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嘛……”天迹沉吟几秒后笑道,“喏,不早不晚,刚好来了。”
只见一只苍鹰俯瞰而下,落在天迹身后化作了一名面容冷峻的白发男子,正是大漠苍鹰。
天迹对他道:“奉天怎么说?”
大漠苍鹰答道:“他说神州复脉之法,关键在于炁尘。”
原来在当初修补地脉的三样物品中,地心土最为重要。但世人却不知,地心土性分阴阳,阳土所补乃自然天缺,阴土可补异力之变。
非常君在赤魇阶梯取来的云生泥母为地基阳土,而修补地脉还需要精灵天下才有的地脉阴土——炁尘。
“炁尘……”天迹沉思着说道,“精灵爱好大自然,大自然受损,他们能修补也是合理的答案。”
寄昙说问道:“可知何人拥有炁尘?”
天迹说道:“既是精灵之物,想必逆神旸必知一二。”
寄昙说颔首道:“好,我会寻他一问。”
“事不宜迟,那我们这就走吧。”楚□□催促道。
“请。”寄昙说走前神色莫名地看了天迹一眼。
“练仙者,替我送修者一程。”天迹看着寄昙说的背影忽然皱了皱眉,“嗯?”
大漠苍鹰奇怪道:“怎么了?”
“修者今天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咦,这位姑娘,你不和修者他们一起离开吗?”天迹看向还站在角落里的陆知槐惊讶道。
“本来是想一起走的,但是我看阁下气脉虚弱,似乎身上有伤?”陆知槐微微一笑,“陆某略通岐黄之术,如果阁下不介意的话,不如让我看一看?”
“当然可以。”
天迹哈哈一笑,神色自然的伸出手给她,不知是他过于自信还是真的相信她,竟毫不在意自己的命脉被她握在手中。
陆知槐默默看了看他脸上轻松的笑意,然后精神力在他体内扫描了一遍,神色微微一动。
天迹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样?”
“能治,也不能治。”陆知槐沉吟道,“你体内有道伤势很特殊,解铃还须系铃人,得由伤你之人替你解开,至于其它的内伤,我可以替你治好。”
那道伤势的气息十分熟悉,似乎是地冥留下来的。这两人还真是毫不留情啊,地冥的身上也有一道她治不好的暗伤,现在可以确定是天迹下的手了。
她的治疗能力虽然能治好绝大部分的伤势,但有些特殊的伤势却依旧需要依靠对应的解法才能解开。
“那道伤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天迹不在意道,“那其他的伤势姑娘何时为我治疗?”
陆知槐莫名道:“当然是现在啊,难道治伤还要挑一个黄道吉日吗?”
“呃……”天迹被噎了一下,苦笑道,“哎呀,我这不是怕治伤太过耽搁时间嘛,毕竟现在神州崩解,我实在没有太多时间来好好养伤。”
“放心吧,一会儿就好了。”
陆知槐松开他的手腕,然后直接用手掌抵在他的胸前,逆转丹行和妙手回春化作两股白绿相缠的灵气从他的胸口冲进了体内。
感受到这股力量强悍异常的治愈力,天迹不由轻“咦”了一声,他微微低下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对方轻轻翕动的睫毛和挺直的鼻梁,鼻端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他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开了头。
“好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陆知槐便收回了手,“你现在就只剩下那一道特殊的伤势了,我建议你最好早一点治好它,否则有它在,你的力量运用得不够流畅,一旦和别人动手必然还会继续受伤。”
“放心,我可是堂堂天迹,不过一道小伤还能难倒我不成!”天迹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醉逍遥,眉飞色舞地说道,“那些沉疴尽消以后,我现在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一拳打飞三个地冥都不成问题!”
陆知槐:“……”你开心就好。
一旁的大漠苍鹰:“呵呵。”
天迹:“……雕兄,在姑娘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大漠苍鹰冷漠脸:“你什么时候有过面子了?”
“什么?!”天迹大受打击,踉跄后退两步,捂着胸口看他,“你!你竟然这么说我!”
