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同人)茉莉心事- 我的团长我的团后续(3)
我回身道:“我去看看烦啦,他被送到野战医院了,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你们回禅达吧,别跟着我了。”
然后,我迅速地离去。身后的克虏伯想跟过来,被兽医拉住了。
“让团长静一静吧,他心里不好受哩!”兽医低声对着五花肉。
(二)
这个野战医院很正规,条件很好。烦啦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急救,我在外面静静的等着。我想好好想起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只除了与烦啦逗嘴的那一幕幕往事。
过了许久,才看到他被推了出来。而医生对等在门外的一个川军团老兵说:“他已脱离危险,好好静养就可以了!”我的心才终于放下。
铜钹镇的战斗结束后,我回到了禅达。看到炮灰团所剩无几的弟兄们正在给我送葬。阿译挑着招魂幡,在前边领柩,狗肉在后面瘸着,它来押柩。没有吹打,没有喧哗,只是安安静静地把一个过世的人送去入土。
我苦笑着,在天上看着这人世间发生的一幕,心情不知是喜是忧。迷龙、兽医、蛇屁股、克虏伯等一帮子货都跟在我身边,安静地看着,没人说话。
直到一个一条腿蹦着的家伙来到送柩队伍面前,直到他向棺柩鞠了一躬,直到他唱起了莲花落。
“那不是不辣吗?”迷龙惊奇地喊着。
“就是不辣那个娃娃嘛。他怎么只剩一条腿了??”兽医说道。
我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头一下炸开来,自责与悲伤几乎要把我给淹没。自打下了南天门,我就再也没想起过他,我把他给忘了。我还谈什么要照顾好自己的弟兄,连活着的伤员都会被我忘记。
我深恨着自己的浑噩,看着不辣渐行渐远,看着那支小小的殡葬队抬着棺柩自禅达的一条条街上走过。
忽然,一个女人追了出来,她没敢追得太近,就是远远地在后面跟着。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只威猛的黑猫,那只黑猫很眼熟,我想起来了。它是狗肉的朋友 黑虎。
我突然发现,自打从南天门下来,被我遗忘的还不止是不辣一个人,还有这只黑猫的主人,我曾经承诺过要去见的人。
第3章
(一)
“那个娘们是谁啊?怎么一直都跟着呢?”迷龙嬉笑着问。
“是禅达你的那个相好啊??”
“我的那些丝袜、香皂你是不是都送给她了?”迷龙还在那里“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嚷嚷着。
“那个女人长得蛮好看的哦!”这是五花肉的声音。
“那个女娃娃是真伤心啊,她一直都在哭啊!”这是多嘴的兽医。
面对着一群好奇而暧昧的目光,我不禁有些心虚起来。可是我无法预料也无法阻止这人世间所发生的一切。是的,这人世间的一切,对于我们这些在天上的人来说,只要想看,就能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不要再喊她 ‘那个女人’,她有名字的,她的名字是”我迟疑了一下。
“她的名字叫茉莉。克虏伯,你用的战防炮还是她给弄来的呢!”
