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同人)浮光(25)
她几乎是失望的睁开眼睛,不过冲燕洵笑:“你跟他真的很像,却又觉得哪里都不一样。”
低头看手,她才注意到手上的透明液体,她好奇去尝,是咸味的。
“你是不开心吗?”
燕洵一直在看她,眼泪一直在掉,却连个哭声都没有。成为皇帝的第一年,她用手指去尝他眼泪的场景,燕洵还记忆犹新。可笑的是,他们兜兜转转,回到噩梦原点了。
“你可不可以……记住‘燕洵’这个名字?我会骑马,不会投壶。讨厌萧玉,喜欢元淳。”
像是受委屈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祈求。声线一直在打哆嗦,他努力让自己若无其事,却一点用都没有。
她说,好,我一定记住。你叫“燕洵”,会骑马,不会投壶。讨厌萧玉,喜欢元淳。
“元淳和萧玉是谁啊?”
他说,萧玉不重要,元淳是她自己。
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与他说了好久的话才睡着。
一清早,她迷迷糊糊的问他:“你是谁?”
他说:“我们昨天认识过了呀?你不记得了?”
她摇头。
“你又不记得……”
清早的寒气逼人,像是活生生要将燕洵的心肺冻住。他开始翻箱倒柜找纸笔,元淳自始至终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处看他,木讷的很。
他从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让元淳记住自己,像是个丢了糖的孩子,心上受伤,手足无措。
纸笔终于被找到,他的手颤颤巍巍,努力一笔一划去写:你是元淳,也是淳儿,燕洵哥哥很爱你。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都开心,跟你说的要记住写在纸上,每天看一看。
“公子,我是不是忘了很多不该忘的?”
他撑起一个笑容,东张西望,将那张纸贴在最醒目的地方:“没有。”
她去读,随后寻了一张纸,去写他们的名字压在枕头底下。
她对着他的脸,试着叫他一声“燕洵哥哥”。
前前后后,五年时间,“燕洵哥哥”四字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来。他想再让元淳叫他一声“燕洵哥哥”,却没有开口的勇气。
常常不记得那个燕洵哥哥长什么样子是常有的事。但燕洵的名字,早已如烙铁般印在元淳的脑子里。燕洵一日又一日的陪着她,好像对她能否一直记住自己是燕洵并没有多大渴求。就像是,他能记住她是元淳就能让自己心满意足。
强迫元淳记住燕洵的事,发生在今年秋天。她被人骗走了,在燕洵去给她熬药的时候。
她本在院子里看星星,嘴里一直在重复“燕洵哥哥”四个字。一人手中拿着酒瓶,瞧见她孤身一人便起了不轨之心。他说:“姑娘,我知道你说的燕洵哥哥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刚被那人骗走的时候,燕洵便发现了。似乎是对她生了敏感,他跑出屋子张望,发现那个心怀不轨的男子,且将人打晕,把元淳救下。
那时候的燕洵紧紧抱着她:“不要相信他,他是坏人,燕洵哥哥就在这。”
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细想想是会后怕。
村子里有个顶好的画画师傅,燕洵将她请来,为他和元淳画像。他叫画师给他画了大大小小的相,前前后后共十六张。他似乎真是得了失心疯,将他们的画像贴在墙上。
这个失心疯,得的很固执。他一点也不顾及身边所有人的目光,手中的活一点也不停。
燕洵一边将小张画像贴在镜子后面,一边对她说。
“淳儿,我是燕洵哥哥。燕洵哥哥送你个小镜子。你记住你自己的样子,再看看画像就能想起我长什么样子。”
日日夜夜陪着她,燕洵浑然忘记自己还是个燕国皇帝,应该为自己的江山和百姓负责任,直到姜丞相的送信使者来,他才想起自己的责任来。
看见他为难的样子,她说:你去吧,我不会忘了你,也不会再走丢。我在这儿等你。
他不敢带她回长安,长安是个是非之地。
因为长安不会长安。
燕洵思量许久,让一个会功夫的侍女阿凉和太医保护她。他说一年内一定回来,交给她一个本子,又抵着元淳的额头,想说什么话。
“不说了,我都懂。你要对我有信心。”
她笑着去拍拍他的肩膀,坐在原处目送他上马车离开。
她对着手里的小镜子看了很久,对留下照顾的婢女阿凉说:“姑娘,我记性不太好,请你一定提醒我每日打开这个镜子,也要看这个本子。”
元淳知道,如果忘了他,他会伤心。
元嵩来看过她。几年恩恩怨怨虽不可淡忘,但至少燕洵和元嵩见面时不会再敌对,能形同陌路,再有君臣之谊,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元淳要元嵩在纸上写自己的名字,也在上头画个他自己的小像,以后都可以记住他。
“淳儿,哥哥之前做了个错事,不小心忽略了你,但哥哥保证,以后都不会了,你能原谅哥哥吗?”
