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同人)荒神的新娘[文野](5)
任何见到田甜的人,第一印象都是:云鬓雾绕,恍若仙子履尘,通身寂寥孤独,不类此世众生。
容貌比不得神明的田甜,更像是古时侍奉神明的巫女。
所以,田甜又一次转移的住址是间神社。
这间神社隶属港口黑手党,荒废了许久,直到脑洞大开的首领大人将之充作荒御神神社,小小的庙堂才焕发新的生机。
没有见到中原中也的第三十天,田甜褪去医院的病号服,换上红白二色的巫女服。
一丝不苟的学着前方老者祭拜的礼仪,田甜有预感:这次,她会在这间神社住很久。
小小的神社后连有一套西式庭院,每天神社关门后,田甜就一个人住在这里。
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少女在平淡的日常中学会了神楽舞,也开始试着向不知名的存在祈祷:
神啊,假如真的有神存在。请让我离开这个荒谬的世界,回到父母身边,回到祖国那里去吧!
田甜生活在神社中,深居简出,每天除了弹琴、跳舞、看书、发呆,就是日常祭拜神明,对着神像碎碎念。
“我想回家。”
“中也今天也没出现。”
“我想爸爸妈妈了。”
“太宰先生说中也有了新的女人。”
“我想见妹妹,想见同学,听听他们的声音也好啊。”
“中也是不是再也不出现了?”
“我是不是不该被动等待?”
“那时被送给中也,我算是他的禁脔?现在的话,他不要我,我应该是自由了吧……”
“或者我该自己出发,寻找回家的路……”
“我要回家了……”
这天夜里,田甜如往常一样在夜色中跳起神楽舞,一曲舞毕,她拖着汗湿的衣摆走进浴室,疲惫的合眼摸向水阀。
金属制的阀门没有摸到,反而感受到身后有男性的气息重重压下来。
“谁——”
田甜低呼仓促转身。
小小的浴室里,中原中也双臂撑在她身前,将之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中。
青年眼泛起血丝,咬着牙阴沉地说:“听说你要逃跑,嗯?”
中原中也的目光逡巡在她脸上,试图发现其心虚的表情。
田甜只能用茫然的神色看着他。
虽然她最近不再抗拒学日文,但学习进展依旧十分缓慢,中原中也怒极的话,她在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回过神来。
逃、逃跑?
谁说的?
谁逃跑了?
跑什么啊?
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表情,中原中也凶狠地一口咬在田甜耳朵上。
“小骗子,说过会陪我。结果几天不见,你就想要逃跑?”
这次他的话是用中文说的,田甜听得一脸懵逼,被耳垂湿热的触感逼的打冷战。
“我,我没有。你从哪里听说的。别冤枉好人。”清软的声音磕磕巴巴。
“呵,你每天对着我念叨,还说没有?”中原中也怒极,拦腰抱起嘴硬的少女,踢开卧室门,压进柔软的被褥里。
田甜还没有反应过来,晕头转向抓着中原中也试图解释,“我才没有每天对着你念叨——我们都大半年没有见面了。话说,我们算是分手了吗?”
想起离别的时间,少女分外委屈,“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管我自己碎碎念什么!我想家想父母,这有错吗?!你们又不肯通知大使馆让我回家,还不许我思念,太霸道了你!”
“所以,你果然打算离开我。”中原中也阴沉沉的看着身下姿容姝色的少女,眼睛发红,“你做梦。”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田甜生气的试图推开中原中也,“你同事太宰都说了你有别的情人,我现在也不靠你吃饭,给我发工资的是你上司森先生,我们之间有没有高低贵贱区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太宰治。中原中也仇恨的咀嚼一遍这个名字,恶狠狠的对田甜说:“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在组织的劝诱者,是你的教导者,是你的神主。”
?!!!
