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迹愣住。
“当初逆鳞之我不在现场,而你身陷鏖战之中,非常君也非仙门之人,所以你们皆难以察觉端倪。”君奉天缓缓道。
天迹急声问道:“是我忽略了什么吗?”
君奉天道:“他身上的血闇之气并非天生,代表血闇之灾的起始力量另有源头,所以,杀了他也是无济于事。”
“这……”天迹不由哑然。
“你胡说什么!”地冥心中一颤,低声喝道。
君奉天淡淡道:“地冥,虽然你一直想以血闇之气掩盖,但我非常清楚,你所用的乃是仙门秘学。”
“哼。”地冥冷冷道,“这也不过代表我从天迹身上学了不少。”
君奉天看着他:“玄尊死后,现场留下的气息邪异诡谲,并非你身上的血闇之气,我原以为那是杀招特殊的气息,所以一直等待你用出此招。”
地冥瞳孔微缩:“难道不是吗?”
“你的招式虽然神似玄尊的致命之招,但却多了一分偏差。”君奉天沉声道,“而气息,也只是模仿而来。”
天迹恍然道:“奉天,你的意思是……”
君奉天接口道:“杀害玄尊的凶手,另有他人。”
“地冥。”天迹看向他,首次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地冥冷冷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九天玄尊乃我亲手所杀,要寻仇就尽管来找我吧,我不介意今天同时收拾奉天逍遥。”
天迹怒笑道:“笑话!”
非常君连忙上前道:“诸位冷静啊!”
“天迹,既然有人插手,那就改日再来。”地冥扫视三人,最后盯着天迹低声道,“我永远等你。”
话语落,他便低声笑着直接化光离去了。
而另一边,邪凡双子的战斗也已接近了尾声。
傀一运用幻术与秘法,身影飘忽不定,剑随风已多处负伤,却始终找不到傀一的位置。
蝴蝶君神色冷凝,眸中带着担忧之色,但前有剑随风让他不可插手的叮嘱,后有李笑夜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只能看着剑随风渐落下风。
“既然身为傀儡,就不该妄想摆脱掉身上的线。”傀一充满讽刺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剑随风,“为什么你总是不能学得聪明呢?”
“若是如你们一样,用聪明智慧制造不幸,那我——宁愿愚蠢!”剑随风怒喝一声,手中长剑愤然插进地底,层层剑气如波浪一般冲击向四面八方,竟然强行冲破了傀一的术阵。
术法被破,傀一不得不露出了真身,他看着剑随风低声道:“你的剑法又更上一层楼了。”
剑随风冷哼道:“斗真本事,你也从来不曾胜过我。”
傀一冷笑数声:“你以为,我的真本事就仅止于此了吗?”
“还有什么本事,就尽管来吧。”剑随风凛然不惧。
“傀一,我们该走了。”李笑夜收回目光,看向这剑拔弩张的兄弟二人,“剑随风,双眼所见,亦非真实,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剑随风看着他们化光离去,茫然看向蝴蝶君。
“不清楚。”蝴蝶君亦是摇了摇头。
……
冥日之渊内,地冥擦去唇边的血迹,握着鬼谛星宿劫站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李笑夜和傀一回来的时候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看了傀一一眼,示意他先下去。
傀一微微犹豫,但还是听从了他的指示,将场地让给了他们两人。
“你在担心什么?”李笑夜缓缓开口问道。
地冥看了他一眼,依旧沉默不语。
“是怕天迹发现真相以后承受不住吗?”
地冥瞳孔一缩,压抑道:“没有什么真相,真相就是我杀了玄尊。”
“是吗?”李笑夜看他半晌,终究垂下了眼睑,“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吧。”怎么回事,地冥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要去哪儿?”地冥皱了皱眉,伸手拦住了准备离开的李笑夜。
李笑夜顿了顿,地冥好像暴躁了许多,是他的错觉吗?
“自然是去看看冥瘟的后续发展啊。”李笑夜尽量温和地说道。
“三天时间是不是快到了?”地冥却是忽然问道。
“……是。”李笑夜微微颔首,然后看着他和天迹一模一样的面孔,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道,“你能换回永夜的样子吗?”