“当然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她一向,只在燕洵身上小气。
“燕洵哥哥送给淳儿一个马鞍”
“淳儿给燕洵哥哥做橘子灯”
“燕洵哥哥带淳儿放孔明灯”
“淳儿给燕洵哥哥做红糖冰粉和绿豆糕”
“燕洵哥哥驮着淳儿在屋顶看星星”
……
秋去冬来又春过夏至,元淳都没有出过门。她看着院子里的树从红变黄再被染绿,看着院子里的老黄狗去世,看着橘色的猫长大。一日又一日复习燕洵本子里的记载的欢喜过往,每日去看他们的画像。
“公主!皇上……您的燕洵哥哥回来了!”
阿凉来告诉她喜讯,她还在厨房磨绿豆。冲出厨房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据说,燕国的皇帝因头痛症,将权利暂时交给并无后代的姜丞相。若他迟迟不归,便将皇位送给丞相或者旁的贤臣。
燕洵拿着一连串橘子木灯走进房门。元淳拿着手上的镜子看了看,又拉着他进屋,看看墙上的画像再看看他,满意笑着:“眼睛这么小,一定不会错。”
“你能记得我?”
“当然了,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今天跟阿凉学着做绿豆糕,你一会儿来尝尝啊。”
她顺了顺燕洵的胳膊,再次走进厨房。
阿凉说,公主天天呆在屋里,除了照镜子,还会不停地写他的名字,已经快一年没有出过屋子了。
所以她会说,要对她有信心。为了这个信心,元淳做了很多努力。
他走进厨房,拉着她的手:“绿豆糕不做了,燕洵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儿啊?”
“去看花。”
“好啊,那你一会儿饿肚子我可不管你。”
他拉着她的手,撑着伞,一步步往屋外走。
太阳立在树的枝头上,天空是淡淡的蓝色,几朵云彩飘在空中。下午的天,还是有些热。燕洵左手牵着她,右手为她举着伞的同时,还拿着一把扇子。说是怕她热。
元淳对这安排忍俊不禁,伞是为她挡去不少燥热,但燕洵的半条手臂挡在她跟前,两人又靠得那么近,怪是别扭的。她看着燕洵牵着她的大手:“燕洵哥哥,要不你换只手打伞呢?”
燕洵瞧了瞧两人这滑稽的姿势,松了手,怪是不好意思了,于是选择换只手替人遮阳。元淳忍住不笑,悄悄去挽他的胳膊。
“淳儿……”
“走路要看路,别看我。”
这里是不长橘子树的,也不会长梅子。远处的戈壁滩上开了很多花,起初元淳以为是桂花,燕洵告诉她,他小时候听母亲说过,那一片都是沙枣花,生的不华美,不过有守望的意思。
他陪着她看花,再看蛋黄似的夕阳西下。元淳去看地上的影子:“燕洵哥哥,我不想忘了你。”
“那就不忘。万一真的忘了,还有我,我会记得你,不会把你弄丢的。”
第 20 章
说来也是奇怪,敦煌的冬天今年竟来的这样早。
捱过去俩月,到了冬至日。
晚上,燕洵往盆里加了很多炭火,现在又跑去加固门窗。原先李氏住的,不管是医馆还是家,总是破破烂烂的,屋子里冷的跟冰窖没什么两样。不过现在好了,燕洵加了炭火,又加固了门窗,屋子里暖和的很。
元淳窝在被子里看书,琢磨着书中说的七经八脉。这屋子里,除了医书,也没有别的书可看。毕竟不是原先的云水台,没有燕洵送她的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