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道系林妹妹[红楼]+番外(111)
先不表石上留字之人,笔画银钩,何等笔力!钮云依言留步,回头,却猛然发现,适才她所见之景象,竟全都变了个样。假山衔着远山青,小桥映着蓝天明。花草得人形,曲径通幽,化腐朽为神奇。
“妙!”钮云说不出旁的话,只瞠目结舌,好半天吐出一个妙字!
恰被旁边坐着画画的一位姑娘听见,笑着与她搭话道:“岂止是妙!你若从那边高楼上往下看,这一处园子景色又有不同!正所谓一步一景,景皆不同。这处园子是雅舍主人和天上白玉京一同设计、建造的,当真是天上楼阁。”
钮云愣愣听着那人与她说话,却不以她形貌为异,低了头,结结巴巴问道:“姐姐,姐姐不觉得我奇怪吗?”
“你是说,你这幅眼镜?我却是见过的。旁人为此都说你奇怪?呵呵,我也是个怪人,我却不觉得你奇怪!”
那姑娘说着,矮下身来,盯着钮云的小脸望了望,忽然开口道:“我姓贾,闺名惜春,住在那宁荣街上。却不知妹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愿与我这怪人做个朋友?”
原来,这路过之人正是惜春。
旁人都在忙活,独惜春无事,便拿了画笔、油彩,自个儿坐在院子里画画。却正好遇见了不愿开口问路,误入了岁时园的钮云。
“我、我叫孟、孟十五,住、住在东边。”钮云低声道。
并非她有意隐瞒身份,实在她并不知宁荣街上住着的贾惜春是何人,生怕说破了她的身份,反把这个好不容易碰见的“怪人”朋友吓跑了。
“十五?初一十五的十五?”惜春问道,又恐钮云误会她是嘲笑意思,忙补充道,“你是十五出生的吗?还是取人月两团圆的意思?倒是个不寻常的名字。”
惜春话说得快,钮云都来不及回答,只能不断点头。
“你是头回来雅舍?可是要报名的,我带你去吧?”惜春热心地道。
钮云却摇头道:“我不报名。我来寻雅舍主人,我很,不,我十分中意她!我要与她结交!”
钮云说得极慢,却一个字一个字十分清楚、明确。
若不是她一张娃娃脸,单凭这语气,竟不像是喜欢旁人而来结交,反倒像是来寻仇的。
至此,惜春才明白些许何故别人叫她怪人。却不以为意,牵起钮云的手就要带她去寻黛玉。
哪知,她还没走出岁时园,便被园里管事叫住了。惜春特意种的一株重瓣富贵菊马上就要开花,却中途出了差错,正是要紧时候,花房管事前来寻她。
惜春无奈把钮云交给路过丫鬟,命她带着钮云去寻黛玉。
却不知,那丫鬟是个贴心的,见钮云说话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起了提防心思,一面带着钮云绕圈,一面暗暗让人通报了英莲。
而钮云,其实聪敏机灵,见自个儿被人怀疑,又不想报出身份,以势压人,干脆随便寻个由头,说要报名大比,之后,不等英莲来到,便脚底抹油离开了。
马车上,九皇子看见钮云满面红光,喜上眉梢模样,不由有些微酸,带着醋意问道:“那雅舍便这般好?咱们那侄媳妇就这般合你心意?”
“不止是侄媳妇好,旁人——”却是指惜春。钮云想着,唇角又勾起了,轻声道,“怪人也好。”
“怪人?什么怪人?”九皇子被自家妹子嘴角含笑,粉面桃腮神态吓了一跳,误以为她在里面遇见了什么风流浪子、花丛老手,护妹心切,急忙追问道。
钮云却不知他所想,要是知道,非笑掉大牙不可。钮云想起今日与惜春之遇,笑眯眯吟道:“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哥哥,我今日遇见那般大一个美人,她画得好漂亮一手画,以后,以后我领你去见她。”
“好,哥哥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十五公主最近戏份比较多!因为,我偏心呀!
哈哈,十五公主是挺重要一个配角,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她!
本来这一章就要写大比的,结果……
明天!明天写!
第75章 “秋心”为愁
自古逢秋悲寂寥, 秋风秋雨愁啥人。
试问, 若在这“秋”字底下再添个“心”字, 该当是何字呢?
