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克洛诺斯+番外(71)
没人回应她。
她把杖尖对准锁头:“阿拉霍洞开。”
门开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见梅洛普正抱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儿子……我的儿子……只要有你……他就会回心转意……他一定会回心转意……”
“……梅洛普?”诺拉小心翼翼地出声问。
梅洛普却浑然不觉,自顾自地低喃着,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满足感:“……他说他爱我……他说他离开了我就不能活……当他抱着我……他的眼里只有我……不!——”
她突然发出一声让人耳膜刺痛的凄厉的尖叫,然后疯狂地抓着头发、捶打着自己的肚子:“都是假的!是骗子!谎言!根本不是真的!不是!没有人会爱我!没有人会爱梅洛普·冈特!”
“住手!梅洛普!住手!”诺拉在一旁徒劳地大喊着。她不敢动用魔咒,她伤着梅洛普——格兰芬多对魔咒威力的控制众所周知的差。
“都是因为你!”梅洛普凶狠地说,“都是因为你!他才离开了我!都是你的错!”她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诺拉只能硬着头皮出手了:“速速禁锢!”
梅洛普被结结实实地绑起来,她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
听到动静的旅馆老板敲门问道:“客人?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诺拉说。
“请让我进来看看。”
“真的没什么,我能处理,不用进来了!”诺拉急匆匆地说。
但老板已经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他提着的油灯照亮屋内,困惑不解地看向被绑在床上的梅洛普。
诺拉连忙给他施了一个混淆咒。
遗忘咒是非常复杂的魔咒,搞不好会留下终生性伤害,她不敢乱用。
被施了咒的老板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他迷茫地看看诺拉又看看梅洛普:“哦……客人,看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你走吧。”诺拉忙不迭地拉开门,把他推了出去。在关上门后诺拉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就不该因为图便宜住麻瓜的旅馆——虽然巫师的旅馆真的很贵,也不知道曾经带她住旅店的汤姆是哪来这么多钱,按道理他应该只是个工作了一年的小店员。
梅洛普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那双外突的眼睛无神地瞪着天花板,忽然低声啜泣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她重复着这几个词,“妈妈不是故意的……原谅我……”
诺拉本来想要质问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也许让她哭一会更好。她想。
她不知道,在被老汤姆·里德尔抛弃后的这几个月里,梅洛普一个人是怎样过来的。
其实汤姆·里德尔没有做错什么。他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有富裕的家庭,美丽的未婚妻,却被一个女巫毁了一切。
好似除了命运之外,找不到可以指责的人。
但是,汤姆·里德尔能平安顺利地被生下来——不,算不上顺利更不能说平安,他的母亲难产而死——他能身体健全地出生,某种程度上也算一个奇迹。表现了他强大的求生欲和顽强的生命力,难怪以后会把灵魂分成八份,连邓布利多都拿他没辙。
比一个黑魔头更可怕的是什么?当然是有八条命的黑魔头。
诺拉坐在梅洛普床边守着她,听着她几乎一刻不停地低语。她手头没有催眠药水,又不敢用昏睡咒,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梅洛普的腹部高高隆起。小汤姆·里德尔就在里面熟睡。
命运总有某种奇妙的联系。此时格林德沃的势力正如日中天,在欧洲和北美大肆扩张版图,魔法界笼罩在黑魔王的阴影下。听说他最近被美国魔法部拘捕了,各大巫师报纸浓墨重彩地报道此事,但大家都不看好他会就此偃旗息鼓,或者说,越狱只是个时间问题。
阿不思·邓布利多还在霍格沃茨教授黑魔法防御术,胡子也没十几年后那么长。他现在虽已不能再被称为年轻人,但比起许多年之后仍年轻得可怕。
经营着博金-博客商店的卡拉克库斯塔·博客也不会想到,他今天见到的这个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日后会成为他最能干的店员。
1926年,一切都尚未发生。没人知道对角巷里这个可怜的孕妇肚子里正孕育着比起格林德沃来都不遑多让的黑魔头。
梅洛普看起来总算平静了,她沉默了许久,忽然茫然无措地问:“这是在哪?我为什么动不了了?”
