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力量/SPN同人)[SD]附骨之疽(81)

自从那天夜里被Sam推开,Dean再也没有过任何逾矩的举动,甚至还小心翼翼提防着自己,怕又是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尽管两人之间的氛围从那夜开始也终于有了一丝缓和,言语和眼神的交流变多了,也能像以前那样开开玩笑,有一些不算过分的肢体接触,但Dean还是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又一次触动了Sam心上不能碰的痂。

这天的雨下得没完没了,Sam把装进纸袋里的胡须扔进垃圾桶里时听见身边传来Dean的笑声。他扭头看向兄长,Dean笑得有些失控,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也太奇怪了”。他摸了摸还留着些许胡茬的下巴,跟着也笑了起来。

后座上乱七八糟扔着一些他们从超市里买来的廉价衣服,后备厢里还放着两双鞋。Dean本想把它们也放在车里的,但Sam再三反对,觉得它们会影响车里的气味。Dean嘟囔着弟弟这么多年还是小姑娘的婊子脾气,不情不愿地把它们收进了后备厢,却还执意要把经常穿的衣服放在后座。

Sam想先在附近找个不起眼的小镇定下来,攒些钱,再想办法偷渡出去。Dean没有异议,毕竟他们不能一直靠着赌博营生。他那点雕虫小技都是在军营里学来的,虽然也会算牌,但不太熟练,技术和运气一半一半,每次豪赌之前也要给自己准备数十次心理建设,输钱可就不好受了。

翻出地图,Dean的手指在纸上比来划去,最后决定在距离这里不足二十公里的一个小城里落脚。小城规模说大不大,小也不算太小,每年也总有些外乡人来这里工作定居,公园的长椅上躺着流浪汉,椅子下面趴着流浪猫。

他们租了一间地下室,半个窗户,两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旧衣柜,一台旧收音机,公共厨房在上面,没有电视,所幸还有网线,最让他们高兴的是,有独立的浴室。

三套衣服,两双鞋,两部手机和一把手枪,曾经的FBI探员和前途无量的律师抱着他们所有的东西走进这幽暗的地下室房间,看看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家具,想想这半个月里的生活,一时有些唏嘘,可想到对方还好好地在自己身边,又觉得不会再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

——除了雨天里雨水会从上面那半个窗户滴进房间里。

Sam把东西放到床上,走过去关上窗户,Dean研究着电灯泡,觉得它也太暗了。

收拾好房间,两人又一同去了超市,买了简单的日用品。对灯泡耿耿于怀的Dean买了一只新的,又找了一家卖二手电脑的店给Sam买了一台实惠的二手笔记本。

曾经也梦想过很多的东西。

大房子,舒适的床,家庭影院,双开门的冰箱里堆满了好吃的食物,沙发旁边的垫子上趴着活泼听话的宠物;前院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后院花开得眼花缭乱,有聚会的时候院子里烤肉的香气四溢;下班之后一起喝喝酒,闭着眼睛听音乐,靠在一起接吻,最后相拥入眠。

而现在的现实却只给了他们两张床和一袭能勉强遮风避雨的屋顶,灯泡忽明忽暗随时会坏,说不定浴室的莲蓬头里根本出不了热水;坐在身边的这个人很近,又遥不可及,可此时也还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靠近一些也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梦想太多了,戳碎了那些漂亮的泡泡,最后发现原来心底藏着的渴望一直很单纯。

Sam看了看身边的Dean。

六岁的时候看着收容所的义工闯进他们家要带走他们的东西,他大哭着问Dean他们是不是没有家了,十岁的哥哥抱着他哭得说不出话,那时他真的以为天空就要塌陷了。二十五岁这年推开地下室的门,生着霉渍的天花板,乳胶漆剥落的墙,吱嘎作响的床和不拍就出不了声的收音机,没有什么是属于他们的,可是只要还有Dean在,就觉得哪里都能成为家。

第一夜睡得还是不踏实,闭着眼睛听了一整夜的雨,翌日出门找工作无果,回来时两人满身疲惫,Dean去超市买了一只鸡回来,摸进厨房里忙碌了半天,最后端着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的烤鸡下到了地下室。

第二夜仍是睡得不安稳,闭上眼睛就觉得会有人突然敲响那扇门,忧虑地思索着倘若被人堵了门他们该怎么逃出去。

第三夜迷迷糊糊睡了半夜,起床时精神不太好。Dean刷牙时问他睡得怎么样,他含糊其辞地说还不错,余光掠过兄长的脸,总觉得他的眼神别有深意,他不敢直视,也不敢确认,拿毛巾胡乱擦了脸又匆匆出门了。

