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锦玉同人)难料+番外(69)
“臣附议!”
这样的激烈言语已经在九宵云殿上持续了近十日,哪怕昨日刚刚被天帝压下,第二日又回被重新提起。
并非是人们刻意为之,实在是此事犯了众怒,加上亲眼见到紫方云宫和璇玑宫情景的大多都是跟在润玉身边的武将,说起话来更是毫不迂回,也丝毫不惧怕天后的权威,一道道折子直直地递到了太微桌前。
他终于扛不住,下了废后的旨意,将废天后押入毗娑牢狱,永世不得再入神籍。
就在众人刚刚平息了怒火的时候,天帝又下了一道诏书,赐婚火神旭凤和鸟族穗禾公主,婚期就定在半年之后。
只不过,他故意封锁了消息,这件事情并没有传播开来,饶是如此,天界知情的仙人们也是议论纷纷,暗中感叹天帝凉薄,却又实在有些手段。
守在锦觅床前十几日的润玉,听到消息,持着药匙的手抖了一下,却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一心一意地继续照顾还在昏迷的锦觅,太微召他前去也恍若为闻一般,整颗心都放在了锦觅身上。
“殿下。”来传旨的仙侍被夹在陛下和大殿下之间,十分头痛无奈,最后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风神和水神两位尊上。
“润玉,”风神望着坐在榻边满身疲惫的润玉,知道他此刻实在是心力交瘁,忍不住开口,“你已经守在榻边十几日了,又不寝不食,再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既然陛下召你过去,你便出去转转,如何?”
她看见润玉张了张口,赶紧又补上了一句,“你这个样子,等觅儿醒来又如何能够安心。”
润玉这才身形微动,又深深凝望了一眼榻上的锦觅,方才起身随那仙侍一同离去。
刚刚走到九宵云殿外,就听见殿内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仙侍顿了顿,“还请大殿下在外面等一等,小仙进去回禀陛下。”润玉点点头,那仙侍才行礼缓缓进去了。
殿内,旭凤跪在阶下,身边满是琉璃碎片,面容上也有些憔悴,却坚定地抬手,
“父帝,并非儿臣故意违逆,只是如今母神……废天后被废,而兄长宫中又出了那样大的事情,儿臣于孝于悌,都断不能此时娶穗禾为妻,天界也不该在此刻传出喜事!”
“混账!”太微此刻怒到了极点,“你还有脸提你母神,若不是荼姚狠辣愚蠢,作出那般不光彩的事情,又怎会是当下这个局面!”
他还以为荼姚对锦觅用刑,定然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拷问了她身边的宫娥以后,得到的结果几乎让太微吐血。
就凭医倌模糊的两句话,就敢说锦觅怀的不是润玉的骨肉,又不加查问就直接上刑,真是愚不可及!
太微想到此事,便头痛欲裂,而殿外的润玉,听到旭凤那般言语,倒是眉间稍动,有些意料之外。
“你兄长宫里的事,与你又有什么相干?!”太微眼睛微微眯起,“你该不会还……”
“父帝误会了!”旭凤慌乱地解释,“儿臣在人间历劫时曾身陷囹圄,穗禾一直在我身边照顾,不离不弃,儿臣虽对她没有什么儿女之情,却也愿意娶她为妻……”
旭凤犹豫了一下,想到今日听到的消息,苦涩地开口,“父帝没有听说吗……锦……长嫂至今还未清醒,那孩子……那孩子……也……”
“锦觅……”太微心中更加烦乱,此事一出,将他安排好久的天界格局全局打乱,鸟族……水族风族和花界…
…全乱了,至于那孩子。
“不过是个女孩儿罢了,”太微不在意地摆摆手,直直地盯着旭凤,“就算病弱,生下来锦衣玉食地养着,天界还能短缺了她的不成?”
不过是个女孩儿罢了,就算病弱,生下来锦衣玉食地养着,天界还能短缺了她的不成?
殿内殿外,润玉和旭凤兄弟二人都是一震,旭凤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父帝,就如第一天才认识他一般。
而殿外的润玉,震惊不过只是一瞬,接着便是源源不绝的愤怒和灼心一般的痛苦。
不过是个女孩子……因为没有利用的价值,所以她不管是死是活,是健康还是病重,都无足轻重是吗?!
