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同人)2+2=5。(22)
“I AM ALIVE!”
那果然是菲利克斯拍摄的短片。果不其然,我的影像冲进了荧幕,颤抖的,粗糙的,然后背景是非常有节奏感的鼓点。菲利克斯和托里斯的笑也混杂其中,然后我看到我起身了,站在镜头前,只拍摄到我的胸腔和脖颈。接着镜头后退,猛地向上一扬对准了天空,这瞬间却又接入了下一个场面——伦敦的、阴沉的天。
拍这个短片的时候我正在那个秘密基地拍照,而第一次见到我的托里斯以为我想要自杀,我恼怒之下喊出了alive——现在听来竟是这样的巧妙。我看到伊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势必是想到了什么。镜头又随着天朝下落,湿润的街道和无数的脚步,接着是模糊的人影,光斑扩散成我无比熟悉的黑点,我听见那些鼓点变响了,敲击的力度似乎也更甚。我的手指微微用力合成拳头,喔fuck……为什么我现在异常烦躁呢?
“This is a world。”又是阿尔的声音。我微微拧起眉,看到镜头之前的光斑继续模糊晃动,尔后又变得分外清晰,一切恢复如初,脚步,街道,天空。依旧是沉沉的——沉沉的。
“A real world。”
鼓点停止的时候我看到镜头定格在雏菊上,我瞬间地失神了。伊莎快速敲下了空格键,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平静地问道,“他用了颜色吗?”
“是交错的,”伊莎回答道,“花可真漂亮。”
“嗯……漂亮极了。”我含糊地说道,接着我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坐了下去。那朵花……白色的。
“你不做一下评价吗?”伊莎盯着我。我将手指插进发间,低声说道,“……UMH……Crazy.”
我很幸福。
王耀过来的时候,伊莎又把视频播放了一遍,而我只是缩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我听见那些鼓点在耳边一下一下地响着,它的节奏难以描述,我只能说和心跳同步了,然而我感到很多情绪都在蔓延,那朵娇小的白色雏菊在眼前绽开。
很多。我还是想到了母亲,那些花又成了我对房子,对家坚定的回忆,可能那还有我的爱。伊莎看着我,低声在我耳边说道,“雏菊的话语是藏在心底的爱喔。”她笑的很苦涩。
缪塞的诗也提到过——我爱着,什么都不说。于是我笑了,说道,“或许我的爱全在它们身上也说不定。”
“那也好过没有。”她眨眨眼。王耀盯着荧幕,但我注意到他若隐若无地朝我投来一瞥,又将眼神转了回去。
“So far from the world,”在鼓点结束后王耀如此说道。我回过神,他拉开椅子在我身边坐下,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下午阿尔弗雷德会过来吗?”
“会。”我点点头,“呃……怎样?”
其实答案是不言而喻的。他叠起双手,沉吟一般地思考了几秒,“我想你得好好犒劳一下他。”
“结束后一起去旅游,怎样?”伊莎提议道,“离开伦敦放松一下?”
