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利亚同人)波士顿之星All Of The Stars In Boston+番外(44)
“还可以活动,至少说明没骨折,不过得先冰敷消肿观察一下。可能会有些痛,稍微忍一忍。”
他在面无表情地说完后便就此沉默了下来,使得亚瑟也只能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心情复杂地听着街上游行队伍中的管乐队一遍又一遍地演奏着美国国歌。
过了不知多久,外科医生终于将冰袋从亚瑟的手腕移开,娴熟地为他缠上绷带,好将夹板和腕关节固定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把枪?”阿尔弗雷德抬起了头来问道,“我…美国是不是也这么吓到你了?”
亚瑟诧异地盯着对方看了几秒,在确认问话那人的蓝眼睛中的确并无半丝愠意后,将额头轻轻抵在了那人冰凉的手背上。
“当然没有,就凭你还想吓到我!”他哽咽着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怕自己会忘了该怎么用枪,所以把枪交给了我,求我来保护你的安全。”
“啊?求你?不会吧!我可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废物!”
“嗯哼,所以我得让你证明给我看,”
他直起身子,将口袋内的几枚闪着金属光泽的子弹塞到了阿尔弗雷德手里,
“好在你表现得还算不赖,还顺便帮我验证了一个认知心理学的基础理论:看来记忆确实并不只有脑部记忆一种,至少就算完全失去了射击和格斗训练的记忆,你的身体还依然是记得该怎么保护自己的。”
“你们心理学家做实验之前就不先想想风险啊?万一我的本能反应是夺过枪之后立刻朝你扣动扳机,你该怎么办?”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揉了揉英国人本就算不上整齐的金色短发,然后看到那人满脸神气地反驳他道:“所以我才把子弹从枪里取出来了啊!”
“但您的手腕现在还是严重脱臼了,柯克兰博士。”
阿尔弗雷德没再理会亚瑟的白眼,拉开车门重新坐回了驾驶位上。在迷茫地盯着腿上炭黑色的枪管思索了片刻后,他果断选择了闭上眼睛,竟真异常顺利地卸下了手枪的弹匣,甚至还重新将枪械上好了膛。
“这算肌肉记忆吗?”他瞪圆了眼睛打量着自己的双手,“但是也太夸张了吧!我以前到底是有多爱这玩意儿啊?”
“谁知道呢,”亚瑟耸了下肩膀,阴阳怪气地说道,“但是我记得肯尼迪有一年过生日时悄悄给你介绍玛丽莲·梦露认识,你反倒笑话他说自己的床上只要有M4步枪就够了,你个变态(you freak)!”
“不是吧!我见过玛丽莲·梦露?天啊,这我怎么都能给忘了?!”
阿尔弗雷德那副欣喜若狂的傻样,让亚瑟忍不住又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是,她还吻过你呢!你现在可以试着闭上眼睛,也说不定右脸颊的肌肉还留存着当时的记忆呢。”
“嗯…完全没有啊!”
阿尔弗雷德失望地睁开眼睛,右侧脸颊就一下子被身旁那人给掐住了。
“哦,不排除是你的感官系统出了问题,我有必要帮你确认一下。”
亚瑟表情怪异地加大了食指和拇指的力度,直疼得美国人惨兮兮地嚎叫了起来,才慢悠悠地放开了手。
“好疼!我就知道这种单次事件怎么可能会被转化为肌肉记忆嘛,你生物学是白修的吗?……”
阿尔弗雷德抱怨着一半,忽然像明白过来了什么似的,凑到恋人面前,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哈?少自作多情了!才没人在乎你床上躺着的到底是枪支弹药还是好莱坞艳星!”
亚瑟说着做了一个表示不屑的鬼脸,然后清了清嗓子刻意岔开了话题,
“总之,你的枪还是你自己拿着吧。不过一般你都是随身带枪套的,既然现在没有,也只能随便放个地方了。哦对了,为了防止走火,我建议你还是先把保险关……”
“等等等等,保险是个啥!?”
