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锦玉同人)难料+番外(10)
润玉想着自己在洛湘府叨扰了数日,如今没有继续住下去的道理,理应前去告辞,便说自己即刻前往,又嘱咐邝露先回去。
润玉随着那仙侍到了洛霖院中,远远便看见水神坐在棋盘前思索着什么,手中的碧色棋子迟迟不落。
“仙上”润玉上前,十分郑重地俯身一拜,“在洛湘府叨扰了数日,今日父帝解了润玉的禁足,故特来请辞,多谢仙上多日款待照拂。”
洛霖放下那棋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润玉,那眼神中带着探究思索之意。
“夜神殿下言重了,你这番来洛湘府小住,本来就是觅儿胡闹造成的,我们洛湘府自然要悉心款待,况且殿下恪守知礼,未曾有什么麻烦之处。”洛霖将恪守知礼四字咬得极重,润玉不知何意,只能低头应是。
洛霖将棋盘撤去,站起身来,“既然殿下禁足已解,可否陪我去天界走走”
润玉闻言,更是疑惑。只是长者相邀,如何敢辞,只能退后一步,示意水神先行,他跟随其后。
洛霖一路上尽是沉默,偶尔碰到仙君前来问安,也只是微微颔首回应。润玉走在身后,饶是如此也察觉出不对了,仔细回想自己可是做了什么惹的仙上不快,却毫无头绪。
正这样想着,水神在一块巨石前突然停下了,润玉也只得跟着停住脚步。站定后才发现,巨石后有几人的说话声,那声音并不算小,况且距离不过数步,听得很是清楚。
你们可听说了,此番火神殿下被天帝禁足,原是因为二殿下去求陛下,直言要娶锦觅仙子为妻”
听着声音,应该是哪个宫里的仙娥,做完了差事凑在一起嚼舌根。旭凤求娶之事,润玉在洛湘府也早有耳闻,所以只是皱皱眉,继续听下去。
“可是锦觅仙子不是定给了大殿下吗?前些日子婚期都已经定下了,怎么又和二殿下有了瓜葛。”这便是有人出言询问了。
“我可听栖梧宫洒扫的几位仙侍说,前天火神身体有恙,锦觅仙子竟然主动只身前去,服侍了二殿下整整一晚上,想来两人早有私情,确凿无误了”
这话说出口,巨石后面传来几声惊呼,润玉紧紧握拳,便要现身训斥。水神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听下去,他也只好暂且忍了,目光狠厉地望着巨石那边。
“那这锦觅仙子看着清高,实则也太放荡了”一个声音愤愤道,“有了夜神殿下还不满足,还去勾引火神殿下,真是不知羞耻。”
“天帝陛下向来疼爱二殿下,想来定会成全了锦觅仙子和二殿下。只是可怜了夜神殿下,但听说大殿下早在九宵云殿便有拒婚之意,想来也是对这门婚事甚是不满的”
“你这便是疏漏寡闻了”一个听起来年长些的声音辩道,“你可听说,东海的公主之前定给了鸟语的亲王之子,怎料还未成亲,那亲王之子便先病死了。那东海公主再是不愿,最后也是委屈屈地抱着未婚夫的灵位过门的。
更何况这婚约出自两位上神之口,又昭告了四海六界,说句大不敬的话,哪怕夜神殿下明日不幸殒身,那锦觅仙子也得如约嫁到天界,是为名正言顺的璇玑宫天妃,如何能够嫁得了旁人”
“放肆!”
