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同人)2+2=5。(12)
我试图加入这话题,却感到这种行为是荒谬的;我觉得我做不到,至少我坐在这餐桌边上就感到浑身不适了。在阿尔眼神的示意下,我言简意赅地把方才发生的事又叙述了一遍,似乎父亲和他的母亲都有些吃惊,或许他们没预料到我可以到举办个展的地步。我看到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接着对父亲低语了些什么,不过我看到父亲皱起了眉头,如同反驳一般地制止了她。我大概能猜到她在说什么了,大约就是,那种照片能够得到赏识?
我可没愚蠢到对这种认可抱有希望,不过阿尔弗雷德始终表现出高兴,由衷的高兴,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说真的,我已经做好了迎接嘲讽的准备,但他如此的坦率却令人难以招架。他颇感兴趣地问我什么举办时间,事实上我完全不知道,于是我最后只是对他说,一切还待商讨,他扬扬眉没有说话。
这种气氛呈现出另一种尴尬。可能从头到尾感到尴尬的只有我一个。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应对他们这种既高兴又怀疑的态度,最终我又选择了回房,我站在楼梯上听他们的声音,我终究是好奇的。果不其然,我听见那女人嘟哝着说道,“那不过是些黑白照片,怎么会拿到个展机会?噢上帝,说真的,他最吸引人的地方可能就是那古怪的毛病,我……”
“这种话别在亚瑟面前说,玛格丽特。”父亲冷冰冰地打断她,“现在轮不到我们质疑,表现得高兴点,行吗?”
“你知道我没有恶意!”她飞快地回答,“我从来没有想要质疑他,我只是不解,你明白吗?”
这氛围简直像要争吵起来。我的拇指指甲狠狠地掐着食指皮肤,非常用力,好像这样能使我不安的脑袋停歇下来似的。我放缓了脚步,后面也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我很慢很慢地在台阶上走,却突然听到阿尔弗雷德强硬地插了一句。
“那是艺术。”
这令我浑身猛然一凛,我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是出于什么态度才会说出这种话,或者说,他真的明白我在想什么吗?尽管他的口吻非常平静,我还是能感觉到他是生气了,接着,我听到父亲慢吞吞地回答,“阿尔说的没错,那是艺术,我们只要呆在这儿就好了。”
“我真弄不懂。”阿尔的母亲声音尖锐,却带着放弃一般的妥协感,“得了,我也的确不该表达出这样过分的热情,对吗?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明白吗?我选择忽略,这个选择足够明智了吧?”
谢天谢地!我简直要为这个结果欢呼了。我知道她不是一个惹人厌的女人,她只是一个过于直接以至于显得有些愚蠢的女人,我想我还是没办法喜欢她,不过她收起那洋洋自得的模样至少能够让我态度也稍微好一些。但很快,我的思考又转向了,阿尔是什么意思?我是说,他是想跨过来吗?
当我意识到我靠在房门口思考了太久,却迟迟没有进去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已经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楼。他看着我,露出了一瞬间的讶异,紧接着他比出了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带着狡黠的笑容,“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注视着他,“对。”
“喔……你知道,老妈她没恶意,”他站在我身边说道,“说真的,老爹也很高兴。”
“Well……I know。”我期期艾艾地说道,他又说道,“可你看起来不高兴?”
‘不高兴’这几个单词像是大写的——事实上它的确是以大写的形象在我脑海里窜了出来。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消化它,不过那些夸张的形象还是扎根在我脑子里了。我张开嘴,尔后说道,“不,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做。”
他努努嘴,“你继续拍照不就可以了?”
事实上我依然心存芥蒂。我觉得我依然是一个麻烦,这个念头挥之不去。我的确有些茫然了,乱七八糟的思考在我的脑袋里乱冲。我有些反感这种状态,这令我感到无可奈何,并且难以掌控。就像大脑里有许多条线,这里一根红的,那儿一根蓝的,我看向阿尔,然后说道,“等到一切敲定了,我想去旅游。”
“喔?”他忽然来了兴趣,“去不去美国?”
