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同人）茉莉心事- 我的团长我的团后续(20)

“哦！是这么回事。那团座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看你这是个什么鬼表情嘛！把我和死胖子都吓坏咧。”兽医一边说，一边在我身边坐下，克虏伯也围坐在一起。

“兽医，我现在心里很乱。我现在才明白，我对她的亏欠太多。而她又是因为我，选择了要一个人带着孩子活下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她好。其实她家的那位老兄，人还是不错的。他都知道了宝儿是我的儿子，但还愿意养她们母子。只是茉莉太要强，她不要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她说要靠自己。唉，这正是让我最担忧的地方。”我一面理着思路，一面回答兽医。

“团座啊，你有没有去给她托梦啊？你去安慰安慰她嘛！我以前就一直提醒你去给她托个梦，你到是去过没有啊？”兽医问到。

“就算我能给她托梦，但这种空口的安慰对她有用吗？我不能帮她解决任何现实的问题。我让她精神一直寄托在我这个死人身上，然后一个人带着孩子给我守寡吗？这样对她不是太残忍了？！我这样做不就太自私了吗！”我又忍不住冲兽医嚷嚷了起来。

“团座啊，你不要急嘛。你一无私起来，你就不是人咧，你就是个神咧。你看啊，第一次南天门，在江边大家争着抢着渡口的筏子，日本人就追在屁股后面，结果你一无私、一忽悠，大伙儿就跟着你冲上了南天门咧。第二次的南天门，虞啸卿给你下跪你也不说的方法，后来你一无私就带着弟兄们二上南天门咧。团座啊，这些时候，你无私都是做了对的事，做了该做的事儿。我不是在怪你啊。但是对感情，对茉莉，你可不能无私啊！对感情，你要像个人，可不要像个神啊！这是不能谦让的，也是不应该逃避的。你看看，你都逃成个啥样子了嘛！你生前就一直在逃避，那就已经铸下错咧。现在人都死了，你还总想着怎么个无私和伟大啊？你不去跟茉莉说说话，多跟她交流，就躲在一边心痛、发急有用吗？？”

（二）

“呵呵，我觉得团长你应该去看看茉莉嫂子，最好能跟她说说话。她为你吃了那么多苦，起码也要让她说出来嘛！”死胖子也插嘴到。

我随手给了死胖子一个后肘子，又瞪着兽医道：“我要是白天晚上都去缠着茉莉，那不是跟迷龙这个瘪犊子玩意儿一样了吗？我以前是怎么劝迷龙的，现在怎么自己也想不穿呢？！”

“团座啊，迷龙这情况和你不一样。你要是真像迷龙这个王八蛋一样，那你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把茉莉给抢过来咧，你也不会去死咧。我现在先不跟你扯这个淡，这话说起来可长咧。我总算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你去给茉莉托个梦，好好安慰她一下。你就不要想着什么是自私，什么是无私咧。你不要自以为避而不见就是对她好，你得让她把感情宣泄出来。否则，你就不怕她会伤心死啊？！我可就是伤心死的。”老头目光灼灼地瞪着我，仿佛当头棒喝。

“好吧，好吧。可是托梦，真的有用吗？真的是对茉莉好吗？我又该跟她说些什么？”我被老头一通猛说，仿佛有点明白过来，可还是有一点犹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心里是那么害怕去面对茉莉。

“团座啊，茉莉是个既能干又有主见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世上不多啊。我相信她会把握好自己人生的方向。你只需要去鼓励她，安慰她，在精神上给她一个依靠和支撑，那就是对她最大的好！你要相信精神的力量，不要质疑你没做过的事情。至于其它嘛，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跟她怎么说嘛。对于一个爱着你的女人来说，无论你曾做过什么，她都会原谅你的，不用担心，放心地去吧。这不月亮都升起来了，你就不要在这里磨叽了，快走吧！”

