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利亚同人)波士顿之星All Of The Stars In Boston+番外(51)
“做个怪人(weirdo)有什么不好的?很多人相信,经历决定性格。可你的人生经历其实没什么离奇的,这个世界上有数不清的人,都和你经历了差不多的事情,”
美国说着哽咽了一下,好在他声音的变化过于细微,听他说话的那人毫无察觉,
“但七十多亿人里,却唯独只有你,能以你的方式变得这么古怪——所以你才是特殊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这家伙也真够怪的。”
亚瑟捶了下美国的胸口,然后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他贴着美国的肩头打了个大呵欠。
“上帝啊,”美国装模作样地在他额前画了个十字,“你终于觉得困了,再不困你就要熬成吸血鬼了。”
“你果然好烦啊。我要真变成了吸血鬼,第一个咬断你的喉咙。”
美国被威胁后,反倒咯咯笑了起来。他摘下眼镜,用手背拭了下眼角:
“睡吧,亚瑟,梦里一定什么好事都会实现的。”
“好运气这两天已经被我透支光了,梦里只要没有坏事发生,我就心满意足了。”
“啊?稍微贪心点儿啊你!”
美国心疼地揉了揉亚瑟的脑袋,
“梦想得大一些(DREAM BIG!)!梦想,不,幻想总没罪吧!你最希望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世界首富?国家元首?花花公子?”
我梦想的生活?别开玩笑了,这年头,小学老师也不敢这么问学生了吧。
亚瑟被这个幼稚的话题逗笑了,但又不禁被美国信誓旦旦的语气感染。
他安静地陷入了沉思。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借着街灯的光亮,他看见在公园的广场上,已经逐渐聚集了不少赶来看烟火大会的青少年。他们大多戴着红白蓝三色的荧光手环,穿着附近中学或大学的校衫,熙攘着喧闹着,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成为他们的烦恼。
“我希望自己就是个生活在波士顿的普通人,”
亚瑟其实自己还没考虑清楚,但话却已经脱口而出,
“是个街头的小朋克,或者是个大学里的书呆子都不要紧。我只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不必再面对脑浆四溅的尸体,也不需为任何生命的消逝承担责任,更永远不会对死亡感到麻木。”
“嗯…但为什么要在波士顿呢,伦敦不好吗?”美国问道。
“你不是说自己是在波士顿出生的嘛,”亚瑟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我觉得,能养出来你这种大笨蛋的地方,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好吧,我勉强可以把你这话当成夸奖,”
美国撇了下嘴,轻轻将亚瑟拉回自己怀里,
“一定没问题的。上帝总是对我还不赖,希望祂能分点儿我的好运给你,让你做个好梦。”
“真不知道你是哪儿来的自信。”
英国年轻人笑着闭上了眼睛,感觉思绪正随着渐浓的睡意逐渐飘远。
“晚安。醒来一定不会再有那些痛苦的回忆了,我保证。”
美国听着怀中人平稳均匀的呼吸声,低声唤了两声“亚瑟”。在确认没有任何回应后,他小心翼翼地吻了下那人微微翘起的唇角:
“你就是我的家(You are HOME to me),只有这个不许再忘了。”
2018年独立日,当波士顿的第一束烟花升上夜空时,喧嚣的人群内,却唯独少了两位历史的真正见证者。
好在高声欢呼着“天佑美利坚”的民众们不会在意,二百四十二年前在此处宣布自己重获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也不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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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弗洛伊德:此处指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如雷贯耳的精神分析学派祖师爷。他写过一本书,叫《梦的解析》,亚瑟也正是故意引用了他的一部分观点来气美国。弗洛伊德相信梦是人潜意识中欲望的衍射,当然,现在也有很多教授认为弗洛伊德的观点是不科学(至少不完全科学)的。