(二)
“不对啊!这不对啊!我想起来了。”迷龙突然嚷嚷开了。
“上次,你去我老婆家,烦啦那个瘪犊子玩意问你是不是看上我老婆了,你是怎么回答的?这事我一定要问问清楚。”
“迷龙,你又犯什么浑啊?你那个老婆是怎么对待我们团座的?一次又一次地下□□给他喝,他为什么还一次又一次地要去喝那个□□?”兽医说到。
“迷龙,要不是你闯的那个祸,惹的那个事,团座至于从南天门下来就忘记了不辣吗?你老婆对团座不依不饶的,可团座还是坚持一次次去喝药,那是为了啥?那还不是因为他有良心,他觉得愧疚,觉得欠了你的,虽然那并不是因为他的错。”
“可这世上要是人人都有良心就好了,烦啦这个小王八蛋,他就不信人有良心。起码他不信人能有良心到我们团座这种程度。所以他非要胡说什么看上她了的话,团长那样一说,只不过是为了让烦啦闭嘴,你还以为他是真的看上你老婆了?”兽医说道。
我看着迷龙的眼睛,我知道他在等着我的回答,否则,他心中总会有个疙瘩。
我平静地说:“烦啦问了一个恶毒的问题。他在等我否认,是的,如果我否认,他立马会有一箩筐的话来反问我为啥要一而再地去磕药。会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所以,我偏不否认,我立马就承认了,他也就没有下文好说了。那只不过是个继续去喝药的借口而已。”我苦笑着。
“自从认识你老婆的那天起,她就很明白地告诉过我,她是你迷龙的老婆。我龙文章还没有下作到,要对下属的老婆想入非非的地步。”我看着迷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说完,我掉转目光,不再看他,也不想看任何人,只是茫然地望着尘世间。
兽医突然激动了起来:“迷龙,不是我说你。你那个老婆真是厉害,也真是狠的下心,下得去手。当时,她一次次地给我们团座下毒,团座还明知有毒偏偏喝下去,然后吐得肠子都要吐出来了。我们这些在上面的弟兄看了,谁的心里不都是在发急、心痛,而又眼睁睁的没有办法。后来,我们大伙儿不是一直在劝你,让你经常晚上回去托个梦,好好劝劝你老婆,让她别再那样做了,你倒是劝过了没有啊?!”说到这儿,兽医有些发急了,其他的炮灰们也开始愤愤起来。
“我咋没劝啊,我每晚都回去劝过了啊!那后来最后一次,团长去我家的时候,我老婆不是原谅了他么,不是没有下毒么?”迷龙急忙分辩道。
“她那次倒是没有下毒,可她比下毒更厉害,她直接就下咒了。”兽医继续说到。
“她不是送团座出来时说:‘我原谅你了,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迷龙的味道,死人的味道。’这咒还真厉害,直接把团座就咒到我们这里来了。”
迷龙不响了,他知道为了他老婆下毒一事,他已犯了众怒,直接就偃旗息鼓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兽医的嘴有时还这么厉害,难怪烦啦说过,兽医、阿译、不辣,有时都挺有惊喜的。
可我们现在惊喜不起来,因为送柩的队伍已来到了祭旗坡上。
(三)
祭旗坡上还等着几个老弱伤兵,那是川军团最后在此留守的几个人。就在当初兽医的坟边上,已挖好了两个墓穴。克虏伯的遗体已在前两天被阿译带人领回,现在成殓在一口薄薄的棺材内,等着和我的棺柩一起入葬。
阿译这一回是个仔细的人,他甚至订制了三块石刻的墓碑。郝兽医原来那块木制的碑上,被雨水冲刷得早已看不出任何痕迹了。所以,这次阿译准备的碑上分别刻着:故川军团少尉医官郝西川、故川军团团长龙文章、故川军团少尉主炮手时小毛的字样。
他们把我葬在中间,让兽医、克虏伯一左一右地陪着我。
“团座啊,我说现在为什么我和五花肉都要跟在你身边,做你的三米以内呢,原来是他们这些地上的家伙已经把我们捆在一起了。胖子,你说对不对啊?”兽医乐呵呵地说道。
“对啊,对啊!”五花肉连忙猛点着头。
“对你个头啊!五花肉你闭嘴。你到这儿来是最不值当的,我还没找你算这笔帐呢,你有什么可高兴的!”我冲着五花肉发起飚来,其实,那是在发泄一下我心中的郁闷。
阿译他们搞的葬礼已经将近尾声了,本来也没有什么仪式,落了葬,行了礼,老兵们渐渐地退开。阿译是走在最后面的一个,他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他的神色既伤心又愧疚。是的,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我真不想看他这样。
忽然,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瞟了一眼坡边的树林子,然后转回身来到我的墓前。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照片,最后看了一眼,放在碑前,随后蹒跚地离开了。
等阿译一走远,茉莉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悲伤,扶着我的那块碑,慢慢地跪坐下来。
她一直都在埋头抽泣着,直到看到那张照片。然后,她用手绢仔细地包好了照片,贴身藏好,慢慢地起身,又弯下腰,用手指沿着墓碑上我的名字,抚摸了一遍后,慢慢地往回走。
阿译啊阿译,善良又细心的阿译。那张照片,也许是他能找到的我最后的遗物,虽然,那上面曾经插满了美国大头针。现在,他是存了心,把照片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