居里头有人对他不恭。那位大人我是知晓的，之前曾闹过事，是G大人您帮忙把他撵走的。大人可否记得？”
“……”G思索一阵，回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