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带卡】卡卡西与卡卡西与卡卡西与卡卡西(5)
“……你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眯起眼睛,带土狐疑地打量着他。“那个瞎眼的家伙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要你把我引到外面绊住,好让叛忍和暗部跑出去给忍联报信,告诉他们我的真身和对付我的办法?”
“怎么可能。我们几个都没有写轮眼,就算想从你的空间里出去也办不到。”
“哼……那可不一定。”
“年长的我只是向我们询问了你的打扮,然后告诉我们你是他曾经的队友宇智波带土,如今正打算向五大国组成的联军开战。他或许确实在心里有所盘算,但无论那是什么,都与我无关。正如之前所说,我在自己的时空中与你并无交集,也不想多管这个世界的闲事。你放弃自己的计划也好,坚持与这里的木叶为敌也罢,我都不打算干涉。”
“我可从来都没说过,我对你们的自我介绍全盘接受,毫不怀疑。”带土嘟囔。尤其是你,他在心底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一个身在木叶、却与带土素昧平生的卡卡西……这是带土本人所无法想象的。不论他如何与自己的身份和过去划清界限,又如何反复宣称对方是赝品,是假的,在内心深处带土十分明白,卡卡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仅剩的联系,是他无法抹去的、他曾是木叶忍者宇智波带土的铁证。他下不去手取回自己的左眼,而只要那只眼睛存在一日,“写轮眼卡卡西”活着一日,两人之间的牵绊就绝无可能被斩断。
这一切在十八年前的神无毗桥便已注定,是带土早已放弃去尝试否认、默许其存在的事实。他想象不出不曾遇到过自己的卡卡西、或是不曾遇到过卡卡西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但现在这样的一个卡卡西就坐在带土的面前,并冷淡地告诉带土,他从来就不认识带土,也无所谓他是否成了叛忍,是否要与木叶和世界为敌。也许最后一点所带来的是双重的不可思议——一个不顾村子死活的木叶上忍旗木卡卡西?他那愚蠢的、过剩的忠诚心和责任心都去哪儿了?
“多谢款待。”二号的声音打断了带土的思绪。银发的上忍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低头看向带土。“我们换个更清净的地方谈话?我想多听你说些水门班的故事。”
“作为交换,我也会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你听……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8
他们离开了这处乡下小镇。自从昨夜卡卡西一号在任务中失踪后,木叶已派出一支由犬塚、油女与日向家所组成的专门搜查队,四散开去地毯式搜索他的下落。小镇里人多眼杂,一百里对于忍者来说也算不上多遥远的距离,即使可以用幻术改变两人的外貌,一旦纲手按不住鸣人,让他带着他的千八百个影分身一起跑了出来,带土也没有十足把握自己的幻术能够瞒过仙人模式加持下、完美人柱力的眼睛。
半小时后,两人并排坐在密林中某处断崖的边上,望着远方树海尽头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忍卡卡西坐在带土的左边,微微佝偻着肩膀,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膝头,默不作声地平视前方;从带土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右半边脸,如出一辙的侧颜几乎令他心头升起一股熟稔的悸动。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和他的卡卡西再也没有这样平和地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了。
“你想听什么?”稳了稳心神,带土生硬地说。
他打心底里不愿去回忆往事——凡是对他的过去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但这个和他没有交情的卡卡西却不管这一点,甚至在他表现出抗拒时卑鄙地威胁他说,现在是带土有求于他,所以他提出的要求带土必须配合。
“这个嘛……还是讲些开心的事吧。你,另一个我,还有野原琳在一起经历的事。”二号回答,没有看他,“放心好了,这是最后一项额外要求。我会履行承诺,等这场谈话结束就进入正题,绝对不会再难为你。”
带土哼了一声,也收回目光看向大湖。
开心的事?