一听“走火”这个词,阿尔弗雷德顿时如临大敌,惊恐万分地开始在枪身四处摸索。
亚瑟哭笑不得地看着恋人手足无措的样子,想夺过他手里的枪帮忙,才又想起来自己那只手的伤势,于是一脸嫌弃地给他指了下枪侧保险开关的位置。
“我感觉把枪交给你,就像把命交给了摩门教的神父一样,”英国人假装虔诚地将十指交叉叠在胸前,“主啊,求祢保佑阿尔弗雷德在走火杀死他自己的时候能不牵连到我。”
“喂喂喂!明明是你单方面愿意相信我能用好这玩意儿的,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会用!你居然还敢嘲讽我!”阿尔弗雷德关上保险后,气急败坏地反过手掐住了身旁人的脸颊,“你这家伙怎么总是这么刻薄啊!真过分!”
他说完立即松开手,重重地吻了一下亚瑟的侧脸。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害得那人将原本准备好的一系列嘲讽话全咽了回去。
亚瑟不甘心地回忆起这两天间,因和这个人亲密接触而被频繁唤醒的那种暖融融的安心感,小声嘟囔着低下了头,好掩盖自己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该死,你要能是梦露那种美国甜心就好了,至少记得你也不亏……”
“那就太不公平啦!我可是连梦露都忘了,只记住了你啊!”
“得了吧,还有M17手枪。”
亚瑟很没底气地纠正了阿尔弗雷德话中的事实错误,脸却红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好在美国人并没期盼对方会给他什么良好回应,不如说他对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杀伤力根本一无所知。他只是傻笑着又揉了一下亚瑟的脑袋,然后就立刻被车窗外喧嚣的人群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亚蒂亚蒂!我们看完游行再决定下一步去哪里怎么样?!”他兴奋地不停来回甩动着亚瑟没受伤的那只手,“应该马上就快结束啦,不会花很长时间的!去看看嘛,好不好好不好?!”
(再好不过了,美国甜心!我们现在完全可以悠闲得像两个翘课的青少年一样,大摇大摆地看完游行,再顺便偷几罐红白蓝三色的喷漆,然后去联邦政府和他们提前开个万圣节玩笑:咱们就拿这把M17手枪指着你倒霉上司的肥脑袋,逼他乖乖招认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然就把他和他下属们的尸体全都堆在一起涂成山姆大叔的帽子。怎么样,你看我这个计划是不是比游行还有吸引力?)
亚瑟在心里如此尖酸地想了这一大长串讽刺的话,但他又实在不忍心再看见眼前这个大男孩扫兴的样子,只得勉强答应了下来: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美国人就已经冲下了车,从后备厢里搬出了一把折叠椅,站在不远处的街道边的树荫下向他招手。
亚瑟无可奈何地耸了下肩膀,用单手费力地打开车门:
“啧,不就是个独立日游行嘛!年年都有,有什么好激动的……”
他抱怨着朝恋人的方向走去,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说完“独立”这个单词之后,身体竟然都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诡异。
他,在七月三日,独立日的前一天,精力充沛地走在波士顿的自由之路上?
他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可身体状况却在越发好转——昨天他吐了血,中午他还在咳嗦,可现在他却已经毫无任何不适感。
阿尔弗雷德将车内常备的折叠椅让给了亚瑟,自己则大大咧咧地趴在了旁边的草坪上。
亚瑟坐在一众兴高采烈的美国公民之间,可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些插着星条旗的游行车之上:笼罩在他心头的那诸多不成逻辑的奇异的猜想汇在一起,像杂乱缠绕着的几团毛线一般,任他如何闷头思考都理不出个头绪。
他就这样惴惴不安地思索着,直到被游行队伍朝人群抛洒的糖果精准地击中头部,才骤然回过了神来。
“大哥哥,你没事吧!”
队伍中一位打扮成惊奇队长模样的小女孩见有人不幸被自己砸中,于是将怀里的一整袋糖果都塞给了母亲,独自脱离游行队伍朝亚瑟跑了过来。
“嗯…”亚瑟听到叫喊声迷茫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了小女孩关切的目光,“没事,呃,我没关系,谢谢你的糖。”
他在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块水果硬糖时,眼神聚焦在了女孩身上的缩小版美军空军夹克上。
一旁的阿尔弗雷德看见这一幕幸灾乐祸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