就正如当年的我一般,因为有旭凤这个嫡子存在,就可以任由人宰割欺辱,不用说出手维护,就连怜悯和同情都寥寥无几!
是了……在你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夫妻,父子,天伦之情。就连锦觅,恐怕也只是连接三族的纽带,说什么疼爱,什么深爱怀念先花神,根本就比不过你眼中权利和欲望,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陛下,夜神殿下到了。”殿内的沉寂猛然被打破,润玉袖中的拳头捏了又捏,青筋都露在表面,最终还是沉沉地抬脚,向殿内走去。
“兄长。”旭凤出来时与润玉擦肩而过,有些不自在地唤他,润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还是朝着迎到阶下的太微走去。
太微此刻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急切,若非刚才殿外听到的那一番话,恐怕润玉也要相信他是真的在为锦觅和孩子挂心了。
真恶心啊。
既然走不掉,又违抗不了,那我就陪父帝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如何?
“不用多礼,快起来吧,”太微急忙让行礼的润玉站起,很是焦急地询问,“锦觅怎么样了?
”
润玉垂下眼脸,抬手答复着,“觅儿还在昏迷……庆幸的是情况还算稳定,医倌说这两日应该就能醒来了。”
“那就好,”太微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润玉的肩膀,感觉到润玉下意识颤了一下,眉头一皱,难道刚才在殿内的话被他听见了?但还是慈爱地开口,“你便让医倌住在你宫中,时时照应着,需要什么丹药仙器的,尽管去天界的仓库里取,不用再来会回禀本座了。”
听闻此话,润玉心中冷冷一笑,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激动感激的,急忙跪在地上作揖,“谢父帝恩典!”
“润玉代觅儿和孩子谢过父帝了!”
“起来吧,”太微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却仍锐利地观察着润玉的神色,见他面容憔悴,其中的感激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委实做不了假,方才微微颔首,“锦觅也唤我一声父帝,那孩子又是天界孙子辈的第一人,我心中又怎么会不疼。你不必有任何顾虑。”
润玉断然没想到太微竟无耻到如此地步,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惊愕,看在太微眼里,还以为润玉是没想到自己会看重锦觅和孩子,心中更是松缓了几分,下一秒像是有些为难地开口,
“说到锦觅……”
“说到锦觅……”
“此次荼姚那个妖妇自作主张,伤了锦觅,本座也是痛心不已,所以才将她幽禁……”痛心疾首之语滔滔不绝,润玉耐着性子听完,无非是把此事全然推到荼姚身上,又拐弯抹角地暗示水风花三族对此事愤慨不已,想要润玉从中调和。
“这样的局面,本座也实在不想看到,只是事已至此,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润玉你一直与水神风神相处融洽,此事还是需要你前去走动走动,莫要让这些仙族有了怨怼之意才好啊。”
“你一直看事情透彻,又懂得大体,”太微言道,“自然明白要如何去做,但此事也不急,你还是先照顾锦觅,等她醒了再做打算,如何?”
听了太微这一番话,润玉低头,似是在认真思考,紧接着又是郑重地回话,“父帝,儿臣觉得此事不妥。”
“嗯?”太微一皱眉,要看就要翻脸,润玉却继续说道,“润玉自然是担心觅儿母女的安危,也理解风神水神与长芳主当下的心情,但此乃私事,他们又都是一族的尊神,如何能因个人私怨与天界生了隔阂,让仙界众人为难。”
“待润玉回去,与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必能让他们归顺我们天界,绝不作乱。”
润玉话中的肯定难以让人忽视,且言之凿凿,太微也是惊喜万分,看着润玉眼下明显的青黑,难得心疼地拍拍他的肩膀,
“玉儿,你真是有时候懂事得让为父心疼啊。”太微话锋一转,又嘱咐了两句,“此事固然紧急,但你也不能太过急切,惹怒了几位仙上,还是要徐徐图之,明白吗?”
果然。 润玉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是,润玉受教了。”润玉低下头,在太微看不到的地方,眸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