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临风道:“虽然用毒并非君子所为,但对付你这般狡诈凶徒,也只能如此。”
陆知槐小声哔哔:“呵,伪君子一般都这么大义凛然。”
身怀武功听得一清二楚的儒门众人:“……”
“凶徒?”邃无端一脸愕然,否认道,“我不是!”
“不必多说了。”曲临风招呼其他人一拥而上,“束手就戮吧。”
邃无端不愿妄造杀戮,于是勉强运功震断他们的兵器后转身便逃。
说到这里,那青年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我本想求助于圣司,却半路不支昏迷,醒来后才发现被人觉前辈所救,并将我带到了觉海迷津,我不愿牵连人觉前辈,于是又离开了那里。而当时的儒门愿意相信我帮助我的也只有圣司一人,然而圣司当时也正为了单锋罪者一案奔波,踪迹难寻,我身中之毒又猛烈难当,只得先自行设法延长性命,我本想给圣司留下讯息,却又怕讯息被他人所得,因此便找了一个圣司知道的安全之所,待圣司发现我失踪,想必自会前来找寻。而能知我意愿,并破解我的剑阵之人,也只有圣司了。”
“封住洞口后,我便在那洞内封住心脉,只留存一息陷入沉睡,那时我别无他法,只能就此自封云归山壁之内,直到前日,圣司为我引走了半数剧毒,我才得以捡回性命。”
聪明反被聪明误以至于找了邃无端几百年的墨倾池:“……”
疏道谴一声冷哼,面带不屑:“这不过是你的推托之词,阅霄门已被灭门,你不过是将责任全部推给死人罢了,又有谁可以证明你之言论是真是假?况且阅霄门从来光明磊落,又何来阴邪毒物?”
邃无端忍住怒气说道:“这也正是我想问的。”
墨倾池看向疏道谴,淡淡说道:“副主事对此毒当真毫不知情吗?我可不认为曲临风等人会自作主张。”
疏道谴冷冷道:“妄加之罪,我又该从何知晓?”
“妄加之罪?”墨倾池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我可希望副主事真能理解这四个字的沉重。”
陆知槐在一旁是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继续小声哔哔道:“啧啧啧,话本子都没这么精彩。”
君奉天瞟了她一眼,猛然收到教导主任的警告眼神,陆知槐连忙闭上了嘴巴,并伸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现场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不知为何也缓和了几分。
玉离经开口道:“副主事,他们确实身负至极的毒患,灭佾事变的真相虽然还未能查清,但邃无端所言若真,他早受剧毒,便不可能是这段时期内那些血案的凶手,表示他已经洗清了单锋罪者的嫌疑,中毒部分便由你派人去寻人觉非常君作证吧。”
“即便人觉可以证明他中毒为真,他所能洗清的也只是这段期间内的血案。”疏道谴说道,“但对灭佾事变,以及从前的血案,他仍旧无法摆脱嫌疑。”
墨倾池道:“为何你不曾想过,当初便是这名真凶模仿无端所留的剑痕来杀人?”
“停止无谓的争端吧,找寻证据方是首要之事。”君奉天背对众人沉声开口,“单锋罪者之案,尚与那名胸贯圣剑之人有关。”
玉离经接口道:“我会即刻加派人手协助找寻。”
“不用。”君奉天看向他,“此事我会负责,而此女身上亦留有圣剑的气息。”
众人一同看向陆知槐,疏道谴率先说道:“法儒尊驾,此女莫非就是那个人的同党?”