“团长，你要是真能和茉莉嫂子说上话，请代我谢谢她给弄的战防炮。还有要谢谢她一直来给我们上坟。我就是时小毛，你要告诉她的哦！”这是五花肉，在一边叮嘱着。

“对啊，我也要谢谢她一直给我扫墓涅，我是郝西川，你也要把这话带到。”兽医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推着我起身。

（三）

月已中天，我站在茉莉家的小院里望着她。她还在灯下忙着做针线，我仔细看了看她做的活，好象不是自己家常用的东西，应该就是那种有统一规格和要求，按件计价的外包工了。看来，她一边带着孩子，一边已经开始忙着为了生存而尽的努力了。

灯亮了许久，她才停下手中的活。可是宝儿这个食欲旺盛的小家伙，让他的娘上半夜都没能好睡。时间静静地流逝，月影渐渐偏西，宝儿总算安生下来，茉莉也终于进入了梦乡。

我在窗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半开的窗户轻轻地进入了房间，来到茉莉的床边，望着她。

“茉莉，茉莉。”我轻轻地呼唤着她，又怕惊醒了宝儿，只好强忍着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我的呼唤，我又喊了一声，随即失望地转过了身，从窗边望向那璀璨的星空。禅达有着全中国最美的夜幕，最美丽的星空，我却只有满心的犹豫和失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走入茉莉的梦中，我正在考虑着是否还需要继续停留。

“你不要走。”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话语。

我转回身，看到茉莉正站在我的身后，她的身影有一点暗淡，脸上带着忧喜交集的神色。我又看了看床上，明明还是躺着一个人儿。哦，我忽然明白过来，看来我还是唤醒了她的魂，或者说她的灵魂感应到了我，并正在回应着我。

我心里暗暗地高兴着，轻轻拉起她的手，说道：“我们出去说吧，别吵醒了宝儿。”

看到茉莉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从窗户一起飞向了夜空。我真想在禅达美丽的夜空中多停留一会，那里有我在无奈中数过的星星、望过的月亮。可是想到了我们的宝儿，我还是带着茉莉回到了小院里。就站在这美丽的星空下，柔美的月色中。

在月光下，她的身影逐渐清晰饱满起来，我只是拉着她的手，傻傻地望着她，一时相对无言。

（四）

我现在离她是这么的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甜美的笑容和眉宇间深深的忧伤。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只觉得任何的语言都是那么苍白而无力。还是茉莉先开了口：“我要谢谢天，是老天爷让你听到了我的祈祷，终于让我又能看到你。你终于又回到了我身边。”

“茉莉，我以前答应过你，等仗打完了，等我从南天门下来，就会来看你，还要给你带茉莉香皂。可是，后来，我没能做到，你生我的气了吧？”我轻声对她述说着我的歉意。

她微微抬起了头，望着我说：“你在南天门上的那些日子，是我最痛苦的一段经历。时时刻刻都牵挂着你的生死，担心着你的安危。后来总算是进攻了，又听说你得救了，我就放下心来，想着你总会来看我的。”

“茉莉，那场仗打得实在是艰难，我们川军团的弟兄差不多都拼完了。而下了南天门以后，又发生了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我满含愧疚地向她解释道。

“不用说，你不用说了。”她看着我的眼睛，用一根手指轻轻地封了我的嘴。

“我知道你在忙的都是很重要的大事，我没有怪你。只是后来，当我发现怀孕了，有了你的孩子，那时候又是喜悦又是期待。天天都盼着你能来，能告诉你这个消息。我特意把房门和院门都开着，一边做着活儿，一边留意着院里的动静。满心以为有一天你会给我一个惊喜，会像以前那样悄悄走进我的院子。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林副团长拿着招魂幡走过我的院门，那上面写着你的名字。我的心一下子空了，只会傻傻地跟在他们后面，我只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呢？？回来后，那几天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要不是为了孩子，我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活下来。”她说着说着，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的悲伤汹涌而出，我把她揽在怀里，让她靠在我肩上，好好地痛哭一场。

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她那一头乌黑如丝的长发正披散开来，随意地散落在肩头。茉莉终于渐渐止住了哭声，抬起了那犹带泪痕的脸，慢慢地绽放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