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同人[归去来+番外(29)
润玉将手里的匣子交给她,温和地宽慰道:“我已说服水神与风神仙上在家照顾锦觅仙子,我知道你不想叫他们看见你现在这幅模样。你且好好恢复,等你出关便可再见了。”
淮汐怔怔的,可当她一接过盒子,那熟悉的温热感流向四肢百骸,她立刻便意识到了里头是什么。
她从来以为自己是死路一条,从来未曾想到还会有这样一日。她已做好了死的准备,如今突然间被告知一切还有希望,险些忍不住抱头痛哭一场。
她现在的心绪混乱极了,想着润玉如今都把东西带给了自己,终究还是叫他知道了自己的死因。又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恐怕似淮汐又不似淮汐,再者眼眶被泪意染得通红,定然狼狈可笑得很,甚至还暗暗庆幸今日戴了面具,才没叫润玉看到这副模样。
她双手握紧了那匣子,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那声音婉转温和,清透地像是清晨从花瓣上滑下的一滴露水。那是真正属于淮汐的声音。
两人无不觉得恍如隔世,竟是都静默了一阵。
润玉在袖下抚摩着指尖,这才忍住了狠狠拥她入怀的冲动,低声道:“荼姚用它为旭凤解业火之毒,昨日旭凤得知真相,将它物归原主。”荼姚十恶不赦一无是处,可旭凤却一点不像她。润玉思索昨日情境,甚至打从心底里感谢他。
“旭凤。”淮汐低低地念着这名字,缓缓又滞涩地问道,“他还好吗?”
润玉虽看不见她的脸,却直觉地知道她此刻一定皱着眉头。旭凤是锦觅心爱之人,故而分明是理直气壮应当拿回的东西,仍然处处为别人挂心。可这就是他的汐儿啊。
润玉答道:“他同你一样,也需慢慢修炼方能恢复。不过锦觅仙子待他一往情深,定会陪伴左右,你不必为他担心。”只是他突然情难自已一般,伸手握在了她的肩头,深深地看着她道,“进去吧。”
他凑得近,话语间气息拂过耳边,像是为她渡了一口救命的活气,她竟也似情难自已一般,戴着面具的脸下一刻便贴到了他的脸上。
那面具贴在肌肤上冷冰冰的,可淮汐也顾不得了。“大殿下。”她像是三千年前一样称呼他,“请你再等等我吧。”
润玉忽然就展颜而笑,贴着那面具的脸颊丝毫不退,像是能透过那层冷冰冰的铁片,感受到在那之下她温热的唇吻。权且当做一个短暂分别前的亲吻吧,此刻难能可贵的脉脉温情令他沉醉万分。他想。
漫漫漫漫的三千年都已等过,便是再等百来年又有何妨?
况此后每一日的等待都将满怀期盼,从此再没有这样的生离死别。再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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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的岁月虽说孤零零的,却并不冷清。镜花水月开了一道小窗,总有纸鸟从那里飞入,那是自洛湘府传来的书信。
风神每每都写上好几大页,想来是怕传信太过频繁影响她的修炼,故而总是时隔几月才寄出厚厚一封。
有时也会有锦觅的书信,说旭凤醒来后转入了魔界,如今自己陪着他在魔界修炼,一切安好。又说润玉已成了新的天帝,对荼姚的判定也已下,除却革去神籍,幽闭毗娑地狱,还需每日受三千道雷劫,直至灰飞烟灭。
林林总总,却唯独没有润玉的信。淮汐心里明了,这一刻寄出书信,下一刻便忍不住想去探望,再过一日,便恨不能长长久久陪伴在彼此身边了。他们的心思总是相似得很。
百年便在弹指一挥间倏忽而过。
淮汐出关那日,甫一走出内室,便看见厅堂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长匣。她才一打开,就忍不住痴痴地笑,又带着一阵百感交集。
那是润玉曾经骗她签下的婚书,就在落款的最末处,写着她淮汐的名字。当年润玉捂着胸口喊痛,又故作姿态不让自己碰他的场面历历在目,可时光早已走了那么远,说是拔足狂奔都不为过。想必他心里着急得很,等不及与她相见,便早早把她欠下的旧债搬到她的面前了。
不过出乎意料地,润玉倒是没来接她。水神与风神立在镜花水月的殿门之外,一见到她出来,风神便上前将她搂抱在怀里,无人不是含着眼泪的欢喜。互相温存了许久,淮汐便打量起了周围,还没开口询问,水神便了然一般哼笑道:“往后有的是日日相对的日子,何必急于一时。”便与风神一左一右携她往家里去,“今日且随我们回洛湘府,明日再去找他不迟。”
这一日果然是在洛湘府热热闹闹过了一天,连夜里都是与风神睡在一处,像要补回这错过的时光一般。
第二日去璇玑宫,竟油然而生近乡情怯之感。三千年前,这里还是天界备受冷落的大殿下的居所,如今,却已经成了万人之上的天帝的居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