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同人)茉莉心事- 我的团长我的团后续(22)
“老麦,你们美国人是怎样看待寡妇再嫁?就是像你老婆这样在战争中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如果她们以后改嫁了,你们美国人是否会有所评论?”我不由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我的心中想着的是茉莉。
“死啦师傅,我们美国是一个崇尚自由、民主的国家。我们尊重每一个人的个性,和他按自己意愿生活的权利。我知道你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在你们中国,还讲究着寡妇要为死去的丈夫守节之类的规矩。我只是想说,那是非常不人道的社会习俗。我这次回去,去看看我的妻子、孩子,如果时间已带走了她们的悲伤,如果她们已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只要她们过得幸福,我都会很愉快地看着她们。然后,我想,我不会去天堂,而是会选一户好人家,再次来到这人世上。这个世间虽然有战争,但是也充满着人情。也许我的下一世,还会有缘遇到像你这样的中国兄弟。”
“老麦,咱啥也不说了。希望你的下一世人生能更加幸福!”我带头,我们一帮子老炮灰都和麦师傅热烈地拥抱着,欢送着这位异国的弟兄。
第28章
(一)
国共双方的“重庆谈判”还在谈着,到了10月10日,双方签署了《双十协定》。国民政府方面接受了□□提出的和平建国的基本方针,承认要坚决避免内战,老百姓们总算是能暂时过上一段太平安生的日子。
宝儿现在快要满一周岁了,他正是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是最可爱也最磨人的时候。每天,我都会抽空去看一会宝儿,在他的笑脸和呢喃中,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到了12月份,宝儿的周岁生日快要到了。
这天下午,我来到茉莉家,她正在缝纫机前专心地做着她的加工活。宝儿被安置在她身后的一个立桶里面。那是一种木制的腰鼓型的大桶,最下面有隔层,可以放置炭盆取暖。宝儿这个小家伙,现在可不肯坐着或躺着,他要竭尽所能地保持站立着,小手拍着立桶边缘,小嘴还含糊不清地念念有词。
我来到他的桶前,蹲下了身子,冲着他做着鬼脸。自从那次去给茉莉托梦了以后,现在白天去看她们,她好像也能感应到我,只是听不到我说话,不能直接交流。而宝儿,好像一直都能看见我的样子。我冲着他变换着不同的表情,做着不同花样的鬼脸,玩着我打小就熟练的把戏。而宝儿他也冲着我不停变换着表情。
终于我的表情超出了这个小人儿的理解范围,他的脸上开始多云转阴,阴转快要下雨了。我心里正懊恼着,忽然听到一直在响着的缝纫机声停了下来,不由转了身去看了看茉莉。只见她回过头,看着我们,脸上带着一股子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喃喃说到:“你回来逗宝儿,也不好好哄哄他,你看你都要把他给逗哭了。你就不会多笑一笑嘛!”
听着她娇嘖的埋怨声,我连忙冲着她贱兮兮的一笑。心想着,这不是没经验吗?谁知道这小孩子比日本人都难缠啊。我连忙转回身开始向宝儿展现我不同的笑脸。微笑、大笑、得意的笑、尴尬的笑、献媚的笑、暧昧的笑、爽朗的笑、洒脱的笑、不羁的笑、还有皮笑肉不笑。我真没有想到,做笑脸比做鬼脸还要难多了。好在,宝儿就像是我的一面小镜子。他集中了所有注意力注视着我,渐渐地同步绽放出笑容。从微笑逐渐到尽情尽兴的笑,反而是我被宝儿逗得更加开怀不已。我偷眼瞅了瞅茉莉,她停下了她的活,正在看着我们,嘴角挂着忍不住的微笑。也许我们这一大一小酷似的两张笑脸,是目前最让她感到幸福的东西。
如果能让她暂时舒展一下眉头,停下来休息片刻,也是目前能让我感到最幸福的东西。
(二)
正当我把宝儿逗得不亦乐乎,咯咯大笑的时候,我还是注意到了窗外的人影晃动。我仔细一看,是克虏伯正拼命地向我挥着手,像有急事的样子。平时他们知道我来看望宝儿,一般都不会特地来叫我回去,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吧。想到这儿,我冲宝儿最后做了一个鬼脸。宝儿看着我,一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嘴里发出“哦,哦”的声音。我经过茉莉身边,再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走出了房间。
