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同人)浮光(8)
她小手抓着绳子和藤叶蹬着腿,无论如何都荡不起秋千来。追月慢慢上前,慢慢地推着她。
元淳感到新奇,便让她推的高些。追月照着做,只略高些时,突然的一声尖叫吓坏了他们。
缓过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又对他们挂上笑容:“你们上当啦。”
追月吓得魂儿丢了许多,忙将护栏拿开把人抱进怀里,哆哆嗦嗦的,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燕洵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方才的嬉戏时的欢愉、惊慌、难过他都一一尽收眼底。她在人的怀中笑得很开心。她应该没有疯傻,只是一味的沉浸在仅有的梦境中,伴着橘子、秋千、花草过着简简单单的日子而已。
美好的梦境,不会有人能够拥有一辈子。现实真实骨感,却比梦境更令人心安。既然有些东西留不住,不如祈求着从未得到。得到之后再失去的痛苦,不会有人喜欢。
云水台上空的云彩被染成好看的橘红,那颜色和怀玉做的橘子灯差不多。美好的东西总如夜中流星碎在天际,转瞬即逝,橘红色的云彩也不例外。
不过,元淳还有橘子灯。橘子灯不会转瞬即逝。
那方天际,星海涌现得隐隐约约。云水台院子中亮了许多橘子灯,将屋子照的暖暖的。院中已是空无一人,追月和怀玉正带着元淳在屋里翻花绳。自有黄昏那声尖叫开始,追月就不再让元淳去荡秋千。
燕洵抚摸着秋千架上的藤蔓,认出是葡萄藤。他顺着藤蔓去看,在花丛中发现葡萄藤的源头。想必用不了多久,这处秋千架就要被枝叶包裹了。
云水台,越来越不像个公主的寝宫,家的氛围愈发浓烈了些。
他不该来破坏。他想。
正欲离开,一声“喂”将他唤了个清醒。他回身去看,正巧见那个编着一对麻花辫的女孩子在对他笑。
“夜里凉,怎么不披件衣服?”他解下身上的薄披风为人系好。
元淳不说话,拉着他的大手让他坐秋千上。燕洵淡淡的看着她走到身后,努力将他推起来。只是她身上力气小,加上燕洵高大威猛,小小的手总是推不动他,急得人小脸通红。
“你坐秋千吧?”
试了许多次,元淳不得不放弃,撑着腰缓了许久,临了抱怨了句“你太沉了”。
他去拉她的手,要她坐到身边来,两人在月光下坐了很久。
大手心里的小手很软,他一直没松开。
“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你是皇帝。我爹爹好像也是皇帝……不过他很讨厌……”她笑得很甜,“你以后可不可以多来陪陪我啊,我这里有秋千,你可以玩的。”
燕洵看着她,看了半天憋出一个“好”字。
元淳的病一天天好转,说的话越来越多。每回燕洵来云水台,她总是跟在他身后,就像个影子。
怀玉用木头做雕了盏橘子灯,送给元淳当玩具。她很喜欢,天天拿着不撒手。
他也没忘了身边的追月,给她做了一个兔子灯。
追月正往小厨房拿糯米糕,只是盘子很烫,垫布也不知道被她塞哪里去了。后来还是怀玉过来帮的忙。他的手很粗糙,有很多茧子。所以这个忙,帮的算顺利。
很多次,追月好奇他长什么样子,怀玉总是不肯摘面具。他不想她被脸上的疤吓到。
“其实也没什么,心好的人,不会丑。”
“曾经我妹妹也这么说。”
只不过她死了之后,怀玉就再也没听过这样的话。
“我们是……”
他本想问他们是什么关系,朋友或是别的什么。只是元淳贪玩,不小心栽进花丛里,头发上粘着许多泥,手掌也被石头擦破了,哭声打断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太医处理伤口的时候,元淳一直在哭。伤药淹进伤口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追月在一旁哄着人,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燕洵。
有太医在,他这武夫排不上用场。
“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眼泪吧嗒吧嗒顺着脸颊滴在木桌上,燕洵自始至终看着她哭,手脚像被定住,想挪挪不了的。
太医是个和善的老者,他慢慢的上药,时不时哄着元淳,说天上有好看的莺儿,到了晚上还有美丽的嫦娥仙子在月亮上看着她。若是她哭红了眼睛,他们都是会伤心的。
她哭的闭住了气,抽抽嗒嗒的努力把眼泪塞回去。十四岁时,她□□的马受惊,害的她差点摔下来。那时是他救了她,她抱着燕洵哭了很久很久。
现下与当年的哭相,很像很像。
追月替她换了衣服,准备帮她把头发洗一洗。
“我来吧。”
站在门口的燕洵说了今日在云水台的第一句话。
没有人敢反驳他的决定,追月看了看元淳,她的眼睛一直在燕洵身上,像是看到希望。
她一言不发去打热水,没想到燕洵拿着盆直接去做她应该做的事。
打水、取皂角、拿芝麻叶……
他将水放在凳子上,走到可怜巴巴的姑娘跟前,尽量温柔道:“我帮你洗头发好不好?”
