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吾命将休(509)
萧十一郎就地一个翻滚,身上的伤流血愈发多了起来,这般下去,即便他没被人杀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亡了。
“住手!”
一把动人的嗓音响了起来,声音带着无限的焦急与担忧,一下子便点燃了萧十一郎所有的斗志,他手中的刀已有些举不起来了,可他却举起来了。
而下一刻,也有人使出“金针”,逼退了屠啸天。
“你不该来的。”
“不,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绝不会如此的。我若不来,于心难安。”
萧十一郎就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内心,何尝不是这般卑微地盼望着,只是他明白,所求不能得而已。
“连夫人,你让开。”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屠大侠若是再向前,便是与我无垢山庄过不去。”
投鼠忌器,得罪沈璧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的连城璧,即便是屠啸天之流的江湖前辈,也不敢贸然行动。
“连夫人,你这般做,连庄主知道吗?”
沈璧君护着萧十一郎后退,急言道:“我夫君最是仁善,二位不必再说。”
司徒中平是只老狐狸,自然也非常擅长偷换概念:“连夫人英勇,那你岂止他救你,不是心思不纯,萧十一郎杀过多少人,你救他,亦是等同于杀人,连庄主何等光明磊落之人,何曾以私情论过公事!”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戳中了沈璧君的心情。
连城璧千好万好,心中却是放了整个江湖,他顾虑的东西太多了,也太内敛了,萧十一郎可以舍命为她,可……连城璧他不会。
风四娘正与赵无极生死缠斗,却是转头,瞧见……她一个恍惚,已被赵无极找到了空档,谭昭与花满楼赶到的时候,风四娘恰好被赵无极一掌打得滚落在地。
而连城璧,就站在不远处,神色莫名。
“七童,你不必出手,看我的就行。”
谭昭说罢,已如同一支急矢一般射了出去,赵无极一掌正要结果了风四娘的性命,谭昭刚好赶到截下这记杀招:“赵掌门不来赴约,却在这里跟个姑娘过不去,这传扬出去,可不动听啊。”
“是你!”
谭昭也没用甩棍,厉刚那一下,实在有些恶心到他了,便直接折了根树枝,与之对敌:“不过我这人呢,十分心善,既然你们不来,我便只能来找你们了。”
赵无极气急,手上动作愈发狠厉,可这小子也不知连了何等功夫,竟跟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鳅似的,难缠得紧。
“你瞧瞧,这位海大侠,倘若来赴我的约,绝不至死了。”
风四娘已听得笑了起来,痛快,怎的一个痛快,即便撕扯到内伤,也没有破坏她欢畅的心情,亦或者……她是在借此,宣泄什么,掩盖什么。
“你与这萧十一郎,莫不是一伙的!”
谭昭却不接招:“左不过你们怎么说,你们是大侠当然你们厉害喽,不过呢,我这人最是记仇,赶明儿就找些人开个说书铺子,专讲诸位的“英雄伟事”,你们放心,我这人凭良心说话,既然诸位不想正大光明的来,那么我只好多费点心了!”
谭昭一拍脑门,喜道:“就叫——大侠背后的故事,定是极吸引人的。”
气人吗?太气人了!
这是什么,这是红果果的威胁,这在场江湖成名的大侠,哪个没点儿卜能说的秘密,哪个不爱惜羽毛,这倘若真被人说将出去,颜面扫地还算小的,怕的是——
这下,连追杀萧十一郎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了。
系统:论拉仇恨,宿主你果然天下第一,佩服佩服。
[客气客气。]
“执迷不悟,受死吧!”
不管怎么说吧,口号总要喊得响亮,谭昭也不急,毕竟他又不能杀人,就是占了先机又如何,更何况……他就是失了先机,人又能奈他何!
第455章 江湖夜雨一盏灯(十二)
传闻无极门的掌门,都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先天无极真气,凭此真气使出来的八十一路无极剑名震天下,赵无极以无极二字为名,便是因他已将无极剑练至巅峰,他面对风四娘,连出剑都不屑,可他这遭,寒光剑影扑面来。
使剑啊,那更好了!
谭昭咧嘴一笑,他这人生气起来,便最喜欢在别人的长处将人打倒,他捏了捏手中粗糙的树枝,一下挑过赵无极的剑招,他去势不减,直到海灵子的尸身旁,一脚挑起了海灵子的佩剑,他掂量了一下道了句还算凑活,一抬手,便迎上了赵无极的寒剑。
好生厉害!
风四娘承认自己走了眼,她受了不小的内伤,此时也怕拖累谭昭,已挪到了旁边,她看着两人剑影相击,眼中惊艳连连。
好生厉害啊,她又忍不住赞了一声。
然她的眼睛,还是瞥到了旁边的萧十一郎身上,当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她的眼睛总会不自觉地寻找这个男人。
风四娘不年轻了,她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漂亮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即便她还没有成婚,她也足够懂得很多道理,比如……一个男人到底爱不爱一个女人。
命运多么可笑,萧十一郎竟然……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风四娘当然认得沈璧君,那是沈家庄的大小姐,当今武林第一美女,是江南无垢山庄庄主连城璧的……夫人,两人郎才女貌,江湖无人不称颂,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但风四娘笑不出来,她忽然记起了前几日她旁敲侧击到底是谁能伤得了他,可他就是不说,现在想来……可她又是什么身份呢,她比他大了五年四个月零三日,他叫她一声老大姐,她唤他一句小老弟,别无其他了。
她有什么立场去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没有。
所以,风四娘才有些黯然,不过这份黯然到底没持续多久,她从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前三十二年她怎么过来的,后头的日子她自然也是这般过。
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或早或晚罢了。
沈璧君却已是有些拦不住屠啸天了,屠啸天今天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他是打穴高手,换句话说,就是玩近战的,而沈璧君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金针,可金针……总是会放完的,所以她只能艰难地用轻功带着萧十一郎躲避。
这就跟猫抓老鼠似是,屠啸天并不急,司徒中平也不急,但因为横插进来一个谭昭,两人便都急了。
“连夫人,你若还是执迷不悟,便不怪老朽出手不留情了!待到来日,老朽定会去无垢山庄与连庄主说明缘由的。”
多么冠冕堂皇,反正先把人打死了再说,死人总是不能辩解的。
“你走吧。”
沈璧君听到萧十一郎轻柔地说,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明亮眸子里的无限柔情,她又哭了,她难道就当真救不了他了吗?不,不可以!
沈璧君以身相抵,屠啸天说得冠冕堂皇,但他知道沈璧君已怀有身孕,倘若当真因他之故伤了连城璧的孩子,那他恐怕也算是活到头了。
他横行江湖几十年,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唬住了。
屠啸天犹豫的刹那,赵无极竟是惨叫一声,他不可置信地转头,却见赵无极的剑……竟是已经断了,而赵无极本人像一条死狗一样摊在地上,他的剑折了,剑尖还扎在他的掌心,穿心而过的剧痛,才有了这一声惨叫。
那是赵无极的惯用手啊,废了他的手,他还如何……屠啸天开始感到恐惧。
一个人死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他第一次屈服于逍遥侯,便是因为此,而现在……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似乎比那逍遥侯还要可怕。
“你瞧,废人手掌是这样的,光明正大,是不是?”谭昭似乎跟光明正大干上了,他将赵无极点在原地,随后在屠啸天和司徒中平两人之间逡巡了一遍,这才继续开口,“我初出江湖,便叫各位前辈弄得栽了回跟头,也大概明白了江湖险恶,小子轻狂,总是想找回些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