来到小院,我一句话没说,先拉住死胖子,快步把他拖出院门,走出好远,才问道:“出什么事了?现在可以说了。”
“团长,是迷龙,迷龙回来了。”五花肉懵懵懂懂的回过神来。
“哦,迷龙这个瘪犊子玩意回来了。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吗?他没出什么事吧?!”我心中一喜,可随即又有些担忧。
“团长,他是一个人回来的。一回来就嚷嚷着问团长你哪去了?看不到你他就吵吵,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五花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话间,我们已来到祭旗坡下,还没走进那片弟兄们常待的树林子,就已经听到迷龙的大嗓门和他那个得瑟劲儿。
“团长有儿子了?他去看儿子了?咋不带我去看看呢?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如此这般,不绝于耳。
(三)
入夜时分,我靠在林中一个最舒适的树桩子上,左边坐着兽医,右边坐着五花肉。迷龙在我对面一个平整的石头上躺着。其余的人,三三两两地散落在我们周围。
现在日本人已经投降了,日军正在逐渐撤离中国,而禅达方圆的小鬼子魂魄也快被我们清扫完了。有一些弟兄已经离开禅达,也有一部分陆陆续续地去转世投胎了。要麻就在迷龙回来的前两天刚同我们告别。他要回到他久别的四川老家去看看,然后不再回来了。
豆饼现在跟着不辣混,认不辣做了二哥,在他心里大概是早已把要麻当作了大哥吧!绝大部分川军团的老炮灰们都还是不忍分离,包括小何、小余,这两个从精锐到炮灰的家伙。
我现在的心里,既牵挂着那貌似平静的时局,更牵挂着茉莉和宝儿。我当然不会舍得丢下她们去人世投胎,我还想看尽人间一万年。弟兄们都跟着我,大伙儿抱成团,有什么事都可以有个商量。只要我在禅达,他们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其实每个人是去是留,都是他们自己的自由。但他们还是想跟着我,一起看尽世间的百态,人情的冷暖。
迷龙在吹嘘着离开禅达后的所见所闻。在兽医、不辣、蛇屁股等人的不懈追问下,他终于完整地讲述了他的经历。
迷龙离开禅达后一路北上,很快就找到了上官母子,然后他就一直跟着她们。而上官带着雷宝儿在离开禅达后,她选择的目的地是上海。虽然舟车劳顿的,但迷龙最后给她挣的那一千大洋还真是非常有用地让她们顺利来到了上海。上官在虹口区多伦路上的某幢石库门房子里租了一个亭子间安顿了下来。
上官写好了简历,开始每天在上海的大街小巷中奔走着,希望能找到一个工作的机会。她知道仅凭手中的积蓄如果坐吃山空的话,那恐怕只够她们在上海生活两年的。她想找个类似文员的职位,她还懂一些英语。但是,在那个时候的上海,如果没有任何人脉关系和亲朋的介绍,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在找工作之余,她都会去一些咖啡馆或西餐厅,点上一杯咖啡,坐上一段时间。也许是在静静地想着心事,也许只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她的心里很是清楚,要么尽快能找到一份工作,要么是找到一个还不错的能养得起她的男人。
那段时间,迷龙一直都跟着她,也见识了一翻大上海的十里洋场,酒绿灯红;也目睹了那些市井小民、白领职员们日常的生活。他忽然开始有一点理解阿译了。也只有在真正目睹并感受到上海普通市民的那种犹如七十二家房客中的生活,他才从直觉上明白了阿译为什么那么喜欢那首凄迷的《野草闲花逢春生》。
后来,在上官经常去的一家咖啡馆里,她遇到了这家店的老板。一个说不上是四十多岁,还是五十多岁的德裔犹太人。他是从二战之初就来到上海避难,并开了这家咖啡馆谋生的犹太老头。那个老头是只身从德国逃出来的,他的家人都没能够幸免于难,而他在上海已独居了多年,甚至都学会了中国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是迷龙愿意看到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