正在攥着小拳头,满脸兴奋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的仙娥们被一声冷冷的怒斥吓了一跳,抬头便看见他们刚刚讨论的“可怜 ”的夜神殿下就站在他们面前,而夜神殿下身后,站着同样面容冰冷的水神尊上。
“议论天族皇子,非议尊上之女,未来天妃,该当何罪”,润玉嘴角竟噙了笑意,只是那笑极为嘲讽,望之令人不寒而栗,“我看你们都是呆在天界厌倦了,想去人界尝尝永世轮回的滋味了。”
润玉一直以温润面目示人,优待下人,从未有过疾言厉色的时候,更未有过今天这般模样,跪在地上的仙娥们都被那逼人气势吓得瑟缩,不住磕头求饶。
“既然如此,传司刑的主事来,革去这些人的仙籍…”
“夜神殿下。”
润玉有些不可思议地回身,看着刚刚出言阻拦的洛霖,发现水神仙上面色极为疲惫,跪了一片的仙娥在他眼中恍若无人,无奈开口道,
“殿下执法公正,自然是无可质疑,只是发落了这些仙娥事小,若这件事闹到明面上传播出去”,洛霖嘴唇抖动着,他如何不恨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只是无可奈何,“让觅儿日后如何做人。还望殿下怜惜小女,莫要再追究了。”
润玉刚刚下令时抬起的手就那么停滞在了空中,过了许久才缓缓放下,闭上眼睛重重一声叹息。
他自幼便生活在天界,况且身份尴尬不知生母是谁,如何不知道闲言碎语的厉害。防民之口,胜于防川,严苛刑法压的住暴行,却压不住悠悠众口。
只是今日若不加惩罚,只怕会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日后非议起来更加肆无忌惮,恐怕那才是真正把锦觅仙子往死路上推。
想清楚此处,润玉脸上肃色不减,继续说道
“议论两位殿下,本来就是无可恕的大罪,我今日降罪于你们本就是名正言顺,哪怕是闹到九宵云殿,父帝母神也无话可说。”看着那些宫娥面如死灰,他话锋一转,语气缓了些,“只不过,今日水神仙上为你们求情,天界近日又逢喜事,我看在水神仙上和锦觅仙子的分上,饶你们一命。”
“你们就在这里跪上三个昼夜,好好想想祸从口出四个字,也让别人看看妄自上神的后果!”
那些仙娥本以为必死无疑,哪怕大殿下开恩,恐怕也是要被贬下到凡间几个轮回。如今虽然有皮肉之苦,但也是庆幸不已,连忙叩谢大殿下饶恕,又叩谢水神仙上。
“仙上,请借一步说话”润玉一脸严肃, 示意水神一同到前方凉亭说话。
二人刚刚行到凉亭中,见四顾无人,润玉骤然跪在了水神仙上身前,双手叠在身前行礼,
“润玉自知行为不妥,妨碍了锦觅仙子清誉,还请仙上降罪。”
洛霖急忙扶他起来,心里很是嘲弄地感慨,该赔罪的毫无觉悟,不该赔罪的却抢着前来赔罪,这天帝二子也当真迥然不同。
“夜神殿下言重了,我虽然心疼觅儿,但也不会是非不分”。水神示意润玉坐下,衣袖一挥化出茶具,将那叶片从罐中拣出,放置到一旁。
其实像如此这番闲话,哪怕是更难听一些的,他已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今日对润玉说“恪守知礼”四字,自然是心里存了恼怒,嘲弄天家,尤其是这火神不知礼仪,不分轻重。但倘若平心而论,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润玉,却是极为恰当的。
润玉在洛湘府住的这些时日,虽是有皇子之尊,但却按着平常小辈的礼数,日日晨起午后前来问安,从未有过间断。与洛湘府上下相处,亲疏远近,拿捏得恰到好处。
至于他和觅儿,水神有时虽然吃味,却也在暗暗观察,发现二人虽亲近,觅儿有些行为及其亲昵,润玉却从有逾越的举动。有时觅儿到了傍晚仍赖在润玉院中不肯离去,他也总能温言劝慰,最后亲自将觅儿送回她自己院中,绝不多耽搁一个时辰。
如此这般,他若还因那些闲言碎语,转身迁怒润玉行为不端,有失分寸,才是真真切切的不分皂白,故意苛责了。
“夜神殿下,此番我叫你前来,本意并非是来怪罪。只是有些事情不解,还望你能为我解惑”
“还请仙上直言。”润玉平静地望着水神,袖中的手指却飞快地揉搓着,等待洛霖的询问。
“你可是相信刚才那仙娥所言,”洛霖看润玉很是不解地蹙眉,“说觅儿徘徊于你们兄弟二人之间,不知羞耻?”
“润玉不敢!”润玉听闻此问,大吃一惊,赶忙起身辩白,“也自然不信。润玉虽与锦觅仙子接触时间不长,但这些日子在洛湘府朝夕相处,如何不知她率真纯粹,对待所有人都是一片赤诚。如何是的了那朝三暮四,心志不坚之辈。如今有此议论,不过是那些奸邪小人信口胡言罢了,如何做的了真。”
水神细细打量着润玉的神色,看他言语间眼中一片清明坚定,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犹豫。洛霖面上不显,只是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中却是重重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他今日带润玉前来的主要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