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CP完结】(62)
“耶~”涂文耸眉咂嘴,俨然醒悟,“别回头儿子变小情。”
“闭上嘴。”指头摇摇。
“——讲回来重点。”邵锦泉敲敲桌案,扔他一根烟,“撞你的车牌号你看清了?”
“两个六三个八,全素水还谁有第二个?”
涂文猛地气急,一掼茶几,皱眉数给邵锦泉听:“就讲他付文qiáng,明里暗里捣咱们几次了?有水头,他想独嚼独吞,放岔子搞不定了,他全赖,他管的那票出租捡尸的偷东西的抢劫的什么犯法事不gān,还虎视眈眈盯着咱么这半爿,敢在我们路上劫公家运烟车!你办金鼎,他挨着就搞个紫金城,他有你的头脑么?思敏当初挨那一冤刀,别以为他能赖得掉!他那帮都烧包成什么了?妈的,一个个屁jīng招摇过市的,收个租以为要去卖屁股,他十万块钱办几支六四式,全世界他恨不能亮一圈!敢大白天gān掉我,他胆子都是借的,不要钱随便用!他有什么?就手下那几个草包?就给支队人送了钻石卡?一锅端他就泉哥你一句话。”
邵锦泉两指在桌上敲动,颇带节奏,哒哒哒哒。他凝望墙上那副赵雪松的《秋江叠嶂》,边听涂文叭叭叭叭,犹如耳边放着串一千响的挂pào。
侯爱森跟了句:“哪个叫他原先跟的是庄自忠呢。”
涂文飞白眼,“我连环呸——政府里最信奉人走茶凉,我们这个不他妈一样?对,老庄头那会儿是老牛bī,是德高望重,可他这会儿都盆满钵满富贵泼天地跑国外啦,谁房梁下头低头看他脸色还?他付文qiáng?大树下面不过一只撒尿的野狗,牛jī巴他牛!”
“老庄洗gān净跑国外,人脉还留给付文qiáng的。”邵锦泉低头顿了顿:“不听讲他要到缅甸搞点生意?”
“缅甸?”涂文笑,开宗明义:“搞毛,贩白粉呗。”
“收不到消息的。这种能枪毙的事情,傻子也知道口要紧。”邵锦泉又问:“我们两家最近的梁子,除了老伟子那个,还有哪个没跟我讲,嗯?”
涂文神容一怔愣,默默两秒,瞥侯爱森一眼。邵锦泉察觉,顺着看去。
侯爱森耸肩做无辜状:“看我gān嘛。”手指涂文,笑着撇个一gān二净:“你的烂账,你自己讲呗。”
许青青替何老卵堵了几万的水,她pào寨里几年攒下的血汗,一把付诸东流。她企盼何老卵还是当年那个chuáng上蛮悍,chuáng下温吞的傻男人,潦倒还是蠢痴呆憨,都不要紧,人本分一点,以后就会是个好爸爸,他说她就肯上岸。是哪个不得好死的王八蛋发明的赌?哪个最先拉何老卵上牌桌摸一把玩玩讲说不要紧的?这就是毒!就是附骨之疽,渗进髓缝里了,手脚斩掉,chuī又生。许青青哭了一夜,早上一摸手包,三四张零票,发觉下月的房租都掏不出了。日子如履薄冰,只会愈发难熬。
涂文隔天还过去一万没有任何意思,他单纯地看不得女人穷形尽相,何况是为一个混球的狗东西。那一沓毛币装得整整齐齐,涂文想说点儿东西,自己字丑,找凌仔代笔,封套上写:跟何老卵没jī/巴关系,以我个人名义借你的,爱还不还。凌仔瞪着双金鱼眼,讷讷说:旧qiáng哥,把jī/巴去掉吧,我写不出手啊.......涂文一巴掌抡上他后脑勺:叫你写就写!jī/巴的jī,jī/巴的巴,有什么不会写的?
侯爱森有事儿要拢,白天从素水pào寨区过,涂文就让他捎带手给到许青青。侯爱森办成归来,涂文问他怎么样,侯爱森笑微微说:哭了,大哭了一场,你完了,女人一生都感激危难里的救命稻草,搞不好就爱上,你钻什么不好,你钻何老卵的温柔乡?涂文掐他屁股:少放屁吧!侯爱森躲掉,言不尽意,其味无穷说:我看了,她huáng鼠láng的腰,一口雪白的牙,下巴上面带颗痣,好像曹露,嗯?
涂文不响,皮笑肉不笑了下。
你别爱错人。侯爱森认认真真,本本分分,规规矩矩地说,地警告。
说爱真是过了,弄得像个侠情故事。即便要爱,也该是许青青先,先迷上她脑海里,他一刹那的光辉伟岸。东拼西凑,找姐妹借了四千八,许青青那天穿了件蕊huáng的呢子褂,小牛皮露脚背高跟,特意来金鼎找的涂文。前台小卢给出来的涂文一个笑眼,闹得他本来没什么,扭头反倒臊了,屁股都跟着烫了。霓虹灯牌下,他的一瞥里的许青青依然陌生,微屈着一点脊背,小头发被风拨了一脸。她鼻尖粉红,足背青紫,正来回跺脚。涂文顺出一根孬烟,走出去粗声说:哎,找我啊?
许青青一扭脸,还是扑面一股风尘的气味。她挑眉,笑着讲:肯定找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