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大唐炼金术师+番外(124)
朱莉娅不是聪明的人,没办法自己一个人解决所有问题。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国家,而害惨了她的同门。在这件事上,她没法不存私心,坦然地保护大唐。
姚秀却坦诚地回答了。
“是。宋将军是天策府的将军,您大可与她核实。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协助我们回大唐。”
马斯坦的视线落在朱莉娅身上,“我自然会尽力。不过,姚先生,你最好考虑考虑,如果只有一次改变的机会,你是否愿意来亚美斯多利斯长住。”
朱莉娅罕有地打断上司的话,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对姚秀兴奋地道:“阿秀,我带你去街上转转怎么样?对了,还要叫上阿焱,她这几天都憋坏了,老往窗外看。再叫上蔺风和晁耿……”转头向马斯坦道歉,“对不起,马斯坦总统,我带他们出去逛逛可以吗?”
马斯坦知道她这是在岔开话题,也没揭穿她,道:“我让人送你们去吧。上尉,准备几辆车,送到最热闹的街上。”
两个姑娘走在最前头,后面跟了三个黑发黄皮的外国男人,再在之后又跟了几个身穿便衣的保镖,看起来十分诡异。
毓焱对一切都很新奇,周遭的金发蓝眼的人对毓焱这一头黑发还穿着异国风情的衣物的人也很新奇,不停地打量她。毓焱有些害怕,缩在朱缨身后,朱缨想了想,把她拉到服装店前,替她挑了一条紫色的长裙,大大的荷叶边的设计显得十分活泼可爱。她换上裙子,还把头发扎成这里的小姑娘最爱的双马尾款式,乐滋滋地跑到跟在二人身后的蔺风面前转了一圈,“好不好看呀?”
蔺风心都化了,“好看,阿焱最好看。”
毓焱傻里傻气地笑出声:“嘿嘿。”
晁耿猛然回想起房巧龄最后的那个笑。
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掉了。蔺风也好朱缨也好,越是劝,他哭得越是厉害。像个没了糖的孩子,像个玩具坏掉的孩子,像个任性又爱哭的孩子。
“算了。”蔺风将朱缨往身后推了推,“随他吧。人总是这样,失去了,反而更加怀缅,更加后悔,更加难过。他亲眼看着她死,死状还如此惨烈,我光是想象都觉得毛骨悚然,他却是束手无策,甚至连她生前的话都听不到。若是我,定然会后悔自责难过。再加上,他又……喜欢她,还是个认死理的主儿,这辈子,怕是都走不出来了。”
朱缨说不出“何必”这两个字。
但她此刻衷心地希望,不管晁耿的选择如何,他这辈子,都要幸福快乐地过下去才好。
姚秀的双手搭在晁耿肩上。他很抱歉现在才看清楚晁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是因为之前对师妹过度保护才会看走眼。他也很难过竟然以这种形式看清一个人,晁耿值得深交,可他的心已经死了半截。
婉儿的死给他带来了多大的打击,也许在晁耿这里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姚秀无法开口宽慰晁耿要他看开些,连自己都无法轻易做到的事儿,他没法轻易开口。他只能轻轻地,将双手放在他的肩上,把他带到路边,任得他泪流成河。
☆、后日谈·直至永恒
也许已经十几年没来过了,朱莉娅抱着鲜花,凭着记忆和公墓管理员的指路,找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找到米拉·布卢贝尔的坟墓。
她把鲜花放在上面,细细地摩挲那石刻的字眼。已经十几年没人来过了,即便有公墓管理员的照料,也略显孤单。姚秀双手交叠,深深鞠躬。朱莉娅笑了笑,道:“我娘不太讲究。”
妈妈向来不介意这些礼节,也从来不逼她学,所以朱莉娅小的时候,可以说是相当“无礼”。虽说后来勤加苦练许久,但到底是个野惯了的,没人管的时候,就随着性子来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变得拘谨又小心翼翼啊。
姚秀牵起她的手,笑道:“我这是要在你娘手里把你抢了,自然需得多些礼数。便是招我做上门女婿,那我也得尊敬些,把你娘当作我娘才是。”
转头又看向墓碑,姚秀用他那蹩脚的亚美斯多利斯语,一字一顿,十分认真地向米拉·布卢贝尔报告:“布卢贝尔伯母,请您允许我娶朱莉娅·米拉·布卢贝尔为妻。”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啊。
他终于抓住了她。他不会再放手了。
朱莉娅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阿缨,你父亲没葬在此处么?”
