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说好的内测删档呢+番外(23)
高台上的夜风吹得他长发飘摇,衣角翻飞。
他面容白的如纸,长发黑得宛如晕染开来的墨。
那瞬间,铃音真的觉得,那一刻对她微笑的人见阴刀不像是一个人,反而像是一个玩弄人心的妖怪——总之,不像人。铃音下意识地回想起当初被人见阴刀一刀砍死的那个假城主,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第十七章
整场婚礼举行的极为平淡。
人见阴刀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了神社斋主修祓仪式。而铃音和人见阴刀的亲属都不在场,显得整场婚礼都有些冷清,即便是那些巫女们努力载歌载舞,也没能热闹起来。
人见阴刀一直心不在焉。
他的目光偶尔到铃音身上白净如雪的白无垢上,那目光却又仿佛如风吹云过地散开了。婚礼一结束,铃音去室内换打卦,一转身人见阴刀就不见了。
铃音:“……”
喂喂喂,虽然她算不上什么娇贵的贵族少女,但你这么做,换个心态脆弱点的小姑娘,恐怕就要垂泪到天明了。人见阴刀这么没心没肺,铃音也懒得对他有心有肺,衣服都懒得脱,直接往床上一倒,补眠去了。
……
有人在抚摸她的头发。
铃音翻了个身,勉强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又忍不住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蹲在床头的少年不好意思地将手收了回来,咳嗽一声:“抱歉,是我动作太大,吵醒铃音大人了。”
“没事。”
铃音大手一挥,艰难地直起身子,静坐了一会儿,才摆脱了早期的昏沉状态。她捶捶背,才想起正事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就转向了物吉贞宗:“你回来的好早啊。”
物吉贞宗瞬间就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幸不辱使命。”
他一字一顿,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宛如这么简单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大惊小怪一样。但雀跃的语气,再怎么压抑也掩盖不了的。
……好像等待夸奖的小狗。
铃音没忍住,又伸手拍了拍物吉贞宗的头。直到金发少年颇有些悲愤地低下头,铃音才稍微收敛点:“哇,物吉真的好厉害。”
物吉贞宗:“……”
就算是装,语气就不能真诚点吗?
铃音也知道物吉贞宗最想要的是什么,但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性格又甜,总让人忍不住想逗弄一下。不过,现在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原本还担心物吉找不到珊瑚呢,现在看起来,物吉确实很有本事啊。”
……那么大的飞来骨,他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见?
“……珊瑚呢?”
“她和……”物吉贞宗犹豫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尊称,只好含糊其辞,“……人见阴刀一起。”
铃音在穿鞋的动作就顿了一下。
物吉贞宗瞬间就心疼了,一开始,他对珊瑚只有好奇,见面了之后,发现她确实是一个美丽而坚毅的少女。不过,物吉贞宗对她的好感只维持到了进门。
珊瑚做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人见阴刀。
而人见阴刀也飞快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他还穿着黑色的礼服,看见珊瑚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而珊瑚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冷峻得像是一块冰。
物吉贞宗忍不住插口:“主人呢?”
