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论门不当户不对的恋爱养成+番外(173)
“呃,他身边的护卫比韩王成要多很多的,而且个个膀大腰圆,我有点惶恐。”老范,你三思啊。
“你是姬无夜那种人的女儿,对于杀人之术应该是极为jīng通的,我相信你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胜任,我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但在听到他的那句“姬无夜那种人”,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半句话了。
老爹就算再凶残,也没有做过屠城这种bào行,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若是他想,他完全可以做到,但是他没有,所杀之人也几乎全部都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杀的。qiáng抢民女这事当然混帐,我也没办法替他开脱。
但他一生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战场上,为韩国的和平也献出了一份力,最后却死得凄惨,尸体还被吊在了城墙上,家家户户载歌载舞地庆贺——仅仅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老爹也是为韩国为韩王为百姓做了事的。
老爹死后一年,韩国被秦国所灭。我因为失忆住在咸阳,对此毫不知情,但当我恢复记忆想到此事后,心里竟然是无比愉悦的。
灭了就灭了吧,反正啊,我早就没有家了,没有家,哪有国?
在割开韩王成的喉咙之时,我没有半分犹豫,心里满满的都是报复的快感。
这个重新建立的韩国,它依旧腐朽而肮脏,苟延残喘着,不要也罢。
我与范曾有一个约定,我替他做三件事,他还我一座将军府。与当年新郑的那座一样,一样有雀阁,一样有定岚阁。
那样繁华的将军府,那才是我的家。即使只有我一个人,它也是我的将军府。
到时候,我会把定岚山上墨鸦晚歌老爹他们的墓全部移到院子里来,这样,他们永远都可以陪着我了。
他们永远都可以陪着我。
再也没有人会离开我了。
“这件事你早点办好,就可以早点见到龙且和你的儿子了。”范曾起身道,“还真是非你不可,刘邦身边最为聪明的就是张良,就算你被人发现,张良也会尽全力护你平安。而且,他根本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你错了,他不是不会怀疑我,”我低下头,看着散在一起的黑白棋子,轻声道,“出了那样的事,他第一个会怀疑的就是我,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的。”
只是他从来不说而已。
我摩挲着黑白jiāo错的棋子,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我qiáng行去相国府送棋的那一晚,张良只用了两柱香的功夫便赢了我。他笑着对我说,姬姑娘,承让了。
丫的,谁承让你了……是我比不过你。
人生如局,黑白两子,各执一方,难以思量,虽有jiāo错,却不jiāo融。
并且,最终一定会分出胜负。
你看,也没有谁在最后,会把一粒黑子放回白色棋子所盛放的棋盒里。
它们不是一路的。
“我去杀了刘邦,以后就只欠你一件事了。”
yīn谋阳谋,都是范曾,只是去执行yīn谋的,总是我。
混进荥阳不是一件易事,混进刘邦的军队里更不是一件易事。
我挑了一个独行的士兵下手,在他那双明亮单纯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脸沉静的自己。
他的生命终止于前一刻的“嗯,我也是新人”。他叫阿墨,十五岁,因为年纪小,与我的身形差不多,出乎意料的是,他与我长得也极为相似。
在从他身上扒下来的衣服里,我找到了一条锦帕。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娘,等天下平定后,我就回家。
他没有说谎,他也是韩国人,因为上面写的是韩文。
他跟我扯了半天话,我只记住了他的名字。除此以外,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我只知道,他的娘亲,永远也等不到他了。
阿墨的尸体被我扔进了树丛里,我本来想把他好好埋了的再立个碑,但是时间不够。
血从尸体下汩汩流出,填满土地的缝隙之中,汇成一汪红黑色的池塘。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伸手替他阖上了眼皮。
作者有话要说:陈平:作者,别忘了,还有我的存在,我要搞死范曾。
姬真:人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很难不变态的。
张良:阿真,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第95章 再见理想
“阿墨,你觉得,这个世上究竟存不存在因果报应?”
问我这话的人是个高高大大的男子,相貌英俊,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此时正坐在窗边喝酒,chuī着冷风,神情懒散。
他的面容够不上熟悉,但也并不陌生。
他曾是项羽手下的一个中层军官,颇有才能。我和龙且成亲之时,他也过来喝过一杯喜酒,送过一句祝福。直到彭城之乱平息后,他才离开了楚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