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HP克洛诺斯+番外(48)
“我不想你死。”诺拉觉得嗓子赌得有些难受,“我不想你死,所以我才到这儿来。”她握住汤姆的手。那支修长而冰冷的手。他的外表仍旧年轻,可是肌肤干枯如同尸体。
教堂里大钟的指针一丝不苟地转动着。诺拉希望这个晚上能更加漫长。
里德尔又坐在了她的身边。他神情从容,一点也不像个怕死怕得要命的黑魔头:“还有五个小时,足够我们好好叙叙旧。毕竟我们有很多年没见了,诺拉。”
“我不是和你结婚的那个人。”诺拉憋了很久才说。
“我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汤姆说,“但你还是不想要我死。”
“我爱你。”诺拉说,“一直爱你。不管是哪个你,也不管你干了多少坏事。但是那是不对的,古往今来的黑巫师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他们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我知道。”汤姆说。他伸手抱住她。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爱”。在承认了这一点后一切变得豁然开朗。他们认识了许多年,诺拉想,如果她不爱他,那么世上她还能爱着谁呢?
汤姆·里德尔的怀抱也冰冷得与死人无异。诺拉的头靠在他胸口上,要凝神才能听见微弱的心跳声。
“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占卜是我最讨厌的一门课。”汤姆说,“他们从茶渣或是星象里读出人的命运,我一直认为那只是唬人的小伎俩罢了。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什么命运,只有选择罢了。”
“我现在开始害怕起那东西了,诺拉,你我都是浮木上的蝼蚁,都被困在命运的泥沼里无法脱身。”
许多年前的圣诞节,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和他有着一样的名字,汤姆·里德尔。
他对那个男人失望之极,不是因为他是个懦弱、自私的抛妻弃子的男人,只因为他是个麻瓜。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他仍感到愤怒和失望。他杀了这群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麻瓜,转头嫁祸给他母亲的疯哥哥,没费什么力气。
那个晚上他戴着从冈特夺回来的复活石戒指,在雪地里游荡。霍格沃茨此时想必灯火辉煌,但麻瓜的世界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的愤怒与狂喜都无从诉说。
有意或者无意,他走到了那个院子前。诺拉庭院里装饰圣诞树,和霍格沃茨里那帮无忧无虑的格兰芬多学生一个样。
格雷夫妇将她周密地保护着,让她看不见一点丑恶。他在心底冷笑,不论巫师还是麻瓜,愚蠢起来都惊人的相似。
诺拉看见他,眼睛亮了起来。她朝他冲过来。他抱住了她。心中的躁动不安稍稍得以消解。直到她伸手回抱他才感觉到自己有多用力。
汤姆·里德尔在那个晚上意识到他还有另一个选择。
他们结了婚。汤姆辞去黑魔法商店的工作,两个人带着不多的积蓄周游欧洲大陆。诺拉怀了孕,汤姆放下了大部分关于黑魔法的研究。一切看似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十年后伏地魔这个名字仍然带着恐惧与杀戮降临巫师界。命运也许会暂时偏离轨道,但永远都会朝着目的地前进。
命运没有向他展现慈悲,于是他也从不给别人怜悯。
诺拉埋在他怀里说:“你还有选择。”她仰头看着他:“我们还有选择。”
里德尔冲他摇摇头:“也许‘你们’还有选择,但我已经没有了。”
诺拉对此无话可说。已死之人不能复活,血债只能用血来偿还。他说得对,邓布利多赌上性命也会除去他。
一直走动的指针不知何时停止了。
“邓布利多应该已经安然无恙地带走了那个孩子。”里德尔说,“比我预计得还要快,那只老蜜蜂。”
诺拉发觉自己面前的里德尔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就像一个漂浮在黑夜里的幽灵。她的手摸着他的脸颊,一片冰冷,让人不确定是否触摸到了实体。
他的声音也变得遥远,像是隔着几十米的海水互相传话。