正是“愁”字。
如今, 满京城的人都憋着一口气,热火朝天准备雅舍大比, 纷纷要做自个儿行当里的魁首、大哥,各个儿都是朝气蓬勃, 斗志昂扬, 比春日还要热闹,一片的生机盎然景象。
可是,却有一处大宅门内,好好的日子不过,打小厮, 撵丫鬟, 揍妻儿, 正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眼瞅着就要逼得下人们狗急跳墙, 行那铤而走险的勾当!
不是别处, 却正是曾经的荣国府,如今的贾府。
论理, 贾府内,贾赦是家主并长子,却赴了金陵外任,贾母原该和她同去。可是, 贾母年岁大了,去金陵虽是回老家,却也到底不能同行。
恰好,贾琏仍要在吏部当差,贾政也是工部的员外郎,且贾母诰命还在,便仍照旧原来地方住着,接茬儿做她的老太君。
看似一切都无甚变化。唯独,二房贾政和王夫人夫妇却是今非昔比,天上地下,河东河西。一朝变,便是日薄西山。
贾赦虽不在家,但是荣禧堂是他的住处,却不会变。两人只得搬去别处居住。可是,他二人既不愿住贾赦从前的东院,却又没有旁的去处好住。无奈何,竟委屈堂堂王夫人住到了清静、避人的老国公荣养之所——梨香院。
薛姨妈走了,王夫人来了,这梨香院倒是从来不空。
可,王夫人的心里空了。
无权又无势!便是曾经想着拿捏大房,特意娶来的自个儿亲侄女王熙凤也“酒壮怂人胆”,变了脸,一心只为大房算计,甘心情愿做起了邢夫人的儿媳妇。
王夫人的心里,如何不是被剜空了般疼痛?
更有屋漏偏逢连夜雨,元春被撵出了宫来。
从前,王夫人最大的倚仗便是元春,总幻想着元春一朝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变凤凰,她便是当之无愧的皇亲国戚了!到时候……
谁曾想,不待王夫人美梦做成,元春便已人老色衰,转眼儿被抛到了脑后。
如此,王夫人全部的指望便都落在了宝玉身上。
偏偏,她的宝玉,从前和她最是贴心的宝玉,自打那日中邪之后。便变了个人一般,自请搬到了外院居住。从此,便是晨昏定省也不准时,甚至十天半月不见人影。
有时,宝玉便是见着了她,也不再亲亲热热,反是一副畏畏缩缩、退避三舍的模样,却叫王夫人好生伤心并疑惑!
王夫人不解,只能命人去查。一番查验下来,这才发现,自打宝玉独自辟院居住后,竟日日都往外面跑,有时甚而便在外头过夜,三五日不回家,也是常事。
王夫人闻言大怒,立时觉得定是外间有甚狐媚子、坏女人将她的宝玉缠住了,逼得宝玉脱不得身!
“把我好好一个孩子挑唆坏了,可却无一人来回报我知!”王夫人越想越气,直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二话不说,径直冲到宝玉院中。
又正赶上宝玉在雅舍读书,恐王夫人得知他又去林黛玉的地盘,心里不快,临行前,再三嘱咐了身边伺候的丫鬟们不许实言相告,只需相机应对,打发过去便好。
袭人虽是王夫人心腹,也在王夫人面前走了明路,可是,到底她最想要的却是做宝玉的姨娘。
且她又见宝玉近来性情大变,不止不爱吃人胭脂了,便是以前从不翻阅的八股文章,也是每日里捧在手上,爱不释手,茶饭不思模样!且说话做事,说一不二,再不似从前一般,由着下人拿捏,狡赖。
袭人一面欣慰宝玉转变,觉得终身越发有靠,哪怕贾府今非昔比,到底宝玉是个有出息的。却又害怕宝玉如今读了圣贤书,反倒会守起圣人规矩、道学要求,娶妻不纳妾,甚至再不近女色。
如此,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犹豫不定,也是百爪挠心,彻夜难眠。
却到底不敢失了宝玉的心意,袭人便千方百计帮着宝玉隐瞒王夫人。甚至乍见王夫人闯上门来,她首先想着的还是如何帮宝玉遮掩过去。
袭人遥遥望见王夫人怒气冲冲带着好大一帮婆子冲将进来,便知事情不妙。偏生今日宝玉临行前,再三嘱咐了大比在即,他要多结交一些才子、英豪,这几日用功读书,怕是鲜少归家,让她们遮掩一二。袭人满口子应承下来。却不成想,宝玉前脚刚走,王夫人便杀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