陆知槐笑了,怎么,枪口还对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看着这个额前留有两缕白发,嘴下一缕小胡子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回怼道:“闭嘴吧,你这个杠精。”
作者有话要说:陆知槐:无形脑补,最为致命。
☆、第8章 德风古道
陆知槐面带微笑:“拜托您可长点心吧,您脖子上的那颗脑袋难道是装饰品吗?能不能不要光用脚指头来思考?没有证据就随随便便指认别人是同党,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她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流畅,不仅疏道谴呆住了,就连其他人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
疏道谴何时被人这么不客气的骂过?偏偏那人还没带一个脏字,简直气得他想吐血。
“你!”疏道谴大怒,心内杀意涌动,眼神恶狠狠地盯住了陆知槐。
“我什么我?怎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想道歉了吗?”陆知槐冷笑,“哦,我不接受,要是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捕快干什么?”
“放肆!”疏道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嘤嘤嘤……”陆知槐忽然表情一变,瞬间变身嘤嘤怪,眼泪也是说来就来,“你,你好凶,你竟然凶我,主任,你看他,他冤枉我也就算了,他还骂我!你看他的眼神,他肯定还想杀了我!”
她抓着君奉天的袖子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嘤嘤嘤……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君奉天微不可察的一僵:“……”
一旁目睹了她变脸速度的众人:“……”
君奉天虽然看着严厉,但他其实是一个讲道理又温柔的人,也正是因为在路上摸准了这一点,所以陆知槐才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看着抓着自己袖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君奉天竟再次有了面对玉逍遥时才有的头痛之感。
“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君奉天说道,“我说过,我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哦,那就好。”陆知槐抬起头,脸上也没了眼泪的踪迹。
众人:“……”如此收放自如的眼泪,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在真相昭明之前,你们必须留待德风古道。”君奉天又看向墨倾池和邃无端,“等候澄清。”
墨倾池道:“我们明白。”
君奉天继续道:“很好,你们所中之毒甚是猛烈,我先为你们解毒。”
他走到两人身后,提气纳掌:“天圣罡风。”
只见清圣昊光走遍两人周身经脉,阴邪毒素瞬间便被驱逐出了体外,伤势尽愈,元气也被修补了回来。
陆知槐微微一愣。
天圣罡风不是云海仙门的招式吗?难道这法儒竟是云海仙门之人?可他现在为何却又成了儒门中人?
她还在疑惑,却忽听一旁的玉离经对身后之人无奈道:“又被捷足先登了。”
嗯?
她转头看了那紫衣青年一眼,察觉到她的目光,对方也回了她一个清浅的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对她友善,她自然也会以礼相待。
“我们走吧。”君奉天看了一眼陆知槐,率先向昊正五道内走去。
陆知槐连忙跟上,却在和邃无端擦肩而过时噙着一抹笑意朝他眨了下眼睛。这个青年气质纯净,她感觉十分舒服。
邃无端:“恩?”
墨倾池:“……”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老父亲般的担忧。
……
昊正五道内,君奉天看了一眼一脸乖巧的陆知槐:“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和圣剑之间的关系吧。”
“我和圣剑没有任何关系。”陆知槐矢口否认道。
君奉天:“那你身上为何会有圣剑的气息?”
陆知槐:“大概是因为我把它从剑咫尺的身上拔了下来?”
君奉天神色一凛:“剑咫尺?”
陆知槐:“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身贯圣剑之人。”
君奉天:“那他现在在哪里?”
陆知槐:“不知道。”
君奉天:“圣剑仍在他手上?”
陆知槐:“不在。”
君奉天:“那就是在你手上了。”
陆知槐沉默了。
君奉天:“天可明鉴牵扯了一桩悬案,我希望你能把它交出来。”
陆知槐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对你们的圣剑做了些什么,你们会怎么样?”
“……”君奉天沉默了几秒后缓缓说道,“只要它不是断了,你不会被怎么样的。”
“哦……”陆知槐小小声地问道,“比如把它封印在了茅厕里面也没事儿吗?”
君奉天:“……”
……
德风古道淬心殿内,论侠行道的盟主玉隐先生东门玄德正与玉离经等儒门众人商讨合力破除血闇结晶塔之事,法儒低沉的声音却忽然传进了众人耳内。
“玉主事,便由你派人和陆知槐去取回圣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