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CP完结】(55)
焦丽茹歪着头仰视他,漫不经心,笑微微地问:“你会啊?快得吓死人。”
“昨天才会,还不太稳......”胡自qiáng摸着鼻尖,“但硬要骑起来了,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也不敢骑快。”
“个子高才撑得住,那你下回......也载载我,咱俩去练马大桥兜兜风。”焦丽茹投臂指向厨房:“冰箱里有桶牛奶,你给我倒一杯行么?用微波炉打一分钟,我醒一醒。”
“好。”胡自qiáng转身就去,步子很快。
“我是白色的陶瓷杯,右手的橱柜里。”焦丽茹看他的背影,青雉又高大。
再从厨房里出来,水晶灯已经熄了,亮着外围一圈蕊huáng的筒灯。焦丽茹也不察不觉地褪掉了一身。坠子链子全摘了,光光的长颈子,只缀青色的经脉和几粒小痣。靠近下巴的一颗最惹眼,胡自qiáng偷瞥了一阵儿。身上是套丝质地的睡衣,表面淡淡珠光,合衬她水亮的额头。她很长很丰厚的一沓乌发,松散下来,两肩披覆,有股淡香。妆就没卸,淡描素抹,总之很女人,很一股温存柔顺的美。
胡自qiáng咽出咕咚一声,噎得喉咙眼生疼。他匆匆过去放杯子,手一撤就带倒了。
焦丽茹正伸手,胡自qiáng一把抓上去:“烫!”
焦丽茹手是养尊处优的玉手,又像块儿脂质,甚至软得发黏。
最开始,兰舟不以为这个拥抱有什么含义,他晕乎乎的酒汪汪的,还以为他冷呢。他记得他少做这种乞怜的模样。但一个人要只在自己面前有嬉有笑,不必说得很明白,自己就会把自己摘进特殊的位置里,兰舟为此窃喜,但自己佯装着不察觉。
西南一户生养几男几女很正常,他们算进化不全不受政策约束的那一群,但他和胡自qiáng家却是鲜见的独生子,两人童年为此常觉得寂寞、常觉得与同龄人格格不入。同样的没妈,父亲得的又都是极不值得同情的传染恶疾,两人之间关系日趋牢固,大有彼此之间互怜互哀的成分。
但他和柳亚东就不全是,他俩之间,靠的似乎净是本能。
他不清楚柳亚东知觉到了自己的什么,他知觉到柳亚东的,是一些豪情的胆怯,顽固的自保,被关怀的饥渴,总之莫衷一是。他把这些他的柔弱破译成一桩一件,可惜没一副铁石心肠,自己都还渺小无能得不成样子,还总去老气横秋地疼惜他。他疼惜柳亚东,一点儿不男人,是个解释不出子丑寅卯的秘密。他纵容他,也不是懦弱没脾气,也是因为——
沉默的焦丽茹给胡自qiáng一种迟缓、空dòng的感觉,昏昏的灯色罩着她,晕开如山间弥散的雾霭流岚。他大意地沉醉进去,维持忠厚木讷的样子,僵死在沙发边凝睇她。他臆测每一个女人,都应该拥有这么一瞬,都有这一刻脆弱的侧影。一股颤栗顺脊而下。他也杯灌了一杯半,也能说自己醉了,他才十八,还小得很,谁都该原谅他的冲动、他的可恶,他的好色,他的抑制不住。焦丽茹闭着眼抚摩着太阳xué,她一绺卷卷的头发也疲怠一般垂在左肩。
胡自qiáng颤巍巍地伸手勾住,绕了一圈,发梢在他指尖滑了一圈。
焦丽茹睁眼看他时,他心胸中一股极锐利抽搐,两秒刺痛,一阵余痛。所谓房颤早搏心律不齐,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感觉。他眼见洪流般地情绪翻涌上焦丽茹双眼,离吞没翻覆他仅咫尺时,又默默而快速地消褪,留他滩涂上一大片cháo湿的印记。将将熄灭的线香,他有一息怨愤和不满,像他当年没能从父亲那儿要到一双时兴的球鞋。焦丽茹纵容地捻回头发,笑笑说:“小毛头,你别乱摸,回吧。”
结果胡自qiáng眼里只有她窈窕的体态了。她一身无角无棱,是流水冲击百年才可塑成的流线,脖子到胸,高峰低谷,但整个儿又透露着柔软松弛。那腰围一圈微微突出的皮肉,似乎都绵得滑腻腻。鼻尖儿一点温度被顾自催热,那股香甜也迅疾地发酵。
胡自qiáng胆大妄为,又不死心摸了一下她,怔愣着飞快说:“姐你好香。”
关系只差一步了——胡自qiáng耗费尽勇气,选择做个痴呆的流氓,卑鄙的无赖,无异于街头巷尾任何一个随地捋pào的露yīn癖。只差她的反应了,是继续容忍,做长辈的姿态,做母亲胸怀;是刚烈地bào跳如雷;还是渴情地......这个就不敢深想了,他怕他生理不受控制。仿佛整个空间的压力都凝聚成型,席卷而来,压得胡自qiáng的蠢蠢欲动变成了他未曾理解的巨恸,在困惑的思绪中漫窜。
“你瞎说什么?”
焦丽茹恼怒道,食指中指勾住胡自qiáng裤腰,用力把人往面前一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