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道系林妹妹[红楼]+番外(178)
一句话却是说到了所有人心坎里。
一时间,热闹喧腾的岛门前,顿转鸦雀无声。
对啊,要是没了逍遥王,这逍遥岛还能是他们的吗?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等永玙的答复。
黛玉听罢,望了永玙一眼,示意他说话。
“老人家您放心,这逍遥岛是你们的话,不是我逍遥王说的,是圣上金口玉言下了旨的。谁也不敢改了去!圣上隆恩浩荡,体恤渔民艰辛,故而命本王建此逍遥岛。这却还只是个开始。只要你们把逍遥岛经营好,照管成第二个夔家水寨。海上孤岛众多,圣上说了,不愁没有更多的逍遥岛!”永玙大手一挥,豪迈地道。
“况且,咱们还有夔家军。谁若胆敢来与你们争逍遥岛,你们就一起灭了他。”永玙“难得”口出狂言道。
身旁,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夔远致,这时也上前一步,冲众人抱一抱拳道:“夔某不才,蒙圣上与逍遥王不弃,恩赐水师教习一职。不用军中供职,却可操练、组织咱们渔民自个儿的水兵。日后不敢保证海上再无险阻,但是逍遥岛内,定无欺凌。”
永玙亲自请旨,给了夔远致练水军,兴民兵的特权。
百姓们闻言,再无疑惑,纷纷相拥而泣,跪地磕头,山呼“圣上隆恩浩荡”。只因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除了磕头谢恩,谁也做不出旁的事情。
黛玉和永玙对视,觉得再多的辛苦也值了!
那一日,逍遥岛内的欢声笑语,几乎传遍了整个东海。
正是:只要我有逍遥岛,蓬莱仙山不足道。
是夜,永玙坐在逍遥岛上,仿照京城岁时园所建的雁回园内,就着黛玉磨好的墨,提笔给皇帝写奏表。
“皇爷爷——”永玙心情大好,忍不住就把奏表当作家书来写,用了许多亲昵话语。
“皇爷爷,您不知道,您下令把逍遥岛归还给百姓,让这东海的百姓们何等感激涕零!万民无一不赞您乃继往开来第一等圣明帝王!还有,侄孙建的逍遥岛,与皇爷爷的御花园也有一拼!不知皇爷爷何时能亲赴东海来看一看?”
……
洋洋洒洒,永玙写了好几张纸。
黛玉在旁边看见他笔下不停,不由得好奇探头,望见永玙信上所书,忍不住嘲笑道:“什么风流才子俏王爷,就写得这样一封奏表?怕不是要被扔出去吧!”
永玙俊脸红了红。
自打那日皇宫内,皇爷爷拉着他的手,说了命不久矣的话之后,永玙心里边就总是惴惴不安。偏偏,他才到东海,就又揪出水师弊案,让皇爷爷操碎了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喜事可与皇爷爷分享,永玙情不自禁就用上了许多装傻卖痴的话语。
黛玉却非不懂他的心思,只是逗弄永玙十分有趣,忍不住就要为之。
见他当了真,似乎就要撕毁了重写,忙一把夺过来,轻轻吹去纸上未干的墨迹,说道:“且容我帮你——”
黛玉话未说完,外间忽然传来文竹带着哭腔的语声。
“王爷、王爷不好了!圣上、圣上他——”
“怎么了?”永玙心中一突,莫名觉得眼前一花,急忙追问道。
“圣上他,驾崩了!”文竹哇地哭出声来。
同时间,整座逍遥岛上都响起了丧钟声。
“砰——”永玙仰面摔倒。
“永玙!”黛玉猛扑过去,却哪里抱得住他?只和他一起滚到了地上。黛玉挣扎着爬起来,再去看时,永玙已双目紧闭,昏死过去。
………………
京城内,三更更鼓刚过,皇宫里忽然丧钟长鸣。
“怎么回事?”正熟睡的林如海翻身而起,脱口问道。
外间伺候的丫鬟也不知情,只是哆嗦着回答:“好、好像是宫里传出的声响。”
“什么?”林如海和应妙阳异口同声道。
“快,快备马。”林如海一面穿衣服,一面吩咐道。
应妙阳煞白了脸色,问林如海道:“这、这钟声敲了几下了?”