“纽约?”我反问,他摇摇头,“波士顿,别忘了我在那里出生。”
“喔……”我忽然又笑了起来,“其实我的眼睛……嗯,严重视力障碍,出国很棘手。”
这似乎是一个恶劣的玩笑。我觉得阿尔弗雷德很是失望,说真的,我的确很想出去走走,而不是一直在这个小岛上。不过就目前而言这是个不太可能的事。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我会乐意那么做的。我打开门,示意他是否进去坐坐,他摇摇头,说道,“我还有事要办。”
我朝他点点头,于是阿尔弗雷德又跑下了楼。我的脑袋依然有些发胀,所以这次我没开电脑,直接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不过这次我没做梦,非常踏实的一次睡眠。或许是它预感到之后的路会越来越艰难,因此让我感到舒心吧。
我不是热衷于沉默的。
我是会呐喊的。
之后的几天我都有些惴惴不安,看起来有些过度神经质了。我闲下来就会呆在家里修照片,偶尔出去一次采风。我去超市买了很多西柚汁,基本装满了冰箱,这种蔚为壮观的场景让阿尔弗雷德楞了很久。可能是关在房间的时间久了,我和父亲见面的次数也减少了许多。偶尔阿尔会来房间和我扯两句,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隔着电脑进行交流。在四天后我和伊莎约定在牛津街的咖啡厅碰头,我特地准备了自己修好的一些照片。实际上我想带上阿尔的那张,但我始终觉得它还不够完善,因此一直没有结束。
我出门的时候看着那窗台附近的雏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它们似乎要比在花园的时候更加茂盛。天气逐渐有些转暖,可能是迎接春天的缘故,潮湿温暖的空气侵蚀着每个角落。我带上了伞,天空的阴沉感和温度极其不搭调,我戴上了眼镜,这会使我的眼睛稍微好受一些。
我有点像是出征,不是吗?
值得庆幸的是我没忘记牛津街在哪里,随着拥挤的人流到了市中心的时候我觉得一切又像是冲过来了,人组成的墙壁,迈起的脚步如同一根根铁锭。他们的声音一度令我感到不适,不过这儿毕竟是伦敦,人口密度每平方四千多人的伦敦——耶稣基督,我终于顺利地抵达目的地。而且这回没有迟到,我想这是最庆幸不过的事了。
随即,我知道我会迎来一场讶异的会面,因为我看到了桌边的那个中国人,我的负责人,长发并且相当的熟悉。我站在原地楞了许久,伊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朝我愉快地扬扬手,中国人也向我露出微笑,显然我一时间卡住了他的名字,只是尴尬地张张嘴,“噢……噢,您好,先生。”
“我们见过面不是吗?”他起身伸出手来,表情非常友善。我果然没法想起他的名字,只能抬着眉毛模糊地接着话茬,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托您的福,”我表示已无大碍,我们便一同在桌边坐下了。我觉得他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富有成就;我是说,他看起来还非常年轻,可能这是东方人比较显年轻的原因,说不定他比我还要大出许多。伊莎仿佛不惊讶我们之间的关系,托着茶杯,轻声说道,“亚瑟,你是不是很吃惊?”
我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她笑起来,又解释道,“王耀一直是各类艺术展的负责人,我们公司的首席策划师,我想你一定会得到很好的帮助。”
喔,他叫王耀,我记起来了,我真希望能拿到他的名片,只可惜他并没有这么做。我们喝了会儿茶,互相洽谈了一会儿,我发现他比我想像得更为有礼聪明。他懂的非常多,涉及专业范畴的话题几乎可以称之为令人愉快。伊莎似乎很满意我们之间的状况,她时不时表示出对于个人展的期待。其实我依旧因为何能得到这个个人展的机会而感到不安。我心底大约有个猜测,至少我的身份是非常吸引眼球的,色盲摄影师的作品展示,的确是颇有卖点,不是吗?于是我婉转地提出了这个疑问,他和伊莎互望了一眼,紧接着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