“我觉得不错,”王耀高兴地说道,“我还没去过苏格兰,亚瑟,你可以带上阿尔一起去。”
我觉得他们已经开始计划展览结束之后的静心之旅了,这令我有些哭笑不得。伊莎合上电脑,在三点之前我们又去了安排展会的南岸,那里聚集着大批的年轻人和不同的神经质的脸。我忽然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拍摄也是很有趣的,于是我掏出随身带的手机,对着人群就是哢嚓一声,这引来一些诧异的目光。不过我敢说没人知道我现在看出来的人群是怎样的——这没有关系,就像阿尔说的那样,那就是真实的世界。
Digital在两天之后就会开始发售,我心里果然还是忐忑的,但是这种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我和伊莎开玩笑说如果展会没有吓到人我就不姓柯克兰,王耀在一边哈哈大笑说,我的会长布置可不会那么惊悚。我们边聊边走,在三点前我们赶到了咖啡厅,自然我看到了阿尔弗雷德,他一手拿着的应该是我的相机,我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Hero我可没有迟到喔。”他把相机包递给我。我伸手接住,“可喜可贺。”
我觉得伊莎很喜欢他。出于交谈方便的考虑,我们选择了露天的咖啡屋,阿尔弗雷德又一次展现了他的惊人天赋,他的交际本领简直堪称出神入化,我不知道我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现实,他总是轻而易举地融进任何一次社交。他那口带着卷舌的美式口音实在是吸引人,我觉得我果然是老了。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伊莎用精致的银勺挖着香草冰激淩,饶有兴趣地问道。但我始终觉得她问题之下掩藏着别的答案,不过我懒得去思考。阿尔弗雷德晃着双腿,说道,“不是艺术。”
“真可惜,我以为你会和亚瑟一样喜欢摄影,”她看向王耀,“可惜我们没法挖到一个有才能的小家伙了。”
“不过你有兴趣的话,毕业之后大可以来digital找工作,”王耀笑着补上一句,“伊莎很欢迎你。”
我撇向阿尔弗雷德,他似乎好不讶异自己这样受到认可,反而煞有介事地点点头,“OK,当然,只要Hero我无处可去了,一定会过来的。”
我真想踩他一脚,不过我没有这么做,阿尔注意到我有些尴尬的眼神,说道,“你瞪我也没用啦。”
“上帝,我知道你很出色,”我低声警告道,“你能闭嘴吗?”
“那可是实话,”阿尔回答道,“你管太多了啦,老哥。”
这让伊莎和王耀同时笑出声来。我知道阿尔是故意的,于是我狠狠剜了他一眼后开始闷声喝茶。事实上聊天的氛围很愉快,阿尔后来把网址写在便签上给了伊莎,然后他朝我挤眉弄眼,“你还没说视频怎样呢。”
王耀识趣地缄默,而伊莎则继续吃着香草冰激淩,我知道我一定得回答了,于是我衡量了一下语句,至少得看起来非常客观正常,但是我脑子里窜出的第一个辞汇就是crazy。虽然我不是辞汇贫瘠的人,不过这时候的确让我感到麻烦,好像以前念过的书都跑走了似的。阿尔弗雷德咬着蛋筒的边看着我,露出非常期待的神色。
“不好么?”
“你总不能让我粗略地回答wonderful吧,”我望向他,“好吧,你给我了一个大惊喜。”
他停顿了一会儿,“就这么简单?”
“你希望是怎样的答案?”我反问道,“那我再补充几条好了……超级大惊喜?”
伊莎又一次笑出声,阿尔颇有些哀怨地看着我,随即他又打起精神说道,“总之你很喜欢咯?”
我沉下眼,搅拌着红茶点头,“……不糟糕就对了。”
“啊……那就是你很喜欢,”他笑道,“别忘了半个月的夜宵喔!”
我觉得王耀和伊莎快笑不停了,我们实在不像是兄弟,不是吗?不过尽管阿尔那般的失礼,伊莎仍旧对他兴趣不减,以至于王耀在一边开玩笑说干脆现在就把阿尔招进来得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感到高兴,很多时候我确实觉得阿尔是夺目的,耀眼的……
但我果然是有些不甘的。倒不是嫉妒他的才能或者感到钦羡,我只是有种很复杂的感受。我潜意识里说不定已经把他视作家的一分子了,而他这样轻易地在外游走总令我感到有些不安。或许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我始终乐于排斥正确的想法,这毛病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打住,尚且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们彼此分开了,我和阿尔朝车站走去。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我的雨伞算是白带了,而此时阳光逐渐消隐,冷气又仿佛席卷而来。我动了动脖颈,然后将双手插在口袋里,有风钻进来,我握紧拳头,好像可以抓住它们似的。
事实上这根本是抓不住的。我知道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忘记一些事情比较好,比如所有关于过去的执着,忘掉了或许我就能轻松许多,但这偏偏是不可能的。我在遗忘未来的东西,过去的反而愈加牢固,这一点着实令人无可奈何。我无意识地叹气,阿尔费力地摸出钥匙,边开门边问,“怎么啦?”
“没什么,可能有些冷。”我随口回答,事实上我真的有点发冷汗,手心全是湿漉漉的。我和他进了家门,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声响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仅仅只是投来一瞥而已。阿尔和他打招呼,然后又猫着身子钻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