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同人)【巍澜】育崽大作战(26)
赵云澜想要靠近这样的沈巍,仿佛他们能从此如胶似漆、再无隔阂。
他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喜滋滋地摆放在靠近沈巍的旁边——毛巾、牙刷、水杯、相框还有枕头,成双成对,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袜子、内裤,应该塞进chuáng头的柜子里——
成堆注满蓝色药剂的针管突然扎进赵云澜惊愕的眸子里。
他呼吸困难起来,颤抖着手拈起其中一个,放在眼前,仿佛要用眼神将它烧穿。
五雷轰顶是什么滋味?赵云澜终于体会到了。
第六章
沈巍提着活蹦乱跳的鳜鱼走进屋时,还在思考着烹饪时要少放点辣椒和蒜,赵云澜的胃不好,受不得辛辣香料的刺激。只有一道鱼未免单调,应该再加点荤素搭配的炒菜,赵云澜总是抓着筷子在盘子里挑肉吃,青菜一个不碰,他又得烤点甜品哄着人吃下去……
他在这时嗅到一股微弱到几乎透明的奶香弥漫在他的房屋里,脑海里的盘算立刻空白一片。
这味道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房屋里。
沈巍的胃部又开始痉挛,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喉咙,脸色变得惨白,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慌张得四肢都开始发软。他像只误入深谷的猎物,猎人举着猎枪对准他小心翼翼的背影,盯着他战战兢兢地徘徊在迷失的方向里,内心不停祈祷着危险已经离去……
沈巍来到卧室门前,绝望地闭上眼睛,枪声响彻云端,他的脑海里血腥一片,钥匙脱离无力的手掌,砸在他的脚上。
赵云澜懒洋洋地趴在他的chuáng上,一只手托着头,一只手把玩着细小的针管,闭着眼睛,看也不看沈巍。
沈巍恐惧地哆嗦起来,唇色发白,僵直在那里。
“回来了?”赵云澜很随意地坐起来,那根针管还死死握在他的手心里,像握紧了沈巍的命一样。
沈巍喉咙gān渴,说不出话来,呼吸却紧张地短促起伏。
赵云澜看见沈巍的反应,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将针管摔在地上,药剂泼了一地,震得沈巍跟着一颤。沈巍盯着赵云澜头也不抬地往外走,害怕地一把扯住赵云澜的手腕,两人的体温都凉得像石头,碰在一起仿佛要磕碎成好几块,他gān哑着嗓子问道:“你去哪?”
赵云澜疲倦地闭了闭眼,胸口生闷。他听见沈巍颤抖虚弱的哀求,脚下竟然怎么也舍不得动一下了。“你、你为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谴责沈巍做过的一切蠢事,在原地转了转,竟又抓狂地回到chuáng边,一屁股坐下,一筹莫展。
沈巍轻轻靠近,跪在赵云澜的腿间,低眉顺眼地道歉:“……对不起。”
赵云澜用拳头堵住酸疼的鼻子,将眼泪眨gān。
赵云澜其实不气沈巍欺骗他欺骗得好苦,他只气自己是Omega,一个无论如何都体会不到沈巍曾经躺在业火里烧光骨头那种疼痛的Omega。他可以在心里幻想沈巍是怎样咬碎牙齿忍耐煎熬、翻滚挣扎,但他就是无法借助任何方法、任何物体去亲身体验一遍一模一样的刑罚。他的心再疼,也疼不过沈巍经历过的。
他清楚沈巍为什么要隐忍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自己反复提起他不希望被一个Alpha控制成无法摆脱情欲的娃娃、他无法释怀自己必须履行作为Omega的一个授jīng怀孕的义务。也可以说,正因为沈巍是一个“Omega”,他才情愿和沈巍拥抱亲吻。
赵云澜腰杆笔直地站在上帝的神座之下,卑微的教徒在他身边跪了一圈,他怒视权威,勇敢反抗——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罪人贪嗔痴慢疑,为什么沈巍什么也没做,也要和其他罪人一样受苦受难。
上帝说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时,他就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叛逆之路。只不过其他罪人不愿正视自己的错误,而沈巍却是甘之如饴。高贵的神谴责赵云澜勾引走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信徒,毫不留情地将赵云澜打下人间。
赵云澜的心窝抽搐着、拧巴着疼,沈巍跪在那,愁容垂眉,泫然欲泣。赵云澜仿佛在他含泪的黑眸里看到一头误闯荒原的公鹿,雪白、纯净又圣洁,它跑遍荒野也找不到可以果腹的草,垂头丧气地停止了摇尾巴。
不不不!赵云澜,你清醒一点,这他妈哪是食草动物?分明是披着羊皮的、喝血啃肉的láng!
沈巍心知自己已经隐瞒不下去了,张了张嘴,像生怕打扰到冬夜轻眠的jīng灵一样,将声音含在口里,缓缓吐出——
“云澜……我爱你……”
这三个字自钟rǔ石dòng经过一万年的水滴垒成,手牵着夏风越过山川河岳,见证万物兴衰,跃过chūn夏秋冬翻卷的书页,最后化为婉约的歌声融入赵云澜的耳朵里,令他心神为之一振,肚子里的一团火瞬间熄灭了;这三个字一经流出沈巍的舌尖,他所遭受过的委屈、痛苦、绝望和怨恨,通通受到了女神之手的洗礼,升华为天地之间最纯净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