地冥眯了眯眼睛,眼尾淡紫色的魔纹形成了一个魅惑的弧度:“我现在的样子不好吗?”
李笑夜莫名感觉到了危险:“不不不,也很好,你什么样子都很好。”
地冥看着他一副炸毛的模样低笑出声,然后缓缓转过身:“你去吧,不过逃得了这次,下次可就不一定了,等你变回来的时候……呵。”
李笑夜:“……”不,短期内他是不会变回陆知槐的,当他傻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李笑夜:听说在春天种下一颗珠子,秋天就能收获一只旸神噢!
……
无神论:永夜出来挨打!
永夜剧作家:呵。
……
地冥:吃起醋来我连自己都打。
李笑夜:冥冥,请不要放弃治疗。
☆、第35章 邪心魔佛
李笑夜没想到,他前一秒才处理完逆神旸的事情没多久,后一秒就从奔走相告的百姓口中又听到了楚□□的死讯。
弄琵琶的惨剧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么快,楚□□就又步上了她的后尘。
“这位朋友,麻烦你把你们刚才讨论的,对我再仔细说一遍,好吗?”他伸手拦住了旁边两个路过的百姓,声音寒冷彻骨。
“这……”两个百姓面面相觑,但见他脸色实在可怕,其中一个咽了咽口水说道,“寄昙说的同党楚□□,已经被阅千旬先生他们在戒刑湖处决了。”
“处……决?”李笑夜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感觉简短的两个字竟是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如何处决?”
“听说是用了‘五体投地’这个刑罚,就是在四肢和脖子上拴上铁链,另一头捆上巨石,只要将石头推进湖里,就会扯断受刑者对应的肢体。”另一个百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据说楚□□被断了双腿一臂,虽然最后还是被寄昙说带走了,但还是死了,哈哈哈,简直大快人心啊!”
“没错!他和寄昙说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早就该死了!”
“听说那寄昙说甚至还在现场打伤了阻止他的百姓,哼,如此暴行,他必将不得好死!”
那两人越说越激动,全然没注意到李笑夜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五体投地么?”他喃喃自语,声音又轻又冷,“呵,我看是五马分尸吧?”
他缓缓走过那两个百姓,两人只觉得喉间一凉,下一秒就看到了自己的脚踝。
“啊!杀人啦!”
“快跑啊!这里有人杀人了!”
四周的百姓被这血腥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尖叫着作鸟兽散。
李笑夜却是面无表情,在怒而杀人的那一刻,他的耳边仿佛听到了一阵低沉的歌声。
……
阴云黯黯,掩不住我刀锋冷冽
朔风飒飒,撼不动我胸中心若玄铁
此身于世,矢志吾道百折不移方为豪杰
世间竖儒妄谈仁义,焉能救得苍生黎庶
江湖浪荡,徒称侠客却无暇自顾
唯我辈者,持杀人刀,行快意事,奋布衣怒
……
而另一边,邃无端背着满身是血的墨倾池一路疾驰,终于回到了德风古道之内。
“主事!主事!”邃无端满脸泪痕,他紧紧抓住御均衡的手臂急声问道,“主事呢?法儒尊驾呢?他们在哪里?!快救救圣司!”
御均衡看着他背后的墨倾池也是大吃一惊:“主事他们去逆鳞之巅观战了,还没有回来,我这就去找他们!”说完他连忙跑出了德风古道。
“圣司……圣司!你别睡!”邃无端将墨倾池放到床上,感觉到他气息渐弱,简直快崩溃了。
“圣司怎么了?”恰在此时,玉离经和君奉天也终于赶了回来,他们看到满身是血的墨倾池也是惊愕不已。
邃无端哽咽着道:“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圣司也不会受伤至此。”
“让开。”君奉天连忙上前扶起墨倾池,浩瀚元力源源不绝地输入他的体内,替他稳固着伤势,“玉主事,你快去玉凤台请凤儒尊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