“开心”距离他的人生早已很遥远了。距离水门班更是遥不可及。
逝去的人以最惨烈的方式终结了自己的人生,花一样的年纪便过早凋零。活下来的两个人也变得面目全非,满心疮痍,苟延残喘着挣扎生存。水门班三字早已随着琳的死一起,化作他心底深处触碰即痛的禁区,哪儿还有什么开心可言?
带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卡卡西二号也不催促,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
“那是……水门班成立不久后发生的事。”又过了不知多久,黑发的男人终于低声开口。“当时我和琳九岁,刚刚从忍者学校毕业,被编入了水门老师和卡卡西的双人小队。那一年第三次忍界大战还没有全面开战,各国间的局势相对和平,留给新晋下忍的多半还是以在村子周边活动的D级任务为主。”
“我和琳倒没什么,卡卡西已经当了三年中忍,跟着老师执行过不少危险的任务,现在却不得不再回头去做些打杂跑腿之类的活儿,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而且他虽然在战场上游刃有余,应付自如,却最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并非忍者的普通人。有一天,我们接到了这样的一个任务……”
带土惊讶于自己突如其来的清晰记忆。他以为自己早就把那些事都忘了,连同他曾经的身份与梦想一同深深埋葬;他以为再想到那两人时,他所能记起的唯有琳死不瞑目的痛苦神情,以及卡卡西在慰灵碑前自责悔恨的颓废模样。可那些往事并没能如他所愿,从他的脑海中被彻底抹去,虽然尘封了,褪色了,却能在他想起的一瞬间又跳到眼前,重新变得生动鲜活起来,点滴细节都历历在目。
明明那时他还没有写轮眼。
“……等我和琳买了奶粉和尿布回来,就看到卡卡西一脸呆滞地坐在榻榻米上,完全放弃了挣扎。”时间悄然流逝,太阳慢慢升到了他们的头顶正中,又渐渐向西偏移。带土对此浑然不觉;他已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故事,只是继续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嘴角噙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微笑。“健次郎抱着他的刀,在用新长的虎牙去啃刀鞘,麻里奈骑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他怀里抱着睡着的康司,脸色死灰地告诉我们,刚才他差点被那孩子尿了一身……难怪要把穿在外面的衬衫脱了,以他那副狗鼻子,只怕有一丁点味道都受不了吧。”
二号一直在安静地倾听着。从始至终,他不曾有一次打断过带土的叙述,只是偶尔跟上一两句“还有吗”或“然后呢”。他朝带土的方向偏着头,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一直平淡冷漠的眼底却浮起了几分极细微的柔和光彩。
“真是个好小队。”在带土以自己大发慈悲为卡卡西解了围,让后者欠了自己个大人情、并且之后一个礼拜都没好意思指责他训练迟到作为这个故事的结尾之后,二号如此评价。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听上去居然有些惆怅。“能和你们成为同伴,他真的很幸运。”
这句感慨犹如当头棒喝,顷刻间击碎了萦绕在带土周身的、温暖的旧日幻象,将他粗暴地拖回了冰冷的现实。他盯着那片湖,潋滟波光在他眼中仿佛都化作了苍蓝色的雷电,刺得他眼睛生疼,对面则是银发少年定格的身影,写轮眼绝望地大睁着,一行水渍自眼角向下延伸,不知道是雨是泪。
幸运?
他心头莫名涌起了一股蓬勃的怒气。
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你,不曾体会过他的痛苦的你……有什么资格将这个两个字轻飘飘地说出来!
“幸运?”他将这两个字又出声重复了一遍。带土猛地转过头来,情绪激动之下,神威的花纹已在他右眼中若隐若现。“你在说他吗?那个废物?他哪里幸运了?是说他十二岁就为了救人失去了一只眼睛?就亲眼看见他的队友被压在了大石下面,半边身体砸得粉碎?就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队友冲上来撞在了他的忍术上,在他面前停止了呼吸?还是说他十多年来每天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不是想着如何死在任务里,就是在慰灵碑和坟前一站几个小时,永远在道歉,永远在忏悔,永远无法从往日的梦魇中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