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CP完结】(42)
“你讲,可会是小森见到外头自由又漂亮了,他想上岸?”焦丽茹笑着问。
“上岸?”老苏猛哧,像车轮打滑,“这岸好上的?一屁股脏账就够缠他一辈子。他gān,你跟邵老板就罩他一天,他跑,想拿他狗命的多得要排队,想横死他就试试。惯讲好人难做,我讲坏变好更难。”
“他要真心的,我能考虑考虑。”
“疯了你!”
胡自qiáng的突然一阵咕噜,极亮极连贯,竟像串管乐之音,打断了两人jiāo谈。焦丽茹愣两秒,猛地破功,仰上椅背咯咯地乐开,嘴里直哎哟喂。老苏嘴边都扬出一对儿括弧,说:“莫说老邵看中这傻大个子的苕?”
“纯真你懂吗?”焦丽茹笑得颤巍巍,快倚到胡自qiáng肩上。
“苕就苕!大闷瓜一个。”
“老苏你停一下。”
对过有家糖炒栗子摊,圆砂裹着油润的毛栗,在摊主的大铲下翻飞,撒进去麦芽糖浆,香甜味贯穿一街两头。焦丽茹翻开皮包拿钱下车,买回来两纸袋,丢给老苏一袋,一袋给胡自qiáng:“吃吧,按讲你这大个子了,恐怕还要抽,禁不住饿。”,糖炒栗子隔层纸袋也非常烫手,胡自qiáng火燎燎的。
第12章
来玩的两个是舅甥关系,舅姓鲁,甥姓甘,是民营工贸厂的一二把手,厂子主产轴承钢。中国铁矿石价千禧年起持续飚高,顺势推动钢价,老板们身后资产也跟着水涨船高。厂子员工是只削不增,底薪又微薄,起早贪黑为挣那两个糊口的死钱,小资本家倒扭脸就把小车换成了迈巴赫。一富领群穷,是如今民营小企里的常态。
时及中年有笔本钱可糟践,男人们静下来就容易发憾:憾穷时没泡到的女人;憾怂时没敢撒的野。什么叫“野”呢?就是在法规线上跳探戈,跳狐步,动辄探出去半只脚,却总能全身而退
老苏拽胡自qiáng等在车上,隔着车窗监察情况。车窗近似十七寸荧屏,抹开道水雾,焦丽茹像剧里的角儿。她的丰盈身态契合了老男人不自重的遐想:想我当年暗恋没能得到的那个姑娘,嫁人生子哺过rǔ,如今是不是也已经长成了这个模样?不说多貌美,但前凸后翘处,像一对儿拥挤的花生仁,韵味足。于是就馋了,一下儿想起年少时蒙昧的性冲动。
胖男人大耳垂轮,蓄起的脂肪瘤似的悬在下巴,状若种本土的犬类,笑起来褶子层山叠嶂,这才回味出来,沙皮。胡自qiáng目光跟着那只肉滚滚的抓财手走:先虚搁在她肩上,一个打探,一个装腔的招呼。焦丽茹笑着没躲,摘掉围脖露出天鹅颈子,喊一句“鲁老板”,跟着往里走。男人将这结果归功于自己的风度不凡。探出好结果,意图深入,胖手无碍地搭上她肩,滑到背,向内一收,男人笑眯眯地微诧:“小县城就是乱糟糟的,但冯德祖可没跟我讲,小焦你这么漂亮有气质!”转头冲另一个:“是吧,甘健?”另一个男人是大眼,齁瘦,像吉娃娃。
焦丽茹摇头,做了个朝他肩上亲昵一靠的假动作:“哪里!”
老苏从后视镜里看胡自qiáng,看他瞪着双黑黢黢的眼,嘴里的栗肉只嚼不咽。
“别动花花心思。”老苏喝。
手里的栗肉滚掉进车里,胡自qiáng伸手够了两下够不着,眨眼喏:“什、什么?”
“苕货。”老苏低头剥板栗,嚼得吧嗒吧嗒。
“进招待所里面了,我要不要下去......跟着?”胡自qiáng咽着嘴里的残渣,噎得蛮痛苦。
老苏丢过去一瓶矿泉水,“没必要。”又问:“你多大?”
“刚......刚十八。”
“哦,小屁伢。”老苏问:“上过女人没有?”
胡自qiáng以为长大并非浮于表面,除开胡须、喉结、性器的微异,更在为人。但事实好像不是那样,长没长大,终究要把问题落实在经没经历过性事上。好像对男人言,女性的那个鲍型的阀是跋涉途中的一道必经的门,代表一种成就,不拉开迈进去,要么说明你是旷日持久的不肯到站;要么说明你走得就不对,歪了岔了,偏到邪路上去了,比如吴启梦其人。
胡自qiáng只点点头,他还是对此感到羞涩困窘。
老苏面目又变沧桑严肃,“上过你还馋什么?”
“没有!”
车里一下静了,老苏没有断言说臭小子你有!你那个样子我看就是有!而须臾神容鲜活,泄漏出种侥幸的笑意,飞快地说:“装jī/巴。哪个不想呢?”老苏嘎巴咬开颗没开口的栗子,下巴朝外一抬:“尤其她。”目光意蕴绵长,卑鄙无耻。
老苏两肩一耸一落,嘿地一声,又赶紧绷回了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