“刚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只能把你绑起来。”诺拉说,“你感觉怎么样,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梅洛普仍茫然地看着她。
“梅洛普,你……你需要休息。”诺拉说,她挥动魔杖,解开了她的束缚,“孩子也需要休息。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梅洛普点头,闭上眼睛。斯莱特林的金挂坠盒被她挂在胸口。现在它还不是一件魂器,绿宝石拼成的“S”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诺拉睡不着了,她翻开汤姆·里德尔的日记,在被蛇怪的毒牙穿透后它恢复成了一本普通的日记,虽然被墨水和毒液沾污了,但还是能分辨出不少内容。
诺拉没想到汤姆居然真的用它写过日记。
这也难怪。
那时他年轻气盛,满怀抱负,胸怀壮志,奈何周围全是一群只关心作业、恋爱和魁地奇的蠢货,对外还得装出一副三好学生的假象,只能写写日记来抒发一下真情实感。
跳过大片模糊不清的地方,诺拉总算找到一行可辨认的字迹:
1942年 2月7日
我的父亲是个麻瓜。
所以我不喜欢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
1942年 3月16日
我打开了密室。
不出我所料,斯莱特林留给后人的不仅仅是蛇怪。
1942年 5月2日
几起袭击案就让他们像受惊的绵羊一样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诺拉问她会不会被袭击。
她没有什么好忧心的。
直到她的父母去世,她都不知道她的母亲是个会蛇佬腔的女巫。
格兰芬多都一样的迟钝。
1942年 6月3日
我确保了波洛克斯·埃弗里和阿尔吉·卡多的死亡足够痛苦也足够漫长。
纳吉尼会喜欢的。
诺拉看样子有所察觉。
在某些事上她却有着恼人的敏锐。
1942年 6月7日
一切按计划进行。甚至都没人怀疑一下海格那个傻大个怎么会有能力打开密室。
也许我还是高估了其他人的智慧。
除了邓布利多。
诺拉没有跟邓布利多透露半个字。
不愧是我的好姑娘。也许她是格兰芬多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1942年 6月23日
再过不久我就能彻底弄明白我的身世。
彻底明白我是谁。
诺拉再往后翻过一页,只有几行字:
1942年 7月9日
一切都结束了。
我杀了他。
我杀了他们。
后面是大片的空白与污浊。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诺拉叹了口气,把日记本好好收起来。
梅洛普睡着了。她的睡梦不大安稳,时不时念叨着什么。
那是蛇语。
现在想起来,她刚才低喃、尖叫的时候,也混进去了不少蛇语。英文和蛇语交杂在一起,好像她的人格也被劈成了两半互相撕扯着。
一个精神崩溃的母亲,一个落荒而逃的父亲,一段畸形的婚姻,最终造就了一个没有眼泪的孩子。
在照顾孩子之后,她又得照顾孕妇。
也许这暗示着她以后能当个好母亲?
诺拉摇摇头笑了,把这个想法赶出自己的脑海。
她不会成为一个好母亲的。
照顾孕妇比照顾孩子难多了。
诺拉特意要求了厨房要把早餐准备得“营养丰富又易消化,品种多样又美味”。
要不是看在她小费给得多的份上,厨师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她们一同吃早餐。梅洛普对食物来者不拒,好在她已经过了孕吐期。她实在太消瘦了,脸颊凹陷下去,更衬得腹部臃肿。
深思熟虑了一晚上的诺拉问道:“你想去见见汤姆·里德尔么?”
梅洛普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
“他不会想见我的。”她神情灰败地说。
“不是他想不想见你,是你想不想见他。”诺拉说,“梅洛普,你该和他说清楚,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