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同人[归去来+番外(21)
吱——
门又被推开了,昏暗中走进一个富丽华贵的身影来。淮汐一下子看不分明,只看见她头上华冠垂下的步摇虽脚步来回摇晃。
等她走得近了,淮汐心里那一点狐疑骤然加剧,隐约生出一丝惴惴不安的惶恐。她有点想不明白,只好先行礼:“天后娘娘。”
荼姚没有答应,只是上下将她打量着,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审视个透彻。她那日穿着薄青色的衣衫,与这一室的昏暗格格不入,显得格外的恬静秀美。
荼姚突然勾着唇角笑起来:“本座从前只匆匆见过你几次,还从未好好看过你。如今一看,果然冰肌玉骨,国色天香,连本座见了你,都觉得心情舒快,忍不住喜欢你。”
她走近了握上淮汐的手,笑着道:“本座当日命人带你去璇玑宫,本意是要给夜神一个难堪,叫他知道,他配不上水神与风神的长女,不过是认个女儿随意打发他罢了。只是没想到,真就送了个活宝贝给他。”
润玉并非天后所出,淮汐素来知道她心里不喜欢润玉,可这番话太过明目张胆,简直是将她对润玉的恶意明明白白地道出。
此时此刻,天后却对着淮汐说出这番话来,不可说不古怪。淮汐不敢胡乱应答,她被荼姚的眼神看得发憷,只得谨慎道:“天后娘娘说笑了。”
荼姚拍了拍她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连本座都忍不住喜欢你,夜神怎会不喜欢?只是夜神向来福薄,恐怕没这个福气得着这宝贝。”
倘若上一句话还能勉强糊弄,这句话说得,已经叫人觉察到危机与杀气。
淮汐心里的不安愈盛,又想起那张掩人耳目的请帖,心知此行凶多吉少。眼下只得强装镇定,艰涩道:“天后娘娘若有什么事,传唤一声也就是了,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反倒叫人不明白了。”
荼姚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踱远了几步,笑道:“好孩子,你果然通透,本座确实是有事要找你。本座想问你借一件东西。”
淮汐默默从角落走到宽敞些的地方,悄悄将灵力汇聚于双手掌心处。若事无缓转,哪怕毫无胜算,也只能殊死一搏。嘴上道:“淮汐身无长物,恐怕给不了天后娘娘想要的东西。”
荼姚就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的目光像是鹰隼睨着白兔,她说:“此言差矣。你不仅给得了,这天地六界,还只有你才给得了。”
说罢出手如电,向淮汐猛攻而去。哪怕她是神鸟后人,又天资聪慧勤奋苦修,可区区一千多年的修为,遇上过万年的大能也无异于以卵击石。
饶是早有防备,也注定是节节败退。
可天后似乎又不想即刻杀了她,每每将她逼至绝境,又留给她一线生机,在股掌之间摆弄折磨她。直到她力竭,狼狈地跌坐在地,被缓缓逼向殿内的角落。
荼姚一步步逼近,在她身前蹲下身来。眼前的仙子此刻青丝散乱,嘴角挂血,分明是一副狼狈不堪的形容,可那精致的面容如星辰般的眼眸,又流露着惊心动魄的美。她心里便又是一阵恼火与不甘心。夜神不能得到她,哪怕毁了也不给他。
淮汐撑着殿内阴冷的地面,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疾言厉色道:“我若身死,风神水神绝不善罢甘休!天条昭昭,不可随意弑神戮仙,你身为天后却明知故犯,如何堵得住六界悠悠之口!”
荼姚化出利爪伸向她,嗤笑道:“你死在魔界,是你自己修为未够又自不量力,与我紫方云宫有什么干系?”
淮汐抓住那探向自己的利爪,用尽全力向外推,可她气力不济,针尖一般的指甲仍然刺得脸颊生疼。她咬着牙立誓一般:“我绝不放过你,誓要你偿还这份恶业。”在劫难逃,她心里徒然涌上恐惧与悲伤。此刻脑海一片空白,只想着竭力推开荼姚的手,却控制不住眼眶发红,泪水怆然而下。
下一刻她便呕出血来,将小巧的下巴并浅色的前襟染得通红。
荼姚的另一只手已经挖进她的胸口,鲜血汩汩而出,整件衣衫都快被血色浸湿。再次拔出,摘出一颗鲜血淋漓的心来。
她再也不管淮汐,痴魔一般看着手里那颗还在跳动的心,呢喃着:“疾风结界乃六界极寒之处,在此孕育出的白鸟至阴至寒,心头热血却火阳汇聚。极阴寒又带火阳,”荼姚嗤嗤笑道,“可不就是我要找的冰心火!”
她握着那一团鲜红,一手拈了一个咒术,衣袖一挥便匆匆离去。
四周昏暗散褪,恢复成了原本富丽明亮的模样。
哪里还是魔界阴冷破旧的宫殿,不过是镜花水月中的一场变幻之术。
淮汐倒在地上,满地都是她心口止也止不住的鲜血,眼里的亮光一点点地消散。可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黑黢黢的瞳孔深处像是烧着两团幽幽的火焰。像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