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清后宫—继后本纪+番外(36)

寒苓独请恩典不必守岁,到了此刻自然精神最足,看见纯妃目带血丝不免向其笑道:“你太实诚,大约是一整晚都没阖眼的。”

“原本也有心眯一眯眼的,不知为何,就是睡不着。”纯妃能睡着才是有鬼,这位娘娘一整晚都在掂量儿子的所有权问题:大阿哥已经十岁,向来是由皇后关照,摆明不会指认养母,皇帝要讨好皇贵妃,除了自己的永璋别无选择——他的年龄也合适!从长远计当然不是坏事,但天底下又有哪个母亲愿意舍去自己的儿子?抗是抗不过的,目前来看,自己只有认命的份,真接到圣旨,打碎了牙也得欢天喜地的接下,免得再背一个不识抬举的罪名。

寒苓挑眉笑问:“你在为三阿哥担心?”

纯妃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面部五官僵化一处:“皇贵妃——”

寒苓摇了摇头,因向成云问道:“见过六爷不曾?我还许他扎花灯的,过会子回给万岁爷和谦太妃,我要请六爷到景仁宫拣选样式。”

先帝六阿哥弘曕,满打满算都不足四周岁,且论不到叔嫂大妨的体统上去,成云答应一声亲自去了,紧跟着又有和亲王府的大阿哥来寻寒苓点火放炮,纯妃还未斟酌出措辞,眼前便已没了皇贵妃的踪迹。

寒苓当然不会有接养皇子的念头,战战兢兢过了一个月,纯妃终于放下心来,往景仁宫走动的愈发勤快了一些。

二月初十日是寒苓二十岁整寿,正月方出,乾清宫明发上谕,将娴皇贵妃仪仗、冠服由金黄色改为明黄色,六宫妃嫔应行六肃三跪两叩大礼,又假皇太后懿旨谕示百官,满朝文武穿着蟒袍庆贺娴皇贵妃生辰,在京二品以上福晋诰命皆应于千秋正日往诣景仁宫叩跪朝贺。

圣谕一经下达,原本因为秘建皇储而将影响力消减最低的“册封皇贵妃”事件不可避免掀起了新的高潮,宫城内外无不品度这道圣旨的内涵:三叩差一叩,皇上是嫌着皇后占地方了!

伴随富察皇后一病不起,崇元太后不得不出手干预,亲手画下懿旨,明令内务府“不得使皇贵妃千秋规制僭越皇后”,又于寒苓谢恩时口传旨意,命她仍以六肃三跪三叩大礼往谢中宫恩典。

寒苓拿定了主意要用绝后计,现下了无牵挂,富贵贫贱如浮云,纵然富察皇后变吕雉,也不必担心有个刘如意教她残害,安之若素地承受了皇帝的恩典。

“主子,和亲王在外求见。”论年纪,张雷与讷礼一般大,清廷吸取明朝宦官干政的教训,对内监压制最严,按照惯例,他还没有冠上从八品顶戴的资格(现有例证,其师朱升进宫四十多年也不过是正八品首领太监),之所以被破格提拔,还是沾了忠主孝师的缘法!寒苓见他本分聪明,得着空闲亲自教授识字习书、通达物理,新来的宫监见其受宠,倒也不敢对年幼的上官恃长轻慢,两个月下来,真就养出了总管太监的气度,朱升年迈,又兼内务府差使,索性放手将景仁宫上下交给他打理,如今也算皇贵妃驾前第一得意的近身亲随。

寒苓正在制药,听得通传立时起身净手:“你请王爷到正殿奉茶,我这就过去。”

张雷躬身应了一声:“嗻。”

弘昼虽是有名的荒唐王爷,在紫禁城的地界倒是守礼稳重,见到寒苓便装入内,正正神色甩响衣袖近前行礼:“奴才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五哥,你可是景仁宫的稀客。”寒苓含笑上座,“和亲王,你别等我亲手扶你!”

弘昼颇为无奈地站起身:“娘娘,礼不可废。”

“坐!”寒苓接过茶盏,“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有什么事儿吧?”