“这间神社,神主是我。你每天供奉祈祷,弹琴奏乐,跳神楽舞取悦的神是我。你是我的巫女,也是我的祭品。吾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即使没有开荒神状态,中原中也的语调神情也渐渐向神明靠拢,蛮横霸道又不讲理。
“中原中也!”田甜生气的直起身,“我从港黑属下听来的你不是这样的!我们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你没有这副面孔!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也不这样。你、你为什么总要用这种态度气我……”
田甜又气又急,说着伤心话,双眼滚出泪珠,粉腮湿漉漉一片,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俯视蜷缩起来一脸受伤的田甜,中原中也怒火渐消,意识中慢慢有陌生的感觉升腾而出。
“吾可爱的巫女,只要你不妄言离开吾,吾怎舍得这般对你?”泪眼朦胧中,中原中也态度放缓,声音更加低沉,轻声诱哄田甜,“别哭啦,笑一笑,应下吾的契约,嗯?只要与吾契约,吾今后便不会如此。”
“我,我不。”田甜抽抽搭搭,别扭的转过头去,用枕头遮脸。
温热的触感顺着泪痕一路向上,田甜不安的蠕动一下。
中原中也轻轻拿开枕头,吻去田甜眼角的泪痕,“答应契约,我陪你去中国,决不食言。”
田甜转过头,眼睛红红地盯紧中原中也:“你不骗人?”
“一诺千金。”
☆、强求强留
淅淅沥沥的小雨将神社笼罩在一层梦幻中。
庭院里,田甜神情肃穆的随雨声起舞,跳起熟稔于心的神楽舞。
烟雨中,少女眉目如画,渺不可攀。
中原中也坐在廊下,目不转睛的看着烟云间的女孩儿,仰头饮尽杯中酒。
烟雨中巫女回眸,对上廊下神明幽深的眼神,四目相对,缠绵不休,刹那即成永恒。
神楽舞毕,田甜提起裙摆一路小跑来回廊避雨。
看着眉目如画的少女从烟雨中迤逦行来,中原中也的喉结上下滚动。
这是他的祭品,他的神官,也是他的女人……
田甜踏上回廊,小小打个喷嚏,惊讶的发现中原中也把她准备的神酒喝了个精光。
“中也,你没事吧?”田甜手持神乐铃,俯身关切的看中原中也。
神酒毕竟有传说中的赫赫威名,即使她准备的不见得是正品,但好歹也是按照祭祀礼仪一步一步做出来的。中也喝了那么多,真的没问题?
看着少女盈盈笑涡,中原中也一语不发,突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陪我喝一杯。”
田甜撑不住平衡,倒向他炽热的胸膛,不自在地试图推开他坐起来,“哎呀你干嘛。快让我起来。”
“不。”中原中也目光灼灼,“陪我喝酒。”
田甜下意识拒绝,“我马上要去上班了。更何况神社也没有红酒。”
被神酒迷惑理智的荒神大人簇眉,“你要去给旁边医院里那些家伙们弹琴?不许去!”
“不要任性,中也。那是森先生交给我的工作。”田甜耐心的哄道。
中原中也抱住少女柔软的腰肢,口齿清晰,有理有据的说,“你是我的巫女,我是你的神明。无论弹琴还是跳舞,你都应该是取悦我。我说,不、许、去!”
“中也,你知道这不可能。”田甜仰头看难得孩子气的青年,无力叹气。
定期为疗养院病患弹琴,是来自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的“请求”。
上次安抚暴走的中原中也后,田甜的能力暴露在世人眼中。森鸥外身为利益至上论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用的棋子。
他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夏日拜访神社,留下了疗养院的任职邀请函。
在横滨,没有谁能拒绝这位大佬的请求,这当然也包括田甜。
于是田甜走马上任,成为港黑私人疗养院的心理治疗师。
遵从森鸥外的“建议”,她每隔五天前往疗养院一次,为港口黑手党内部人员弹琴,疏散他们心灵中的扭曲病态。
今天正是田甜前往疗养院治疗的日子。
即使搬出森鸥外,中原中也依然没有放手,“Q有太宰看着,余者都是无关紧要的家伙。别去。”
田甜从中原中也怀中直起身,“这是森先生的托付,我怎么可能不去。要知道,我回国的指望可在他手里呐。”
中原中也身躯有一瞬僵直,湛蓝的眼睛里闪过心虚,“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