“自己心里有点数吧。”大漠苍鹰白了他一眼,转身冷哼道,“我先走了。”
“诶?”天迹愕然地看着他变成苍鹰飞走,在后面高声叫道,“雕兄!你要去哪儿!”
空中远远传回大漠苍鹰的回答:“与你无关。”
“哼,说走就走,真没意思。”天迹嘟囔着,“说起来,每年的这个时候,雕兄都会离开一趟,是什么原因他却从来不肯透露……罢了,等哪一天他愿意说了,我自然会明白。”
“天迹……先生。”看着他的脸,前辈两字她实在是叫不出口,“那我便也先离开了,你日后若是有事,可来冰心堂找我,请。”
“哈哈哈,以后说不定还真要多多麻烦你了。”天迹笑道,“请。”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天迹歪了歪脑袋,眼神若有所思。
而离开仙脚之后,一张小丑卡牌再次浮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陆知槐伸手将它拿了下来,然后随手放进了怀里。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治好了天迹身上其它的伤势,你准备什么时候找他互解伤势?”
“不急。”永夜剧作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他会主动来找我的。”
听他话语中似已有了计划,陆知槐便也没再多问。
之前来到仙脚时夜色正暗,现在离开时却已晨曦启明。
天边逐渐亮起万道霞光,晨光照耀到了她的身上,虽不浓烈,却也有几分刺眼。陆知槐不由眯了眯眼睛,然后从包裹中拿出斗笠戴到了头上。
陆知槐低着头边走边说道:“寄昙说他们已经去狩宇寻找逆神旸了,只要拿到了炁尘,地脉便能够被修复,你的血闇第三灾只怕又要被破除了。”
“无妨,这一灾也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无论他们解除与否,对眩者都没什么影响,倒是逆神旸……”永夜剧作家带着一丝阴冷说道,“不听话的傀儡,就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魑毒冥瘟是眩者给他的最后机会。”
“魑毒冥瘟?”听到一个崭新的名词,陆知槐愣了愣,“血闇第四灾吗?”
“没错。”永夜剧作家淡淡说道,“就算他们修复了地脉,该死的人终究还是会死。”
陆知槐闻言却是心内吐槽道: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人倒是死了一堆。
“对了,永夜,你说那个暗中散播流言引导风向抹黑寄昙说的人究竟是谁?”她沉思道,“会不会是那个假鬼麒主?”
永夜剧作家不屑道:“十之八九。”
“呵,他倒是好算计,虽然眩者并不在意那些罪名,却也不想让他太过舒服。”
“嗯?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对他出手了?”陆知槐问道。
“忉利狱龙便是出自他之手,而之前进犯德风古道的那名刀者名为恨吾峰,也是替他养刀杀人之人。”
“那恨吾峰的妻子名叫荆楚祎,假鬼麒主通过控制荆楚祎的生死来达到间接控制恨吾峰替他杀人的目的,而眩者不过是让傀一小小提点了她的妹妹荆楚笙几句罢了,至于她妹妹会如何做,可就不关眩者的事儿了。”
陆知槐:“……”杀人不见血,阴人不见刀,简直要给你跪了。
作者有话要说:永夜剧作家:呵呵,来啊,互相伤害啊。
越骄子:……
☆、第28章 自导自演
丹色长发的美人在钢琴前弹奏着不知名的乐章,一旁的玫瑰鲜艳欲滴,水珠不舍地从花瓣滑落后留下了一道湿滑暧昧的痕迹,莫名连空气都变得燥热了几分。
回到冥日之渊的陆知槐愣了愣,莫名感觉心尖似乎有些发痒。
“嗯?”琴声缓缓消弭,美人抬眼看向她,那双多情的眼靡丽又危险,就像盛开在沼泽之上艳丽的曼珠沙华,吸引你去采摘的同时又会将你拉入深渊。
他看着陆知槐嘴角微勾,薄唇弯出一个动人的弧度,熟悉的声线配上这张妖精一般靡丽的面孔,看得她呼吸一窒。
“你回来了。”
看着摘掉了面具的永夜剧作家,陆知槐莫名想到了一句话。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从见色起意开始。
陆知槐:“……”男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