“不要……你们会扯我的头发,就像那些恶鬼一样……”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双手抓住自己蓬乱的头发使劲摇头。
“别怕……你的头发很好看,”他拿起一片芝麻叶,“是它想亲一亲你的头发。”
小手慢慢接过那片叶子,她的指头捏了它很久,才鼓起勇气让燕洵帮她洗洗头发。
燕洵抓了几片芝麻叶,放在热水里拧了拧,又加了些皂角和凉水,试了很久才擦干手将元淳拉过来,替人卸下钗环,小心翼翼淋湿她的头发,一点一点洗干净。
燕洵在小时候,看过母亲身边的侍女为她打理过头发。
她的头发又黑又长,稍加打理便是靓丽的很。女孩子总喜欢打理自己的形容,元淳之前也不例外。九幽台事件之前,她也是个爱打扮的姑娘,时不时选些亮闪闪的金钗,穿上她最喜欢的浅黄衫裙。自小养尊处优,这头发本就不差。只是,她疯了,不喜欢任何人随便动她的头发,这形容变得越发糟糕,而已。
室内的宫人接连散去,守在屋外。她的长发被燕洵耐心的一点一点打理,最后被一点一点擦干净。梳子一寸一寸梳理着她的头发,他不敢弄疼她。
“痛吗?”他问。
她看着镜子中自己身后的冷冰冰的人,仿佛忘记刚刚上药时的伤痛,咧嘴笑得很开心:“你不是恶鬼。”
燕洵垂下头,一言不发地替她绾好发,戴上一支珍珠簪子。
“我知道你是谁。”
忽然的,他开始期待,却不知道到底要期待什么。
“你是皇帝,我玩过你的玉旒。”
“对,你很聪明。”
得到这样的答案,他的心里,算高兴。
元淳玩着自己的头发,将它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抬眼去看刚刚夸过她的人。被人夸,是件可以让她高兴的事。
她从梳妆台前站起来跑到燕洵身边,把头发放到他鼻子下,笑得很甜很甜。
“你不是他,他是有散辫子的。他原来很爱笑,虽说有段时间对我凶巴巴的……不过,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嘛,我会保护他的!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是啊……你是天下,最厉害的女孩子。”
第 7 章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是个皇帝,明白不能暴虐的道理,开始注重恢复战后的长安。他又想起自己的阿楚,最后将人猎场关掉。
因为手伤,燕洵顺理成章的不让元淳出云水台,避免了和南梁人的见面。
章华台的萧玉规矩是规矩,但她也会吃醋,慢慢的开始讨厌元淳这个前朝公主。
与燕洵成亲的前一晚,他说:“你可以做一辈子的燕国皇后。”
不是燕洵的妻子。
千挑万选的日子,总是最合适的。半年后,春天,成亲礼在凤凰阁举行,规矩而彼此生疏。她不会和元淳一样在大婚时被抛弃,因为她背后是南梁。南梁可以不是燕国的仇敌,但前朝不一样。
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合,是个人都会不乐意。萧玉晕晕乎乎的睡下,迷药的作用。
燕洵换上常服,一步步走进云水台。他这几日,没怎么来看元淳。
她对着烟花笑,时不时跳起来去看。
烟花在长仪宫放,长仪宫,离这里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