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huáng少天昨晚做了个怪梦。他梦见有好多蛇缠住他,缠了他一宿,这里咬那里咬,让他不得安寝。huáng少天摸摸自己的脸,现在还烧着呢。
“喻文州一回来就没好事。”huáng少天把罪归到喻文州身上,他却不知,这还真的是喻文州造成的。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huáng少天没好气地问:“谁啊?”
“是我,喻文州。”
“啊?喻队……城主?”huáng少天吓得一下子坐直了。
喻文州这么早过来gān什么?难不成听到他的埋怨了?
不会吧?虽然他从术工阁毕业了,可也不会这么神吧?
“你有什么事吗?”huáng少天忐忑道,“我才起来,还没收拾好呢。”
听这语气,看来昨晚的事情没bào露。喻文州松了口气,又暗暗有些失落。
“不妨事。我想着你昨晚喝多了,今天起来会头疼,给你熬了碗药汤,你趁热喝了吧。”
“啊?好啊,谢谢啊。”huáng少天随便披了件衣裳,打开门露出个jī窝似的脑袋,呵呵地接过了喻文州手里的药汤,“我收拾完了就喝。”
昨晚那一阵纠缠之后,huáng少天满身都是喻文州的痕迹,想遮都遮不住。喻文州是用了术法和药膏才遮掩住。可huáng少天身为剑士,对术法有一定的抵抗性,不知会不会露陷。
喻文州看他果然才醒,神色无异,心放下了大半,可又有些不甘心,于是问道:“少天你昨天喝那么多,晚上睡得可还好?”
“啊?”huáng少天正端着药碗往回走,闻言手一抖,差点把药汤洒出来。他赶忙稳住了自己的心神,装作泰然自若道,“啊,很好的……嗯,很好,我昨天睡得很好,不用操心。那点酒算什么,再来十杯都不在话下!”
他这话说得豪气gān云,配合着那语调和动作,一般人也就信了。
但喻文州是何许人也啊,不说把huáng少天从小带大,早知道了huáng少天的脾性,就单单以喻文州的心思,huáng少天也糊弄不过去。
眼见着喻文州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huáng少天也明白他早看透了。他脸微红,梗着脖子道:“总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不是才接任城主之位吗?肯定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人要见、很多东西要了解吧?赶快去吧赶快去吧,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笑话,昨晚的梦要是说给喻文州听,往后还不得被他给笑死!他huáng少天才不会那么傻呢。
“那好,我先走了。你收拾完了就来议事堂找我吧,我有事跟你说。”喻文州道。
“嗯,知道了。”huáng少天已经转进了内间,貌似在洗漱,含混不清道,“你赶紧走吧,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给带上啊,谢谢啦!”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喻队怕是贼喊捉贼
☆、小红点是蚊子咬的吗
huáng少天等到脚步声彻底远去了,才支楞个脑袋出来查看敌情。一看喻文州确实是走了,才放下心来。
他坐到桌边,默默端起那碗药汤,半垂着眼眸。
其实说起来,喻文州对他是真的不赖。魏琛不会带孩子,huáng夫人走的早,是喻文州一手把huáng少天带大的。
他小时候调皮得很,就是魏琛有时候都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他,可喻文州却从没有不耐烦过。不管huáng少天做什么,他都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困住他。
huáng少天曾经很是喜欢和崇拜这位如父如兄的人的,可是后来,他渐渐长大,听到的话越来越多。
虽说他并不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但那些话,就像是风中飘散的蒲公英,不知何时在他心里洒下星星点点的白絮,连成一张大网。而后,喻文州挑战魏琛,一举成名,可魏琛却颜面扫地。在父亲和喻文州之间,huáng少天只能站在父亲一边。
再后来,喻文州远去帝都术工阁,修习术法,而huáng少天却成为一名剑客,四处除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人生路途,就好像一条大陆分出的两条岔口,他和喻文州分别踏上不同的路,渐行渐远。剑士和术士,本就天差地别,更别说喻文州还是帝国顶尖术士、国之重器。
二人今后的道路和际遇,也必定会千差万别。他,怕是永远都没有和喻文州并肩的机会了吧。
蓝雨城,不会jiāo给他的,毕竟他只是一名剑士而已。再说,论身份论才智,喻文州都远胜于他。他今后,也只是尽辅佐只能了——很大可能喻文州连这辅佐都不需要呢。
思及此,huáng少天微不可闻地笑了声,仰头将药汤一饮而尽。喻文州还是记着他的口味——爱吃甜,在汤里撒了足足的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