“你听好了,汤姆·里德尔。”诺拉对他大声喊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里德尔应该是听见了,也可能没听见。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我等着你。”他说。
他的声音那么轻,诺拉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句话。他的笑容里有什么一闪而逝的东西,快得让诺拉无法抓住。
眨眼间时光流转,汤姆·里德尔的脸连同周遭的一切模糊成一团。
已经转移到了安全地点的邓布利多一脸肃穆地凝视着戈德里克山谷。他的身后,小天狼星和莉莉正在用医疗魔法为受了重伤的詹姆治疗。
雷古勒斯为他们断后,但到现在仍没有回来。
“她走了。”邓布利多忽然说。他的魔杖在空中一点,一只凤凰从杖尖飞出,跃入空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怀里在昏睡咒作用下熟睡的哈利像是受到了什么扰动,忽然大哭起来。
“莉莉,你带着詹姆和波特先回凤凰社,西里斯……”
“我留在这儿等他。”小天狼星说。他仍不肯直呼弟弟的名讳。
邓布利多点头。
“您要去哪?”莉莉问道。
“我要去解决一些非解决不可的问题。”邓布利多说。
一切都该有个了断。
命运早已写在星象里。
☆、第三十九章 嘿,妈妈
汤姆·里德尔和孤儿院的大部分孩子都不一样。
这种特质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来了。
科尔夫人不止一次地宣布:“那个孩子几乎没有哭过,即使那时他还只是个那么小的婴儿。”
他身上兼具着让人喜爱与让人厌恶的两面。
他英俊而好学,他凶狠而冷酷。
在孩子们漫不经心上孤儿院老师漫不经心教的识字课上,汤姆也许是唯一一个认真听课的人。在孩子们玩耍的时候,他在看书。在孤儿院里和他同龄的孩子的文化水平还停留在认清字母表的水平时,他已经看完了孤儿院管理员们的书。在别的孩子只会朝路人吐口水时,他已经知道如何在书店老板面前装可怜以能够免费待在店里看书。
汤姆在孤儿院没有朋友。
实事求是地说,他大部分时候都把骨子里的冷血残酷收敛起来,看起来只是一个孤僻的男孩。但他有着一种天然的,让人避而远之的气质。
这个男孩没有心。
科尔夫人夫人在某一天总算找到了一个好的形容。
这样的孩子也有朋友。
住在孤儿院附近的那个女孩经常来找他玩耍。
科尔夫人知道,孩子们都很嫉妒汤姆,因为那个女孩会给他带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因此,他们愈发地疏远汤姆,也愈发地喜欢欺负女孩,朝她丢石子,扯她的辫子。
科尔夫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她见过太多的孩子。
孩子们就像一头头小野兽。他们天真的善意可以融化一切,他们的纯粹的恶意也能让圣母胆寒。
但那个女孩已经有几天没有出现了。
不长腿的流言传得飞快。
第一天,他们说,女孩失踪了。
第二天,女孩的母亲亲自来孤儿院问,科尔夫人召集起了所有的孩子,他们的回答非常一致。
“不知道。”
“没看见。”
科尔夫人的视线停留在站着末尾的汤姆·里德尔上。
“你那天真的没到见过她吗?”女孩的母亲抓着他的肩膀问。
男孩仰头看着母亲憔悴不堪的脸,漠然地摇头。
第三天,警察来了,在女孩经常玩耍的灌木丛里找到了她的一条裙子,上面裂开了几道触目惊心的口子。
他们不忍想象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这一幕足够击碎父母的心。
格雷先生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白发和皱纹在一夜之间冒出来。格雷夫人此时显出了难能可贵的镇定。
“诺拉还活着。”她笃定地说,“她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众人不知道这是安慰,还是这个女人承受不住这打击,精神出了问题。
孤儿院的孩子吓得再也不敢去旁边的那片灌木丛里玩耍。小一点的孩子以为那里有吃人的野兽,还喜欢把人剥光了吃。大一些的已经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野兽也不如人可怕。
科尔夫人还是忍不住瞥一眼那个安静坐在树下看书的孩子。
他的生活起居一切如常,没有对那个女孩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伤心或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