皇宫丧钟大有讲究,依身份地位不同,钟响有别。
林如海细细听了,已过九下之数,钟声兀自不绝。那么,便是——皇帝。
林如海和应妙阳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慌、恐惧。
门外小厮来回报说,马匹已备好。林如海就要出去,应妙阳却一把拉住他道:“若是,若是真的,现下外面定然已全城戒严。你这时候不经宣召就出去……”
应妙阳所虑甚是。皇帝虽然病在旦夕,但是到底今日才将行过大朝,夤夜薨逝,实在不能不让人忧心!
“我深受圣上大恩,这种时候尤其不能坐等。还有贤亲王府,玙儿不在,咱们就得替他顾着。”林如海道。
应妙阳想了想,终于松了手,道:“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
林如海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却刚走到大门口,就碰见了前来报信的禁军首领。
“林大人,皇帝宣召,让您速速进宫。”禁军首领道。
“皇帝?”林如海问道。
那禁军首领明白他的意思,低声答道:“四皇子已秉先皇遗诏,登基为帝。”
噔噔噔!林如海连退三步,绊在门前台阶上,就要摔倒。
幸被人从背后架住。林如海回头一看,竟是贤亲王。
贤亲王一身缟素,面色沉重,冲林如海低声道:“如海,我们走吧。”
第100章 家事
皇宫里, 哭声震天。
林如海和贤亲王跪在大行皇帝灵柩之前, 面前却是四皇子、不、新帝笔直的背影。
“大行皇帝遗诏, 国不可一日无君, 命四皇子即刻登基。”
这话儿却是先帝贴身伺候的内侍德海见他二人一进来,立时走近说的。
贤亲王刚想问他要遗诏来看, 却被林如海拉住了。
“皇帝刚刚登基,又伤心过度, 暂时理不得政。朝廷政务还要烦劳贤亲王与林侍郎多多操心。”德海说道。
贤亲王眉头愈发皱得紧了。
林如海却躬身答道:“谨遵圣谕。”
德海心满意足离去。
贤亲王忙拉住林如海, 问道:“如海,大行皇帝去得不明不白。你为何却问也——”
林如海不让他把话说完,冲他直摆手,示意他先噤声。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那遗诏,你我本就看过。既不曾假, 又何苦非在此时争一个是非黑白”林如海意有所指地道。
“可是, ”贤亲王仍旧面有怒意, 强按住怒火道,“怎么能这般不明不白?”
林如海见状, 更加拉着他往无人的大殿角落退去。
“世间不明不白的事情, 还少吗?更何况帝王家事!王爷,您生在皇家, 如何会不明白怎地非要在此时犯糊涂呢”林如海见贤亲王不知怎地,竟钻了牛角尖,苦口婆心劝道。
“帝王家事”贤亲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怒气突然消散了, 无力地垂下头,任两行浊泪滚落眼角。
贤亲王幽幽长叹一声,道:“也罢也罢,古来最是无情帝王家。父亲等了四伯这么多年,就当是他们兄弟团聚了吧!”
说罢,转身,黯然走回原地,大礼跪下。
………
三月后。
茫茫大海之上,极目远眺,除了海天一线的蓝,什么也看不见。
黛玉所乘官船就漂浮在这一片碧蓝之上。
距离先皇薨逝已过去三月有余,整个出使船队还是一片缟素。
永玙把自己关在舱房里,除了黛玉,谁也不肯见。
“咚咚咚。”黛玉敲门垂,不见有人应答,自顾自推了门进去。
只看见永玙一身麻衣,呆坐在窗边,眼神空洞。
“到广东了。祭坛已经准备好了,我和你同去。”黛玉走到永玙身边,轻声道。
永玙木然回首,见是黛玉,艰难地冲她牵了牵嘴角,起身出门。
甲板上,经幡林立。七七四十九名高僧分两列盘膝坐下,齐诵经咒。
永玙从舱房门前期,一步三拜九叩,直叩到祭台前。
高僧亲自扶起永玙,让永玙也盘膝坐起,一同诵经。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黛玉与永玙一道诚心祝祷。却不知是否因为这次海祭乃最后一次,她的思绪却忍不住总是纠缠在乍闻噩梦那夜的情形里。
那夜,巨变陡生,他们都措手不及。
且山东府离京城尚有很远距离,等到永玙他们得到皇帝薨逝的消息时,京城中大丧都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