弘昼是为皇贵妃千秋仪程来的。

内务府的主事们实在忧心,皇贵妃的生日,皇帝要大庆,皇太后又不允许超过皇后规格,大清朝多少年都没正式出现过皇后、皇贵妃并存的局面,要命的是两位主子的生日差了半月不到,不管太后皇帝还是皇后皇贵妃,他们一个都招惹不起,商议之下,索性采用折中的方式,先把孝懿仁皇后做皇贵妃时的千秋旧例调出来,再推弘昼请示圣意,探问皇贵妃本人对生日的要求,不知弘历有何打算,竟然打发弘昼自己来问当事人的意见,弘昼不好欲盖弥彰的自示清白,索性大大方方接下旨意往景仁宫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女主要开挂了!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三十二)

寒苓沉吟片刻说道:“问我的意思,我最怕热闹麻烦,如今又未除服,能免了一应贺礼最好。”

一口茶水落了肚,弘昼的状态也变得松弛下来:“娘娘要省事,毕竟是皇上的恩典——却之不恭、受之无愧!”

寒苓想了一想说道:“除两宫皇太后以外,皇上仍需孝养圣祖、世宗两朝太妃,天子既然崇尚节俭,皇妃不能恃宠娇奢,烦王爷免去赐宴之礼,外官孝敬,为慈宁宫、宁寿宫、寿康宫殿阁修缮所用,内廷供奉,以两宫皇太后名义捐予京畿庵堂周济生民,也是我等晚辈薄尽孝心的一番诚意。”

弘昼响快地答应下来:“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办理妥当。”

“你来的可巧,我还有件私事,正愁没有合适的帮手,想来你是不忍心推辞的。”不容弘昼拒绝,寒苓向成云说道,“去药房,把靠门的格子打开,里头有张写过字的宣纸,拿了来交给和亲王。”

弘昼粗通药理,看了明细不免露出关切之情:“是不是因为上次——”

寒苓苦笑道:“十年辛苦成流水,如今略尽人事,结果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我——”弘昼略感惭愧,“我是不是不该在皇兄面前多嘴的——”

寒苓仰起脸来:“五哥,有时候我觉得挺没劲的,六宫上下,连同我的宫人在内,没有一个不在背后说闲话,‘皇贵妃是真的不惜福,哪天惹得万岁爷没了耐心才能知道悔不当初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可他们都不能理解,我如果把皇上对我的好做了等量回应,反而会使今日的夫妻缘分更早走上绝路。”

弘昼犹豫了一下说道:“苓儿,你有没有想过,改一改自己的性情,凭借你的天资才华,一定能陪皇兄走到最后。”

“人以真心待我,纵不能馈报真心,奈何以情谋事、反行倒算?”寒苓长叹一声,“五哥,小时候多好啊,你最爱欺负我,却不容许宝邸奴才对我有所怠慢,便是皇上,面对一个四五岁的外姓格格,从来都是我说什么他信什么的——”

弘昼张张嘴,过了半晌方才说道:“后宫的血雨腥风远胜前朝,除非皇兄一生信你,否则——苓儿,他是皇帝!”

“不说了,以后都不能再说了。”寒苓置换了笑容出来,“皇上前几日旧话重提,问我愿不愿意养育大格格,我是没有答应的,你做阿玛的必得心中有数,我教的格格,大约要一辈子受委屈的。”

“不然!”弘昼含笑点头,“果要如此,能学到娘娘的通透也是她的福气。”

拿人的手软,过完皇贵妃的生日,太妃们都赞皇帝“选妃得人”,连两宫皇太后都没有话讲,一向勤俭的富察皇后难做东施,为了表现正宫娘娘的身份,反而在自己的千秋时张扬一回,表面上压盖住了皇贵妃的风头。

之所以说是表面盖过,却是因为老天爷故意与富察皇后开了一场玩笑,皇贵妃生日,一整天都是艳阳高照,轮到皇后,早起阴天午间生风过晌下雨,朝贺的命妇未及出宫,春雷降落淋漓落汤,从内廷使役到外朝命妇,没有一个心里熨帖,多多少少都生出了比对两宫的意思。

“主子,您是没瞧见,皇后娘娘脸都黑了,二月里打雷,多少年都遇不着的事儿,早没有晚没有,赶着她的生日就来了,各宫娘娘还不知道怎么看热闹呢。”成雪一面给寒苓披斗篷一面说道,“天冷,您仔细着凉。”

“主子娘娘的玩笑你都敢开!”寒苓伸手接着雨滴,遥望远方那划破夜空的闪电,心间倏然觉得开阔起来,“我倒觉得,长春宫真心不必为千秋降雨的事觉得介怀,农人都说,春雨贵如油,真说天意,哪有比这更好的馈赠。”

成雪不以为然:“主子,您也说了那是针对农人,与皇后娘娘是天地悬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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