第四夜梦见外面停着数十辆警车,警笛响成一片,Dean朝自己开了枪。半夜里惊醒,粗声粗气地喘息,急得胸口都痛了,忙不迭翻身下床,光着脚跑到Dean的床边,直到还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第五夜睡得还算安稳,半夜里听见另一张床上传来了幽幽微微的吱呀声。他睁开眼睛在黑暗里翻了个身,另一个人的喘息海浪般从那张床上涌来。他愣了愣,错愕驱散了仅剩的睡意,屏住了呼吸在寂寂黑夜中倾听。呻吟被困在口鼻里,跟随着炽热的气息沉沉浮浮,像极了过去他们疯狂又压抑的偷情,他心中猛地一动,接着就听见自己的名字跟随着一缕气息从某个人的嘴唇之间逸出。

手指不由得狠狠掐进手臂里,心跳蓦地乱了,他没出声,一口气吊在鼻腔里,直到憋得满脸通红这才悄悄舒着气,慌忙不迭地往喉咙里吞咽着津液。

单人床的晃动声过了许久才平息下来,睡在那张床上的人蹑手蹑脚起床进了浴室,他听见水龙头被打开的声音,很快,很急,不过一会儿便停歇了。

起床时又是浓浓两圈眼青,兄长总喜欢在刷牙时问他睡得好不好。目光胶着在握着牙刷的那只手上,手指蜷曲的动作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下流起来,他忍不住吞咽,却不小心咽下了牙膏泡沫。反应过来时弯下腰咳嗽,Dean笑得喷出一口水,抬手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还不忘调侃地问他牙膏的味道怎么样。

他想知道昨夜里是哪一只手。

这种事自然问不出口。

他想问Dean昨夜里是不是故意叫他的名字,是不是知道他会被吵醒才故意那么做的。他总是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有时觉得自己好像活在一场不真切的幻觉里。

那只手在他背后来回轻抚,Dean的气味近在身侧。他咳出了些泡沫,又喝了自来水漱口,Dean可恶的嘲笑声一直没完没了,他感觉有些烦躁,抬起头将嘴唇贴到对方唇上,冰冷的舌头轻而易举撬开牙关钻进他嘴里,直到气竭的Dean涨着脸抓紧了他的衣襟他这才放开。

Dean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诧异,或许还有一丝丝惊喜。

Sam分辨不出。

他感到狼狈。

拿过毛巾擦了一把脸,转身走出这逼仄的浴室之前他哼哼着问了一句“牙膏的味道怎么样”。

TBC

第八十三章 83

兄弟二人都找到了工作,Dean在附近的一家修车厂上班,Sam则找了一份代写书信的兼职。尽管两份工作收入都不算多,但至少也有了比较稳定的经济来源。Sam不用外出,坐在地下室里抱着电脑就能完成工作,而Dean朝九晚五,每晚回来都会给Sam带一份晚餐。

渐渐又有了一些“生活”的样子,随着通缉悬赏发布的频率越来越低,人们似乎也慢慢地淡忘了他们。这或许是好事,但危机感与恐惧却总像头顶灰蒙蒙的阴霾挥之不去,睡下时也总是惴惴不安,只要躺到床上,Sam给的那把手枪就没有离开过Dean的手。

过去那般安稳的生活最终成了印在书里的诗,被裱在框里的画,那么平凡又那么美,于他们而言不过大梦一场,醒来就什么都没了,闭上眼睛也回不去了。

每到周末Dean总会扛一箱酒回来,摸去厨房做些他们都喜欢吃的菜,最后把空空如也的盘子就这么放在桌上,Sam还盘腿坐在床上进行着他的工作,遣词造句,咬文嚼字,他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伏在床上喋喋不休叫着弟弟的名字。

起初Sam总是不理他,或是放下电脑哄着他快睡觉。快三十岁的男人喝醉了比小男孩更难缠,手指顺着扣子攀上弟弟的衣领,摇头晃脑地凑近了想吻他。Sam好脾气地拉开他,把他按到床上,他一个人把床折腾得吱嘎直响。

这个时候Sam总会想起无数个夜晚,他会想起Dean对他说过的非他不可,想起Dean把厚厚一叠钞票塞进他怀里时顺势过来吻了他,或是夜半床的响动,他睁开眼睛,听见Dean哽咽着叫起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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