朱莉娅茫然地“啊”了一声,姚秀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朱莉娅还是没能听懂他的话。姚秀放弃,直接向马斯坦总统询问。
直到人已经坐上了前往中央市的火车,她才突然明白过来。
身旁的姚秀为了不过度引人注目,换上了衬衫领带,还相当正式地穿了马甲和外套,头发也被一丝不苟地梳成低马尾。显然他并不习惯这样的发型,总伸手捞他被束在后脑的刘海。
朱莉娅心情不错。
对于加布里埃尔·布卢贝尔,朱莉娅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心中有芥蒂,但她恨不起来,因为她的父亲,也曾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窗外景色不断变换,随着“嘎啦嘎啦”的碾压铁轨,无数农田正到了收获之时,一片片金黄的麦穗迎风摆动。湛蓝的天,万里无云,远处的柏树和松树清晰无比。曾几何时,这样的景色无数次出现在朱莉娅的脑子里。如今,竟算是“物是人非”。微风吹拂,空气中弥漫着麦田的清香。骤雨初歇,七彩虹霓相伴而生。
姚秀心里不是滋味。
身旁的人儿趴伏在窗边,沉醉一般欣赏窗外景致,而这一切是他所陌生的。运行中的火车,一闪而过的电线杆,造型奇特的石头屋,还有环绕耳边的陌生语言。这是朱缨的家,这是朱莉娅的家,她漂泊了九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她自然是沉醉的。
可有朝一日,他又能回大唐了呢?
他该不该自私地要求朱缨和他一起走,还是抛下师门,从此留在这里?
“阿秀,怎么了?”
姚秀摆出了标准笑容,“在想你。”
“……”
她这眼神,显然是不信的,好在她也不想多问。姚秀把她稍稍拉近自己身边,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什么也没问。感谢朱缨的体贴,姚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她的手。坐在高腿胡椅上,姚秀难得一次没有挺直身板,而是靠着椅背。
朱缨靠在他肩膀上的头掉了下来,他随手扶了回去。没多久,她的头又掉了下来,他再次扶了回去。
这趟路程挺快的,需要六个时辰,他们一大早出发,晚上便能到。抵达之后,会有人安排他们的食宿事宜。如果换在大唐,至少快马一天一夜才能到,还得是她的亚历山大那种。这里的生活条件、医疗水平显然都很不错,她又怎么肯回去呢……
在太原的时候她问过自己,如果她能回去了,该怎么办。如今他的心中,竟也充满了相同的疑惑,如果他能回去了,该怎么办?说不想回去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生活了二十九年的地方。可总有一个人要妥协,不是么?
“阿秀,别走……”
是肩上的人儿低声呢喃,姚秀下意识应了一句:“嗯,不走。”
她猛然抬起头,姚秀便看见她眼里含着泪,似是弄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的模样。心疼地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想来是做了梦,以为自己不要她了?
“傻阿缨,做梦都是假的,我在这,嗯?”
朱缨欲言又止。姚秀顿时明白,她梦见的不是他不要她,而是他要走,她却想留在这。
慢慢把她圈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
阿缨啊。
到站后已是夜晚。
前来接二人的是一位名叫亚历克斯·路易·阿姆斯特朗的上校。姚秀与他的交谈中得知他曾和朱莉娅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尤其是伊修瓦尔歼灭战。二人聊得投机,朱莉娅并没有注意到二人在谈什么。直到深夜的酒吧里,姚秀坐在吧台上,听完阿姆斯特朗上校说的当年的朱莉娅之后,难过与心疼交织在一块,一口闷掉他并不爱喝的烈酒,呛得连连咳嗽。
“话说回来,她真的是布卢贝尔上尉吗?她今年应该有五十岁了……”
姚秀点头,道:“布卢贝尔上尉会远程炼金,炼成阵有六芒星,您应该还记得。她也会,而且,关于亚美斯多利斯的事,她说的与您说的,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