所以不如说,前文中2028年的亚瑟对阿尔的“噩梦”的解释,才更接近于目前大多数教授的态度。
第24章 ·上
亚瑟将喝了一半的罐装咖啡放在了手边的凹槽内。
随着车身一个急转弯,没喝干净的黑咖啡液体与铝制罐身相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他皱了下眉,倚在车窗旁,冷眼看着窗外像鸡尾酒一般分成了蓝黄红三层的夕阳。口中黑咖啡残留的苦涩,还有喉头的阵阵干涩,让他怀念起了柠檬水甜腻的酸涩味道。
他又感觉一阵口渴,却没有重新拿起那罐咖啡的欲望——今天他的咖啡因摄入量绝对已经足以让任何一位营养学家大翻白眼,但此刻,他却仍然感觉自己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你可休想那么轻易就甩开我。”)
美国青年爽朗的笑容逐渐扭曲,清澈的眼眸也变得愈发黯淡。
当他的双目最终化为两团空洞时,亚瑟看到他朝自己缓缓伸出手——他的掌心满是鲜血。
斑驳、淋漓的深红色液体从他的指缝间滴落。
[ “你明明知道的,我永远无法饶恕自己。”]
骤然清醒。
亚瑟感觉自己的整个上呼吸道,都像是被挤进了柠檬汁一般泛着酸楚。
“你该好好睡一觉。”
阿尔弗雷德将车停在了仓库旁的杂草丛间。
亚瑟被他低沉的嗓音吓了一跳,偏过头观察着他的侧脸。可他面无表情。
“阿尔,你……”
“不是说你解释得不清楚啦,”
阿尔弗雷德又恢复了平时的声线。他解开安全带,朝亚瑟尴尬地笑了一下,
“你不是说国家记忆和深度睡眠有关系吗?既然美国不能或者不愿意跟你说实话,你的记忆又依然缺失着一部分,那咱们现在能做的,不就只有期盼等你睡着后,我能询问记忆完整的你了嘛。”
“我不确定。我不确定能不能行得通,”亚瑟若有所思地说道,“按理说我和英国的记忆是不该并存的,而且,十年前,你曾经是不愿意告诉没有国家记忆的我这么多的,可昨晚你却……总之,这些变化都说明,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已经和十年前不同了。”
“但这十年间,你作为‘亚瑟’的记忆也不是真实的…那估计十年前只是我怕麻烦吧,毕竟和你解释了也没什么意义,”
阿尔弗雷德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他打开车门,期望晚风能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些,
“不过你说的对,按你所说的理论来看,目前你的记忆状况确实很怪……”
他嘟囔着,大脑仍旧在飞速思考。他正要继续发问,忽然感觉自己的双颊一暖。
“总是嚷嚷着嫌麻烦,结果你这笨蛋还不是做了一大堆多余的事?”
亚瑟扳过阿尔弗雷德的脑袋,用手掌使劲挤压着他软乎乎的脸颊。
看着恋人难得的严肃表情被自己弄得滑稽不堪,他却顿时感觉心情舒畅,很是恶趣味地笑了起来:
“不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年你的独立日我都要定了。没商量,你欠我的。”
“什么跟什么嘛,你真是个怪人,”
阿尔弗雷德说着掰开捏着自己脸颊的那双手。
他走到车身另一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靠在车框旁,笑吟吟地望着亚瑟:
“我本来想说,你得给我一些时间整理思路。但作为天才中的天才,我已经等不及想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更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你可有的期待了。”
亚瑟学着当年美国的语气说完,跳下车走在了杂草丛之间。
此刻天已经全黑了。
今夜阴云密布,既无月光也无星光。
在此等偏远的郊区之中,自然是一盏路灯都没有,唯一的自然光源,就是杂草丛中偶尔飘过的几点萤火虫的微光。可惜的是,那些忽明忽灭的绿色光点,在一片死寂的荒郊野岭之间并不浪漫,反倒活像是恐怖传说中的鬼火。
阿尔弗雷德一步不落地跟在亚瑟身后。
借着身后车前灯的光亮,他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周遭。如此荒凉的景象,对他这个在近郊富人区长大的小少爷而言,确实堪称新鲜。突然,他听见不远处的松树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偏巧,车灯在这时熄灭,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他登时汗毛竖立,手忙脚乱地翻找着车钥匙。
(不是鬼,绝对不是鬼,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