“主人?”人见阴刀微微一滞,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铃音。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确切的答案。不过,人见阴刀毕竟是人见阴刀,轻飘飘地就把这个话题带过了,“我让她好好休息了。”
新婚之夜。
你让妻子好好休息——
然后来接见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
物吉贞宗突然怀疑,也许他根本找不到这位珊瑚,才是幸运的表现?但天性善良的他,甚至连指责人见阴刀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板着一张脸,直接告辞。
凭借着审神者和付丧神之间的特殊感应,物吉贞宗很快就找到了铃音的所在,还在门口撞见了江雪左文字。那位穿着青衣袈裟的僧刀仅仅只是在阴影里浅淡地瞥了一眼,见到是他,又隐没了身影。
物吉贞宗轻巧地,宛如一枚蝴蝶般落到了房间内。
铃音已经安心地睡了。
物吉贞宗哑然失笑,他原本内心里还有点怪罪,江雪左文字这个时候也不安慰一下铃音,现在来看,是他多心了——铃音会难过么?她明明是内心比海还宽阔啊。
月光如水,笼罩万物。
铃音的长发原本规规矩矩地盘在脑后,但她睡觉不老实,盘起来的头发枕着也不舒服,不一会儿就被她扯散了不少。物吉贞宗帮忙将发饰取了下来,那头顺滑的长发就全部散开了。
物吉贞宗出神地凝视这铃音的面容。
他回来的本来就有点晚了,也没坐多久,天色渐晓。物吉贞宗注意到铃音头发上似乎沾了一个小蜘蛛,他伸手,将蜘蛛碾碎了。也许是他的动作大了点,将铃音从睡梦中惊醒了。
“我去看看。”
铃音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头簪全散了,她尴尬一笑,仅仅只是将微微蜷曲的头发全部别到背后。颜色艳红的色打卦上,披散着她的长发,将素得衬托得更素,艳丽得更是仿佛开出花儿来了。
铃音很快就找到了人见阴刀和珊瑚。
珊瑚穿着那身英姿飒爽的战斗服,马尾高高竖起,更是显得英气逼人。然而,铃音的步伐却停顿了一下,她原本就是对别人情绪非常敏感的人,珊瑚也半分没有掩盖自己的神色——铃音甚至怀疑,下一秒,她就要用飞来骨直接砸死人见阴刀。
人见阴刀竟然笑起来了。
“你确实是很出乎我的意料。”他赞叹道,然后伸出手,说,“将铁碎牙给我吧。”
顺着人见阴刀的视线,铃音才注意到,珊瑚手中握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武|士刀,刀柄都生锈了,透露着一股经历过风雨的萧瑟气息。也许是江雪左文字等付丧神的本体都是刀,铃音也曾借过他们的本体抚摸过——因而在看到那柄破破烂烂的刀,下意识地就开始心疼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
“珊瑚!”铃音大喊一声。
两个人都下意识地转头看她,珊瑚的呼吸就是一窒,但她若无其事地错开了目光,不敢去看铃音。铃音也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就在那瞬间,珊瑚的杀意几乎沸腾起来。
她想杀掉人见阴刀。
铃音打断了这一刻——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还是错误,但铃音相信,杀人和斩杀妖怪是不同的。她露出了惊喜的目光,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演技无懈可击:“珊瑚,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珊瑚浑身上下都僵住了。
她仓皇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铃音的衣服上。色打卦是结婚之后所穿的服饰,象征着少女在嫁入夫家之后的新生。那艳丽的颜色,几乎灼伤了珊瑚的视线。
她忽然落下泪来:“铃音,你……”
铃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没什么。”珊瑚说着没事,但是眼眶里的泪水,就宛如断了线的珍珠那样,接连不断地从微红的眼眶里滚落出来。她哽咽着,仿佛无法拯救她而深感内疚一样,“我只是……为你而高兴而已。”
铃音觉得这没什么好高兴的。
但以人见阴刀对她的纵容而言,虽然并不是真心相爱,但世间夫妻也不是人人都彼此喜欢的。铃音对人见阴刀很好奇,但他真的不是她擅长的款,对于现状,铃音已经很满意了。她拍拍珊瑚的头,安抚道:“别哭,以后我们还可以经常在一起啊。”
“人见阴刀总不会阻拦吧。”
说完这句话,铃音就甩给人见阴刀一个眼刀,人见阴刀表现得极其淡漠,但好歹还没有不给铃音面子:“不会。”
他嘴角抿起一个微笑:“说起来,铃音,你现在还喊我名字?”
“不然喊你什么?”
“妻子是怎么喊丈夫的?”人见阴刀提醒她。
铃音万万没想到,人见阴刀竟然在介意这个,委实不像是他的个性,说起来,这个时代的称呼应该叫什么,老公,郎君,丈夫……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从脑海里将相关知识找出来。
“阴刀……君?”
人见阴刀瞥了她一眼:“竟然是这种……吗?”
不然呢?
难不成,你还指望她喊你主人(しゅじん),旦那(だんな)或者亭主(ていしゅ)这类的称呼吗?或者更常见更亲密一点的那种,亲爱的(あなた),对不起啊,铃音真觉得自己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